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太白的残魂剑影愈发淡薄,如同风中残烛,那维系他存在的最后一丝力量,正与他脚下那片深不见底、散发着令人心悸蚀灵本源波动的黑暗封印紧紧缠绕。封印之下,便是万古大凶——“噬灵之源”!
“师尊,您坚持住!”陆凡紧握手中的帝兵碎片,眼神决绝。他能感觉到,这块“万蛊星辰杖”的碎片蕴含着某种调和、乃至操控本源法则的奇异力量,或许这正是关键。
“没用的,凡儿……”李太白的声音几不可闻,带着看透生死的淡然,“这封印乃上古大能集合众生念力所布,吾之剑魂已与其核心同化,成为阵眼之一。强行剥离,封印立破,‘噬灵之源’将提前现世,后果不堪设想……这便是噬灵族‘归墟之心’计划的真正目的,他们无法强行破封,便想借斩杀或扰动我这阵眼,来削弱封印……”
陆凡心头巨震,原来如此!噬灵族处心积虑,不仅仅是为了杀他,更是想利用他救师心切,来间接破坏封印!
“难道就没有两全之法吗?”凌雪薇俏脸含霜,冰凤气息试图稳固李太白即将消散的魂影,却如泥牛入海。
周文渊挠着头,急得团团转:“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老爷子魂飞魄散吧?这破封印,想想办法啊老陆!”
陆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灵识沉入体内。噬天血脉、太虚剑意、星穹龙元、至尊骨规则、还有新得的帝兵碎片……种种力量在他心神中流转。他回忆起太虚大帝规则烙印中蕴含的零星记忆碎片,以及龙皇残念中关于“源初之棺”的模糊信息。
“源初之棺……封印……帝兵碎片是钥匙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目光猛地投向那黑暗封印的最深处。借助帝兵碎片的感应,以及自身与至尊骨(源自太虚大帝,与封印同源)的微妙联系,他隐约“看”到,在那无尽蚀灵本源的深处,似乎悬浮着一具模糊的、由无数规则链条交织而成的……棺椁虚影!
那棺椁散发着太初、混沌、终结一切又孕育一切的气息,正是“源初之棺”的投影!而噬灵之源,便被封印于其中!李太白的剑魂,正是与这棺椁投影的核心规则缠绕在了一起!
“我看到了!”陆凡豁然开朗,“封印的核心是‘源初之棺’的投影!师尊的剑魂与其核心规则共生!并非无法剥离,而是需要……替代!”
“替代?”周文渊一愣,“用什么替代?谁能替代老爷子的剑魂去扛那玩意儿?”
陆凡的目光,落在了自己那节散发着朦胧光晕的至尊骨上,又看了看手中的帝兵碎片,一个极其大胆、甚至堪称疯狂的念头涌现。
“用我之骨,承载太虚规则!以此为核心,引帝兵碎片之力,暂代师尊剑魂,稳住棺椁投影!只要争取到片刻时间,我便能以噬天血脉,强行将师尊的残魂与封印规则分离,纳入帝兵碎片暂时温养!”
这个方法风险极大!首先,剥离部分至尊骨规则,会对陆凡自身造成不可逆的损伤,甚至动摇根基。其次,帝兵碎片只是残片,能否真的暂时替代皇者巅峰的剑魂镇封核心,犹未可知。最后,分离过程稍有差池,不仅救不了李太白,反而可能加速封印崩溃!
“不行!太危险了!”凌雪薇第一时间反对,她深知陆凡走到这一步何等不易,剥离至尊骨规则,后果难以预料。
“小子……不可……”李太白也剧烈波动起来,他宁愿自身消散,也不愿弟子为他冒此奇险。
“老陆,这……”周文渊也收起了玩笑之色,满脸凝重。
陆凡却笑了,笑容中带着一如既往的坚定与一丝狠厉:“师尊,您当年为我,不惜与整个陆家为敌,带我离开深渊。今日,弟子若连一试的勇气都没有,岂非枉费您多年教诲?何况,这不只是为了您……”
他看向那黑暗封印,眼神锐利如刀:“这也是彻底解决‘噬灵之源’的唯一机会!趁其尚未完全挣脱,以我之骨,合帝兵碎片,或可将其重新镇压,甚至……反噬其本源!”
他不仅要救师,更要借此机会,反过来吞噬这万古凶物!
这份胆魄与野心,让周文渊和凌雪薇都为之震撼。
李太白沉默了片刻,虚幻的脸上露出极其复杂的神色,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,带着无比的欣慰与担忧:“你……长大了。既如此……便……依你吧。切记……量力而行……”
得到了师尊的默许,陆凡不再犹豫。他盘膝坐下,将状态调整至巅峰。周文渊和凌雪薇一左一右护法,神情紧张到了极点。
陆凡运转元力,逼向那节至尊骨。剥离规则,如同刮骨抽髓,剧烈的痛苦瞬间席卷全身,让他额头青筋暴起,冷汗如雨,但他咬紧牙关,一声不吭。一丝丝蕴含着太虚大帝本源气息的规则神链,被他强行从至尊骨中抽取出来,凝聚在指尖,发出哀鸣般的颤音。
同时,他催动帝兵碎片,引导其星辰蛊惑之力,包裹住那抽取出的规则神链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