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神话？你慢点说。”
柳箐月被赵茜茜摇得七荤八素，
费力地把她从自己身上扒下来，
随手从冰箱里拿了瓶Ad钙奶塞过去。
“喏，先顺顺气。”
赵茜茜一把拧开，猛灌了几口，急促的呼吸总算平复了些。
她二话不说，划开手里的平板电脑，直接怼到柳箐月面前。
“表姐，你自己看！五分钟前，
李默他们发过来的紧急报告和……现场录像！”
柳箐月接过平板。
屏幕亮起，一段画面猛烈地跳了出来。
手持拍摄的镜头晃得厉害，
背景是撕心裂肺的警报声和各种语无伦次的惊叫。
镜头死死对着一扇厚重的合金门，门上布满了恐怖的凹陷，
正中心一个清晰的拳印深嵌进去，
边缘的钢板像被揉烂的锡纸一样扭曲、撕裂。
“警告！收容失效！他要出来了！启动最高级别电击网！”
一个男人沙哑的嘶吼在视频里炸开。
话音未落。
“轰——！”
那扇门被一股无法理解的巨力从里面硬生生撞飞！
一个只穿着单薄病号服的男人冲了出来。
他眼睛里全是血丝，脸上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理智，喉咙里发出野兽捕食前的低吼。
“拦住他！”
几个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举着防爆盾牌冲了上去。
下一秒，他们就像撞上了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。
男人只是随意地挥出一拳。
最前面的防爆盾，那种可以抵御冲锋枪近距离射击的特种材料，瞬间从中爆开，碎片四溅。
持盾的安保壮汉像个破布娃娃，整个人向后弓起，一口血雾喷在天花板上，倒飞出去十几米远，再没了动静。
视频在这里戛然而止，画面被一份文件强制覆盖。
文件标题：《关于“曦光生命原浆”诱发人体超常规进化的紧急报告》。
柳箐月捏着平板边缘的指节，开始发白。
她划开文件，叶菌博士团队提交的其他报告一条条弹了出来。
【棕背竹豚：肌肉纤维强度为地球已知生物的37倍，蕴含微弱土木双属性元素。
长期食用，可显着增强骨骼密度与肌肉力量。】
【梦魇狼：其肉质中发现一种全新生物碱，可安全诱导实验体进入深度睡眠，无成瘾性及副作用。
初步判断，可用于开发新一代安眠类药物，市场前景……无法估量。】
这些发现虽然惊人，但还在柳箐月的预料之内。
真正让她血液发冷的，是报告的后半部分，那一系列她毫不知情的、近乎疯狂的实验。
“这……还不是最夸张的！”
赵茜茜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划动，点开一个音频文件，“表姐，你听这个！”
她按下了播放键。
李默那极度亢奋、嘶哑到几乎破音的嗓音，从喇叭里冲了出来。
“柳总！我们成功了！我们真的成功了！”
“我们利用‘百味仙果’的情绪诱导素，结合‘梦魇狼’的安眠生物碱，通过基因编辑技术，嫁接到了一株普通烟草上！”
“我们创造出了一种全新的东西！它点燃后散发的烟雾，没有任何焦油和有害物质，
反而能让吸入者在三分钟内，感受到绝对的平静、愉悦，然后安全地进入深度睡眠！”
音频里，另一个研究员的声音插了进来，带着哭腔和颤抖：
“李博士……三号实验体，重度焦虑症伴随暴力倾向十五年……刚才吸入‘忘忧草’烟气三十秒后，
他……他哭了……他说他三十年来，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平静……”
李默的声音彻底失控，像是在狂笑，又像是在哭嚎：
“我们叫它……‘忘忧草’！柳总！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？
这他妈的不是香烟！
这是全世界所有失眠症、焦虑症、抑郁症患者的福音！
这是足以颠覆整个医疗健康产业的神迹！”
柳箐月呆呆地听着，平板从她手中滑落，掉在柔软的地毯上，没有发出声音。
她脑子里只剩下几个字。
完了，玩脱了。
我只是想倒卖点土特产，改善一下负债生活。
我的科学家们，却背着我，把潘多拉的魔盒给撬开了。
她几乎能立刻预见到，“忘忧草”一旦面世，会掀起怎样山崩海啸般的风暴。
全世界的烟草巨头、制药公司，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过来，不惜一切代价，得到它，或者……毁掉它和它的创造者。
“表姐……我们……我们是不是……搞得太大了？”
赵茜茜看着柳箐月的脸色，也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恐怖之处，声音里带上了哭腔。
柳箐月用力地按了按刺痛的眉心，强迫自己混乱的思绪冷静下来。
恐惧，现在是最没用的东西。
风险是泼天的，但收益……同样也是泼天的。
失控的超人，颠覆性的忘忧草……这些东西，已经不能称之为商品了。
它们是能改变世界格局的钥匙。
而钥匙，必须死死攥在自己手里。
她重新抬起头，眼里的所有迷茫和惊慌都已褪去，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。
“茜茜，立刻通知卫澜，研究院安保等级提到最高！
启动战时管制条例，封锁所有出入口！
从现在起，任何未经我手令的人，哪怕是秦哲，都不能踏入核心实验区半步！”
“是！”
“另外，通知李默和叶菌，立即中止所有对外公开的研究项目，所有数据和成果列为最高机密！
让他们把最新的样品，包括那个失控的病人，用运输异界生物的最高规格合金箱，给我弄到别墅地下三层的隔离室来！
记住，全程物理隔绝，我要最安全的方式！”
“好的表姐！”赵茜茜被她这股气势镇住，立刻拿起手机，开始传达命令。
柳箐月重新瘫进沙发里，揉着发痛的太阳穴。
她知道，从今天起，“箐月坊”不再是一个卖土特产的网店了。
它变成了一个怀揣着足以颠覆世界力量的禁忌之盒。
而她，是唯一掌握着钥匙的人。
就在这时，她的私人手机响了。
来电显示，是两个她最不想现在看到的名字——秦哲。
柳箐月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光，有那么一瞬间，想直接把手机关机扔进地下河。
她知道，国家这只最敏锐的猎犬，已经嗅到味道了。而且，比她想象的，快得多。
她接起电话，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。
“柳总，冒昧打扰。”
秦哲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，但今天，这温和里藏着一股金属般的质感。
“刚刚收到一些消息，你们的研究院，似乎取得了一些……令人振奋的突破？”
柳箐月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。
消息怎么可能这么快？！
“秦先生的消息真是灵通，”她不动声色地回应，“只是一些小小的进展，不值一提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。
“柳总谦虚了。”秦哲的语气很轻松，但说出的话却让柳箐月背后的寒毛一根根立了起来。
“能让五角大楼的生物威胁评估系统，在一分钟内直接拉响最高警报，
甚至触发了他们从未启动过的神话降临应急预案的，恐怕……不能只用小小的进展来形容吧？”
柳箐月捏着手机的外壳，几乎要把它捏碎。
秦哲没有等她回答，继续说了下去。
“我这次打电话来，不是以私人的身份。我是代表最高层，想跟您谈一笔新的生意。”
他的声音透过听筒，不急不缓，却像一把手术刀，精准地剖开所有伪装。
“一笔……关乎国家未来的生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