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凡持剑而立,皇者境九重天的气息如同沉寂万古的火山骤然喷发,磅礴浩瀚,与这陨剑崖的寂灭剑意分庭抗礼,甚至隐隐压制了那“归墟之心”虚影散发的蚀灵吞噬之力。他周身流淌的剑光,如同星河环绕,深邃处藏着吞噬万物的黑暗,璀璨处闪耀着守护与斩断规则的决绝。
“太虚噬守护……”黑雾中的身影喃喃自语,那漠然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一丝清晰的波动,是震惊,是疑惑,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,“竟能将太虚剑道与那禁忌血脉结合至此……你果然是个异数!”
“异数也好,天命也罢,今日,你动不了我师尊,也完成不了你那肮脏的计划!”陆凡声音冰冷,一步踏出,脚下黑色岩石龟裂,剑势锁定祭坛上的黑雾身影。
“狂妄!即便你临阵突破,也不过初入九重天!本座在此经营万载,借寂灭剑意与万灵怨力温养‘归墟之心’,岂是你能撼动?!”黑雾身影厉喝,双手印诀再变。
嗡鸣声中,那悬浮的“归墟之心”虚影剧烈跳动,更多的漆黑锁链自虚空中探出,不再是之前单一的怨魂锁链,而是夹杂着凝练的寂灭剑意,如同一条条狰狞的剑龙,从四面八方绞杀向陆凡!同时,祭坛下方,对李太白剑意的磨灭之力骤然加剧!
“老陆,这老王八蛋交给你!我们去帮你师父!”周文渊见状,大吼一声,与凌雪薇对视一眼,两人同时冲向祭坛下方。周文渊金色拳头开路,轰击那些试图阻拦的蚀灵之力,凌雪薇则释放冰凤寒气,试图冻结、延缓那磨灭剑意的诡异能量。
“蝼蚁也敢放肆!”黑雾中分出一只由黑雾凝聚的巨掌,拍向周文渊和凌雪薇。
“你的对手是我!”陆凡眼神一厉,手中长剑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。“太虚噬守护”剑意迸发,一道凝练的星河剑罡后发先至,斩在那黑雾巨掌之上!
嗤——!
没有剧烈的爆炸,那黑雾巨掌如同遇到烈阳的冰雪,瞬间被剑罡中的吞噬与守护之力消融、净化大半,残余部分也被震散。
陆凡身形不停,如同鬼魅般欺近祭坛,剑光挥洒,将那些绞杀而来的剑龙锁链一一斩断、吞噬!他越战越勇,新突破的境界飞速稳固,对“太虚噬守护”的领悟也越发深刻。这剑意,攻守一体,吞噬万物反哺己身,守护之念愈坚,剑锋愈利!
“怎么可能?!你的力量……”黑雾身影终于无法保持淡定,他感觉到自己借助祭坛和归墟之心调动的力量,竟在对方的剑下不断被削弱、吞噬!此消彼长,陆凡的气息反而在稳步提升!
“借来的力量,终是外道!让你看看,何为真正的——噬天!”陆凡长啸,体内噬天血脉以前所未有的规模运转,与太虚剑意、星穹龙元、至尊骨规则彻底交融。他整个人仿佛化为了一个行走的黑洞,却又散发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守护辉光。
他弃剑不用,并指如剑,指尖一点极致的黑暗凝聚,仿佛浓缩了一片宇宙的终结。
“噬天指!”
一指点出,无声无息,却瞬间穿越了空间,出现在那黑雾身影的面前!
“寂灭护体!”黑雾身影骇然,疯狂调动祭坛之力,在身前布下层层叠叠的灰暗屏障,蕴含着寂灭剑意的终极防御。
然而——
“噗!”
那蕴含着噬天本源之力的指力,视那层层防御如无物,直接洞穿!指力中蕴含的吞噬、毁灭、以及一丝源自太虚大帝的无上剑道规则,瞬间侵入黑雾之中!
“啊——!”
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,那笼罩身影的黑雾剧烈翻滚,如同沸腾,然后猛地炸开!露出了里面隐藏的真容!
那并非想象中狰狞的噬灵族模样,而是一个面容枯槁、眼窝深陷、皮肤如同老树皮般的老者。他身穿一袭残破的、依稀能看出曾经是某种宗门服饰的黑袍,身上弥漫着浓郁的死气与蚀灵之力,但最令人心惊的是,他的胸口,赫然插着半截锈迹斑斑的断剑!那断剑样式古朴,与陨剑崖上诸多古剑同源,散发着强大的寂灭剑意,似乎正是这股剑意,在漫长岁月中一直维持着他一种不生不死的诡异状态,也让他能与陨剑崖的力量产生共鸣!
“你……你竟然是……”凌雪薇看到老者袍服上某个几乎磨灭的印记,美眸骤然收缩,“七曜门的太上长老,‘陨落’于三千年前探索寂灭星渊的曜日真人?!你没死?还投靠了噬灵族?!”
七曜门,正是当初背叛水云宗,与陆家勾结,参与迫害陆凡的宗门之一!
“嗬嗬……投靠?”曜日真人,或者说曾经的曜日真人,发出沙哑刺耳的笑声,充满了怨毒与疯狂,“是噬灵族给了我新生!是‘归墟之心’的力量,让我在这寂灭之地苟延残喘,拥有了复仇的力量!水云宗!李太白!所有挡路的人都得死!”
他猛地拔出胸口那半截断剑,带出大片黑红色的、如同凝固岩浆般的血液。那断剑离体,他身上的死气瞬间浓郁了数倍,但气息却更加狂暴,与那“归墟之心”虚影的联系也愈发紧密!
“原来是个被力量蛊惑,人不人鬼不鬼的老怪物!”周文渊呸了一口,“活着也是浪费元气!”
而陆凡的目光,却落在了曜日真人手中那半截断剑的剑柄末端。那里,镶嵌着一块指甲盖大小、非金非玉、散发着朦胧星辉与蛊惑众生气息的碎片,碎片上隐约可见古老的虫形图腾!
帝兵碎片!蛊帝帝兵“万蛊星辰杖”的碎片之一!
难怪他能一定程度上操控陨剑崖的寂灭剑意,原来是借助了这块帝兵碎片的力量!
“帝兵碎片……”陆凡眼中精光爆射,这正是他所需之物!
“既然现身了,那就连同碎片,一并留下吧!”陆凡气势如虹,再次发动攻击。曜日真人虽失去黑雾遮掩,实力似乎更甚,但陆凡突破后实力暴涨,又窥破其根脚,已是胜券在握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