眉心处的天命印记微微发热,与整座帝城产生着玄妙的共鸣。李默心念既定,那关于“天帝经阁”的指引便愈发清晰。他不再停留于混沌光桥的尽头,身形一晃,便自原地消失,下一刻,已出现在帝城深处一座看似平凡无奇的青铜古殿之前。
古殿巍峨,样式古朴到了极点,通体由未知的青铜铸就,布满了斑驳的铜锈与模糊的刻痕,仿佛历经了万劫,见证了无数文明的兴起与衰败。殿门紧闭,门上没有华丽的装饰,只有两个硕大的、如同道痕自然交织而成的古老文字——“经阁”。
仅仅是凝视这两个字,李默便感到一股浩瀚如星海、厚重如诸史的磅礴气息扑面而来,其中蕴含的知识与道韵,足以让寻常圣王心神摇曳,难以自持。
他深吸一口气,眉心的天命印记流转出淡淡的光辉。
“嗡……”
沉重的青铜殿门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,并未完全洞开,只是露出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。一股混合了古老书卷气与万道本源气息的奇异味道,从门内弥漫而出。
李默毫不犹豫,一步踏入其中。
眼前并非预想中那书架林立、典籍如山的景象,而是一片无垠的星空!
他仿佛置身于宇宙的中心,上下四方皆是深邃的黑暗,点缀着无数或明或暗的“星辰”。仔细看去,那些“星辰”并非真实的星球,而是一卷卷悬浮的玉册、一块块沉浮的骨片、一道道游弋的金色符文、一株株摇曳着道韵的奇异光树……每一件“星辰”,都代表着一部至少是准帝级别起步的古经、帝法或是无上秘术!
有的“星辰”大如房屋,通体燃烧着永不熄灭的太阳真火,那是某位走极致火焰大道的古皇所留帝经;有的“星辰”形如真龙,蜿蜒游动,龙吟之声响彻心神,蕴含着真龙宝术的至高奥秘;有的则是一团不断生灭的混沌气,内部仿佛在开天辟地,那是某位触摸混沌大道的天尊手札;更远处,甚至有一柄锈迹斑斑的战斧虚影,煞气冲天,仅仅是看一眼,就仿佛能斩破人的神魂,那是一部主杀伐的魔帝传承……
亿万“星辰”在这片无垠的经阁星海中沉浮,每一种光芒都代表了一条直指大道的路径,一种足以让外界掀起腥风血雨的至高传承。这里的收藏,超越了时代,囊括了诸天万域无数纪元积累的精华!
寻常修士至此,只怕早已眼花缭乱,心神激荡,恨不得将所有传承尽收囊中。
李默立于这片星海起点,双眸之中金光隐现,超赛2带来的极致感知力全面展开。他能清晰地“听”到那些“星辰”发出的“道音”,或威严,或缥缈,或霸道,或诡异……它们都在散发着自身的道韵,试图吸引这位新任真王的青睐。
一部通体晶莹、流淌着九色霞光的玉简主动飞近,散发出包容万物、教化众生的祥和气息,其内蕴含的帝经似乎直指造化本源,若能修成,或许可立地成就一方教主,受万灵景仰。
一道漆黑如墨、吞噬一切光线的漩涡在一旁旋转,散发出极致的死亡与寂灭之意,那是某位冥皇的至高法典,执掌轮回,威能莫测。
甚至,一道与他自身金色气焰隐隐有些共鸣的、霸道绝伦的拳意烙印也悬浮在不远处,那是一位以战成道、肉身称尊的太古战帝留下的战斗感悟,若能得其传承,必能将他的肉身战力再推上一个台阶。
诱惑,无处不在。
李默缓缓闭上眼睛,心神沉入体内。那奔腾的赛亚人血液,那凝聚于拳头的“力之大道”意志,那打破一切枷锁的本能渴望,是他力量的根源,也是他道的基石。
“这些帝经,固然强大,每一条都近乎直达彼岸……”他心中默念,“但,那是别人的道,是别人走过的路。我若修炼,或许能快速拥有强大的力量,却也可能在不知不觉中被其道韵同化,在我的‘力之大道’上蒙上一层他人的尘埃。”
他的道,是纯粹的力量,是打破一切,包括打破前人设定的路径依赖!
他重新睁开眼,眸中已是一片清明与坚定。他不再去看那些散发着诱人光芒的完整帝经星辰,而是将感知力如同蛛网般扩散出去,专注于那些光芒相对黯淡、形态残缺、甚至有些支离破碎的“星辰”碎片。
他要寻找的,不是一条现成的康庄大道,而是能够加固、拓宽他自身“力之道路”的基石与养料!
他的神识掠过一片记载着《星辰炼体术》残篇的星云,其中引动周天星力淬炼己身的部分法门,对他进一步锤炼超赛2的肉身颇有启发。
他停留在一道只剩下半式的《虚空大手印》烙印前,虽无法修炼完整秘术,但那涉及空间压缩与力量凝聚的发力技巧,却让他眼前一亮。
他捕捉到几枚记载着《蛮古战吼》、《碎星指》、《不灭战意》等早已失传的肉身神通或战斗意志锤炼法的残缺骨片,如获至宝。
他甚至找到了一些并非人族,来自早已湮灭的太古凶兽、元素精灵的残缺传承,它们对于力量的运用方式千奇百怪,充满了野性与想象力,极大地拓宽了李默对“力”的认知边界。
他不追求体系的完整,只攫取那些能与自身产生共鸣、能够融入“力之大道”的闪光点。他的神识如同一台最高效的筛选机器,在这浩瀚的经阁星海中,精准地捕捉着那些被完整帝经光芒所掩盖的、却蕴含着独特智慧的“碎金”。
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。李默完全沉浸在这种“淘金”般的探索与感悟中。他将这些残缺的秘术、独特的发力技巧、古老的战意锤炼法,一一烙印在识海,并以自身的“力之大道”为熔炉,开始尝试性地融合、推演。
他模拟着《星辰炼体术》引动星力,却发现超赛2的气本身就如同亿万微型星辰,内炼的效果远超外引;他借鉴《虚空大手印》的空间压缩技巧,尝试将气功波的能量进一步凝练,威力似乎有了提升的迹象;他从那些凶兽传承中领悟到更狂暴、更直接的力量爆发方式,让他的拳势少了几分匠气,多了几分蛮荒的毁灭意韵……
这是一个博采众长,却唯我独主的过程。
不知过了多久,李默感觉自己的识海已经被各种感悟填满,短时间内难以消化更多。他缓缓收回神识,目光再次扫过这片无尽的经阁星海,眼中没有丝毫遗憾,只有满满的收获与坚定。
他没有带走任何一部完整的帝经,但他的“力之大道”却因汲取了这万古以来无数惊才绝艳者留下的智慧碎片,而变得更加厚重,更加宽广,前路也更加清晰。
“我的路,我自己走。”
他轻声自语,转身,毫不留恋地踏出了天帝经阁的青铜大门。
接下来,他需要时间,需要一处绝对安静的地方,将此次所得彻底消化,融会贯通,将超级赛亚人2的力量推向真正的圆满,并将修为境界,提升至圣王境的极致。
他的目光,投向了帝城信息流中提到的另一处秘地——时光秘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