林听晚给完钱，送走维修师傅，周凛从屋里走出来，手里提着个饭盒。
修好了？
嗯，修好了。林听晚看着他，毕竟我出来的时候，也就剩个外壳没装。
周凛理直气壮，不见半分心虚：“嗯，时间刚好。”
他把饭盒递给林听晚，中午的汤，晚上热一下就能喝。
嘱咐她晚上好好吃饭，周凛就去找陆良了。
晚上林听晚准备洗澡，解开纽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周凛那件墨绿色衬衫。
她自己的还放在对面客房的凳子上，她犹豫片刻，拿起手机发了条消息。
「你大概几点回来？我把睡衣忘在客房了。」
此刻二楼的包厢里，周凛正与陆良对坐。
威士忌在杯中漾出琥珀色的光泽，陆良刚展开新店面的平面图，周凛的手机就亮了。
看到是她的消息，周凛指尖轻点，很快回复：「你有密码，直接进去拿。」
既然他都这么说了，林听晚也不矫情：「好。」
等她回复完，周凛才将注意力转回图纸上。
他抿了口威士忌，单刀直入：“雾港才稳定下来，怎么又急着开新店？”
陆良叹了口气，指着图纸说：“这个店面位置太好，就在金融区转角。原店主准备移居，开价很合理。”
他苦笑着晃了晃酒杯，“但他钱要急，你知道的，我的资金都压在了。但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。”
周凛看着他认真的神情，低头仔细审视着平面图，手指在几个关键区域划过：
“前厅面积够大，但恐怕你的后厨需要重新规划。如果要做高端定位，存储空间至少要扩大三分之一。”
陆良点点头，“我也是这样想的，这家店原来的生意不温不火，就占据了一个地理位置，我接过手肯定少不了重新规划。”
两人就店面改造、酒水供应链和人员配置一直谈到深夜。
十二点周凛才回到1802，他下意识往客房看了一眼——
床上空空如也，那件真丝睡衣已经不在了，想来是她已经取走了。
- - -
清晨六点，林听晚突然从睡梦中醒来，感觉到小腹传来一阵熟悉的胀痛，去洗手间一看，果然是来例假了。
不知道别人怎么样，反正她每次来例假身体都会有预感，就像现在。
明明离起床的时间还早，身体却先一步醒了。
既然醒了，林听晚就起来收拾了一下自己，又回到卧室看了眼床单——还好没脏，等例假来完再换。
去客厅给自己热了杯牛奶，端着走到阳台，窝进柔软的沙发里。
整个小区还沉浸在清晨的宁静中，隔壁阳台也安安静静。
林听晚小口喝着温热的牛奶，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周凛常站的那个位置。
她想起那天清晨，他穿着松垮的睡袍倚在栏杆上抽烟的样子。
微湿的黑发，慵懒的姿态，修长的手指夹着烟，在晨光中吐出一口薄雾，带着一种危险的性感。
难道自己其实是个无可救药的视觉动物？
林听晚正在进行深刻的自我反省和剖析，试图弄懂自己对周凛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。
手机突然震动，是苏晓晓发来的消息。
林听晚有些惊讶，按住语音键：「你怎么起这么早？」
苏晓晓秒回：「早睡早起身体好！」
林听晚忍不住笑了：「......你拿错人设了大小姐～！！」
苏晓晓发来个哭脸：「好吧，是我小侄子，一大早就被我姐送过来了。」
林听晚顿时来了精神：「小土豆来了？」
「对啊！给你看看。」苏晓晓连着发来好几张照片和视频。
视频里，一个白白胖胖的糯米团子正咿咿呀呀地叫着姐姐好，软萌的样子让林听晚的心都要化了。
林听晚：「真可爱～～！想偷。」
苏晓晓：「不用偷，直接送给你了！不过你今天也异常地早啊？现在才几点。」
林听晚叹了口气：「来例假了，身体自动醒了。」
苏晓晓发来个哈哈大笑的表情包，随即话锋一转：「对了，你和周凛，两个人发展得怎么样了？」
林听晚抿了抿唇，「就那样。」
苏晓晓发来一连串问号：「好吧，你们俩也太慢热了吧！这都多久了……」
林听晚疑惑：「慢热？为什么你觉得我们俩会在一起？」
「啊？你们不是互相喜欢？？互相有好感吗？」苏晓晓的语音快得几乎要跳出屏幕。
林听晚：「你为什么觉得他喜欢我？」
「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他对你有意思好吗！」苏晓晓发来个翻白眼的表情，「还有上次一起打牌，吃饭，他表现的很明显啊。」
林听晚握着手机，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摩挲，晨光透过玻璃落在她脸上，映出一丝迷茫。
最后还是把那个困扰她很久的问题问了出来：
「有意思，就是喜欢吗？」
「......你们金融系不会都是你这种吧？」苏晓晓哀嚎，「一定要量化分析？你在这搞数据呢，感情是算不清楚的。」
林听晚：「金融系我不知道，反正我是。」
「哈哈哈，原谅你个母单了。」苏晓晓难得正经起来，「它不等于喜欢，但它是喜欢的序章。」
「而且周凛看你的眼神就像土豆看到了草莓布丁，两眼放光！！」
这个生动的比喻让林听晚忍不住发笑：「所以，我是草莓布丁？！」
「所以问题是你喜不喜欢他？」苏晓晓直击要害。
林听晚怔住。
她想起两个人一起去打球，想起他抱着受伤的小狗，想起他穿着浴袍抽烟，还有他洗手做饭的场景……
「不知道。」她最终回复道。
苏晓晓发来个了然的表情：「哦，不知道就是知道。」
「说得好像你多懂似的，你现在不也是单身？」
「我高中早恋的时候你还在刷题呢！」
两个人聊着聊着就开始互相打趣，笑成一团。
暑假已经过了半个月。
课题、论文这些事急不来，林听晚最近想给自己找个新的事情打发时间，每天都是大太阳她又不想出门。
「去学画画吧。」苏晓晓提议。
「画画？」
「对呀，画画既不用晒太阳，又能打发时间，最重要的是——可以让周凛教你，是不是一举三得？」
林听晚给她发了个你棒棒的表情。
苏晓晓：「艺术学院的高材生，不用白不用。反正你下学期才开始实习，现在闲着也是闲着。」
太阳已经慢慢升起来了，阳光变得有些刺眼。林听晚端起牛奶回到室内。
也许苏晓晓说得对，有些事，不需要那么清楚。
她在心里认真思考学画画这个提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