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面板彻底稳定下来不再闪烁，萧立武狂跳的心，终于缓缓平复。他深吸一口气，抬脚向前迈出一步——下一秒，明亮宽敞的房间已然映入眼帘。
房间内陈设极简，只有一台智能机械手臂，一张手术床。萧立武这才恍然记起，这里正是当初他踏入灵洞前的准备室，一切都和离开时一模一样。
他下意识回头望去，身后那面漆黑如墨的墙壁依旧矗立，深邃的黑色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，透着一种令人心颤的神秘感。换作之前，他还会被这未知的深邃吸引，但此刻经历了灵洞中的蜕变，他的心性早已不同，目光在墙面停留片刻便移开，没有半分留恋。
萧立武径直走向房间大门，心中默念：“开门。”话音刚落，眼前的合金大门便缓缓向两侧滑开，就在他踏入门外廊道的瞬间，房间顶部的红色警报灯突然急促闪烁起来。
紧接着，廊道尽头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，一群身着各色制服的人快步跑来，为首者身形挺拔，脸上戴着古老戏剧脸谱面具，正是当初安排他进入灵洞的人。
面具人快步走到萧立武面前，声音透过面具传来，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：“欢迎回来，亲爱的萧先生！请跟我们来。”话音未落，他身后的队伍便自动向两侧分开，让出一条笔直的通道。面具人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，率先在前引路，将萧立武带向廊道深处的一间办公室，其余人则迅速进入旁边的房间。
萧立武跟着走进办公室，室内陈设同样简洁却不失格调：浅灰色的地板一尘不染，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深色实木办公桌，两侧各放一把黑色皮质座椅，桌上整齐叠着一沓厚厚的蓝色封皮文件，旁边还放着一台屏幕泛着微光的笔记本电脑。更特别的是，房间三面墙壁采用玻璃制成，让他想到了电影审讯室中的桥段。
萧立武走到玻璃前，抬手轻轻触碰，冰凉的触感传来。他看向玻璃，只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，可他心中清楚，这玻璃的另一面，指不定正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，记录着他的一举一动。
面具人在办公桌后坐下，指了指对面的座椅，语气平和：“萧先生，请坐。”待萧立武落座，他才缓缓开口，声音里的激动褪去几分，多了些郑重：“首先，恭喜你安全从灵洞归来。作为你的专属负责人，能见证你成功完成首次灵洞探索，我感到十分荣幸。”
萧立武看着眼前的面具人，眉头微挑，直接说道：“能不能把面具取下来？看着你这副模样说话，我不太习惯。”
面具人没有丝毫犹豫，抬手将面具摘下——露出一张约莫四十岁的脸庞，五官端正，眼神锐利却不逼人，嘴角带着一丝沉稳的笑意，一看便是常年身居要职、心思缜密之人。他将面具放在桌角，继续说道：“萧先生性情直爽。接下来一段时间，能否请你简单说说在灵洞中的经历？这并非强求，只是我们需要整理灵洞相关资料，以便后续研发更适配灵员的芯片，为你们提供更大的帮助。”
“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。”萧立武靠在椅背上，语气带着几分玩味，“我记得你当初说过，灵洞中的经历因人而异，别人的经验不具备参考价值。”
面具人闻言笑了笑，双手交叉在前说道：“萧先生记性真好。不过我当初说的‘不具备参考价值’，是针对灵员之间。但对我们研究人员而言，大量的灵洞经历记录，能帮助我们分析灵洞的空间规律、能量波动等等，这对芯片研发至关重要。”
萧立武了然地点点头，算是了解之间的差别，话锋一转：“我现在顺利归来，按照之前的约定，我的待遇如何？有哪些权利和义务？又能获得什么特权？”
面具人早有准备，从桌上那叠文件中抽出一本红头文件，推到萧立武面前：“这是《灵员权益与义务细则》，里面详细记录了你的待遇、权限划分，你可以慢慢看，有不懂的地方随时问。”
萧立武拿起手册，却没有翻开，目光依旧落在面具人身上，语气严肃了几分：“那灵洞到底是什么？之前你说我‘不够格’，现在我从灵洞活着回来了，总该有资格知道了吧？”
面具人直身开始在办公室内走动起来，缓缓解释道：“灵洞的发现，要追溯到本世纪初。当时一群天文科学家在计算地球运行轨迹时，发现实际轨迹与理论轨迹存在细微偏差，而且这种偏差还在不断扩大。起初他们以为是计算失误，反复核验后才确定——偏差是真实存在的，可始终找不到原因。”
说到这里，房间门上的黄色警示灯突然亮起，紧接着，门板侧面弹出一个小巧的托盘，上面放着两杯饮料：一杯是冒着热气的浓茶，另一杯是气泡水——正是萧立武喜欢喝的口味。面具人将气泡水推到萧立武面前，自己端起浓茶抿了一口，继续说道：“直到一位物理学家提出了‘接触型能量流失’假说，用能理解的话说就是地球在自转与公转过程中，会产生能量外溢，而这些能量正被某个未知的‘空间节点’吸收。这种吸收对地球内部环境影响极小，但在宏观天体运行上，就会体现出明显的轨迹偏差。”
“后来呢？”萧立武端起气泡水喝了一口，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，让他思路更清晰，能够大致理解其中的信息。
“后来各国科研团队都加入了这个课题，随着更多线索被发现，‘灵洞’这个概念终于被提出。”面具人眼中闪过一丝赞叹，“灵洞的本质是什么现在还不清楚，但它能连接不同的时空，带你去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。那些世界里，存在着各种各样的文明，有的科技程度远超我们。灵员可以这些世界带回一些东西，包括功法、科技蓝图等等，这都对我们现在的生活产生了巨大影响。比如你体内的外置生物芯片，核心技术就是基于早年从科技侧灵洞带回的基础科技成果研发而来。”
“既然灵洞能带来这么多先进技术，为什么不大力改造我们现在的世界？反而只专注于这种芯片研发？”萧立武皱起眉头，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。
面具人闻言笑了笑，耐心解释道：“萧先生，你想得没错，但改变世界需要一个过程。能直接改变世界的，需要高端核心技术，更需要基础配套科技，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。我们现在做的，就是通过芯片辅助灵员，让他们能在灵洞中获取更高成就的同时，能帮助我们在现实中发现更多可能性。等积累足够多的高端技术，再推动上下游产业普及，才能真正实现‘改造世界’的目标。”
萧立武沉默片刻，又抛出一个关键问题：“那为什么要把灵洞这么危险的东西向普通人公布？就不怕出乱子吗？”
“这也是无奈之举。”面具人叹了口气，语气中带着几分复杂，“一方面，灵洞的存在本身就难以完全隐瞒，随着探索深入，消息总会泄露，与其被动保密，不如主动规范管理；另一方面，早期我们只选拔专业的科研人员、退役军人进入灵洞，可发现他们的‘适应性’远不如普通人。既然普通人能带来更好的探索效果，国内才决定开放灵洞，但建立了严格的审核流程，层层筛选，确保灵员的可靠性。”
“审核再严格，也挡不住人心变化吧？”萧立武语气带着几分质疑，“经历过灵洞的人，见识了不同世界的力量、财富，心态很容易失衡，甚至可能利用从灵洞获得的能力作恶。”
面具人对此早有准备，坦然笑道：“你说的这个问题，我们早就考虑到了。这也是为什么每个灵员都必须植入生物芯片——芯片会全天候监测你的生命体征、能量波动。一旦你的各项数值出现异常波动，比如情绪极速波动、能量暴涨，芯片就会立刻触发警报，我们能在第一时间介入。关于芯片的监测功能，《灵员权益与义务细则》里也有明确说明，你可以仔细看看。”
说完，他抬手指了指身后那面最大的玻璃墙，语气坦诚：“萧先生，实不相瞒，玻璃墙后面是我们的评估室，里面坐着十位专业的灵洞评估员。刚才我们的对话，都在他们的监听下进行，他们会根据你现在的表现，给你评定一个‘身份等级’。这个等级直接决定你的权限——等级越高，能接触到的灵洞资料越机密，能获得的资源、帮助也越多。希望你能理解，这是我们的常规流程，也是为了更好地匹配资源。”
萧立武顺着他的手指看向玻璃墙，依旧只能看到自己的倒影。他沉默片刻，缓缓点头：“我理解。”
面具人见他并不反感，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，从抽屉中取出一张黑色卡片，递给萧立武。名片材质特殊，摸起来像某种合成纤维，上面只印着一串银色数字。“这是你的专属联络员联系方式。”面具人解释道，“以后你有任何需求——无论是需要灵洞相关资料、申请资源支持，还是遇到个人问题，都可以直接联系她。联系方法也简单，只需要在脑中默念这串数字，你体内的生物芯片会自动转接通话，无需借助任何设备。”
萧立武接过名片，指尖摩挲着上面的数字，默默记在心里。——确实如面具人所说，数字组合简单，很容易记住。当他完成记忆后，这串数字像蒸气一样直接消失了，让他很是意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