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京,新宿区,拉面馆外。
死寂笼罩着小小的店铺。昂热、凯撒、楚子航、路明非四人僵立在门口,手中捏着那张冰冷的银行卡,脸色铁青。
上杉越决绝的拒绝和紧闭的厨房门帘,如同一盆冰水,浇灭了他们刚刚因赫尔佐格身份曝光而燃起的、试图重整旗鼓的最后一丝希望。
内部的信任崩塌尚未解决,外部的致命威胁已至!
昂热的加密卫星电话,如同催命符般再次疯狂震动起来!
昂热迅速接起,电话那头传来执行部专员声嘶力竭、夹杂着巨大爆炸声和某种非人咆哮的紧急通讯:
“校长!紧急情况!东京湾!大量尸守登陆!重复!大量尸守登陆!”
“不是之前情报显示的零星个体!是……是成群结队的!它们身上带有不明黑雾污染!极度危险!”
“海岸防线正在崩溃!请求立刻支援!请求立刻……”
通讯到这里戛然而止,被一声更加恐怖的、仿佛能撕裂灵魂的尖啸和爆炸声淹没!
尸守登陆?!
昂热的瞳孔骤然收缩!凯撒、楚子航和路明非也听到了通讯内容,脸色瞬间变得煞白!
“尸守?!不是被江南……”路明非失声叫道,话说到一半就卡住了。
他猛地想起江南在码头那轻描淡写的一挥手……难道……难道江南并没有清理干净?!或者……这些是别的?!
“是漏网之鱼?还是……被唤醒了更深处的‘东西’?”凯撒冰蓝色的瞳孔中充满了震惊和警惕,狄克推多瞬间握紧。
楚子航的黄金瞳剧烈燃烧,“君焰”的力量在体内不安地涌动:“‘大量’……能被前线称为‘大量’,情况绝对比我们想象的更糟!”
昂热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。他瞬间将前因后果串联起来:江南的“清理”可能只是清除了当时浮现的、最表层的威胁(或者只是他感兴趣的那部分)!
仅仅是“一小部分”漏网之鱼或者被新唤醒的尸守,就足以对缺乏重火力和高端战力的混血种防线造成毁灭性打击!
必须立刻组织有效抵抗!否则整个东京都可能沦为地狱!
但此刻,蛇岐八家内部因赫尔佐格的背叛而陷入瘫痪和混乱,几乎不可能立刻组织起有效的指挥和反击!卡塞尔学院的力量远水难救近火!
他们需要高端战力!需要能瞬间扭转局部战局的、压倒性的力量!
昂热的目光,猛地再次射向那扇紧闭的厨房门帘!
上杉越!
前任影皇,黑道至尊,体内流淌着至尊之血、拥有“黑日”这种灭世级言灵的……地表最强混血种!
只有他,有能力在短时间内清剿大片登陆的尸守,为组织有效防线争取时间!
“越师傅!!!”昂热不再顾忌任何礼仪,猛地上前,用力拍打着厨房的门板,声音急促而严厉,“开门!东京湾告急!大量尸守登陆!城市危在旦夕!我们需要你的力量!”
厨房内一片死寂,没有任何回应。只有汤锅咕嘟冒泡的声音隐约传来。
“越师傅!这不是蛇岐八家的私事!也不是秘党的任务!这是关乎无数平民生死存亡的灾难!”昂热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,“那些怪物正在上岸!每拖延一秒,就有更多人死去!”
依旧没有回应。
凯撒和楚子航也上前,面色凝重。路明非急得团团转。
“老爷子!算我求您了!”路明非带着哭腔喊道,“我知道您想清净,可现在是东京要完蛋了啊!您不能见死不救啊!”
吱呀——
厨房的门帘,被猛地掀开一角。
上杉越那张布满皱纹、写满了厌倦和疲惫的脸露了出来。
他的眼神浑浊,却带着一种冰冷的、近乎麻木的平静。
他甚至没有看昂热,只是望着门外漆黑的夜空,仿佛能听到远处传来的、微弱的警报和爆炸声。
“尸守?登陆?”他的声音沙哑而平淡,没有任何波澜,“哦。”
一个“哦”字,冰冷得让在场所有人心底发寒。
“所以呢?”上杉越缓缓转过头,浑浊的目光扫过昂热焦急的脸,扫过凯撒和楚子航紧绷的神情,扫过路明非快要哭出来的样子。
“这座城市,”他伸手指了指窗外,“这些人生死……与我何干?”
“我早就不是影皇了。我只是个卖拉面的老头子。”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彻骨的冷漠和疏离,“打打杀杀的事情,找别人吧。”
“越师傅!”昂热几乎是在低吼,“你的力量……”
“我的力量?”上杉越嗤笑一声,打断了他,笑容里充满了自嘲和苦涩,“我的力量,只会带来毁灭和不幸。我发过誓,再也不用了。”
他指了指自己心口:“这里的‘怪物’,早就被关起来了。我不会再把它放出来。”
“至于外面的怪物……”他放下门帘,转身走回厨房,只留下一句冰冷彻骨的话,在寂静的面馆里回荡:
“让它们来吧。”
“我累了。”
门帘落下,隔绝了内外。
也隔绝了最后一丝希望。
昂热四人僵在原地,如坠冰窟。
他们面对的不是拒绝,而是一种……心死的漠然。
最强的武器,近在咫尺,却拒绝出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