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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南的雨季来得又早又猛,连日的暴雨冲垮了通向西双版纳的栈道,朱允熥站在永昌卫的城楼上,望着城外白茫茫的雨幕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垛口。案几上摊着一份战报,墨迹被雨水洇得有些模糊,上面写着“斩首三千,俘虏五千,平定车里土司叛乱”,落款是他的亲笔签名。

“殿下,沐将军的副将又来催了。”亲卫冒雨跑上城楼,雨水顺着甲胄往下淌,“说按规矩,战俘和首级得由三司共同查验,可您一直扣着不让……”

朱允熥猛地转身,腰间的尚方剑撞在城砖上发出闷响:“催什么?告诉沐春,本王正在清点战利品,验看首级这种事,急不得!”

亲卫喏喏退下,朱允熥却烦躁地踹了一脚旁边的箭囊,箭矢滚落一地。他心里清楚,那份战报掺了多少水分——车里土司的叛乱根本没那么严重,所谓的“三千首级”,有一半是附近山寨的平民,还有些是用马骨、牛骨冒充的。他之所以这么做,全因上个月收到南京的消息,朱允炆在长沙修堤垦田得了父皇的御笔嘉奖,连带着建文派的文臣们在朝堂上越发得意,甚至有人说“皇长孙仁厚,宜承大统”。

“仁厚?不过是些雕虫小技!”朱允熥低声咒骂,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,顺着脸颊流下,像在哭。他自忖在云南浴血奋战三年,平定大小土司叛乱十余次,论功劳哪点比不上朱允炆?可父皇眼里,似乎永远只看得见朱允炆的“文治”,看不见他在边疆的刀光剑影。

三日前,他收到沐春的密信,说朱允炆正借着“整顿吏治”的由头,暗中调查各地藩王的军费开销,云南也在其列。朱允熥又惊又怒,他的军饷本就常有亏空,若被查出虚报战功冒领军费,后果不堪设想。情急之下,他索性趁车里土司小股骚乱,夸大其词报了场“大捷”,想借军功压下朱允炆的风头,同时堵住那些查账官的嘴。

“殿下,验看官到了。”另一名亲卫禀报,声音带着难掩的紧张,“是按察使王景弘,还有……沐将军的副将李信。”

朱允熥心头一沉。王景弘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,当年在湖广任上弹劾过三个藩王,连父皇都夸他“敢言”;而李信是沐春的心腹,据说眼睛毒得很,专能分辨首级的真伪。

他深吸一口气,整理了下被雨水打湿的蟒袍:“带他们去校场。”

校场中央搭着个简陋的棚子,棚下堆放着密密麻麻的麻袋,里面装着所谓的“首级”。王景弘穿着青色官袍,手里拿着本账册,见朱允熥过来,只是拱手行了个礼,语气平淡:“殿下,按《大明律》,凡军功需三司会同查验,首级需注明俘获地点、时间,并有俘虏指认,还请殿下配合。”

朱允熥强压下不快:“王大人请便。”

李信率先上前,示意士兵解开麻袋。第一个麻袋打开,一股恶臭扑面而来,里面的首级早已腐烂,面目难辨。李信戴着手套,拿起一个首级翻看,又闻了闻,眉头皱起:“这首级脖颈处的切口过于整齐,不像是刀砍的,倒像是……”

“像是什么?”朱允熥厉声问道。

“像是被利器锯断的。”李信放下首级,看向第二个麻袋,“而且这腐烂程度,至少死了半月以上,可战报上说,叛军是三日前被歼灭的。”

王景弘在一旁记录着,闻言抬头:“殿下,这如何解释?”

朱允熥额角的青筋跳了跳:“战场混乱,首级混杂些旧尸也有可能。”

“那这个呢?”李信又拿起一个“首级”,却是个孩童的头颅,“车里土司叛乱,皆为成年男子,何来孩童?”

周围的士兵都屏住了呼吸,朱允熥的脸瞬间涨得通红,一脚踹翻旁边的麻袋:“胡说!这是叛军首领的幼子,随父叛乱,按律当斩!”

“哦?”王景弘翻开账册,“可据车里土司的降卒供述,其幼子年仅三岁,上月染天花已夭折,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”

朱允熥语塞,他根本没见过什么降卒,那些所谓的“俘虏”早就被他悄悄处理了。

李信没再说话,只是一个接一个地查验,时不时让士兵取来清水冲洗首级上的污渍。当看到第十几个麻袋时,他忽然停住,从里面拿出一块沾着毛发的骨头:“这不是人骨,是马骨。”

“你胡说!”朱允熥拔刀出鞘,刀光在雨幕中闪了一下,“李信,你敢污蔑本王的军功?”

王景弘上前一步,挡在李信身前:“殿下息怒,李将军只是依规查验。若殿下坦然无私,何惧查验?”

正在这时,校场入口传来马蹄声,沐春披着蓑衣,带着几名亲兵疾驰而来。他看到校场上的情形,翻身下马,对朱允熥拱手道:“殿下,南京的御史来了,说是奉陛下旨意,来查核云南的军饷账目。”

朱允熥心里咯噔一下:“父皇怎么会突然派御史来?”

沐春看了眼那些麻袋,眼神复杂:“或许……是有人把这里的事捅到南京去了。”

他口中的“有人”,朱允熥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谁。朱允炆的人遍布各地,云南自然也有他的眼线,这次怕是早就等着抓自己的把柄。

“查就查!”朱允熥强撑着镇定,“本王身正不怕影子斜!”

可他心里清楚,这场戏是演不下去了。那些被夸大的战功、冒领的军饷、处理掉的“俘虏”,只要御史细查,迟早会露出马脚。

果然,三日后,御史的奏折就快马加鞭送往南京。奏折里详细罗列了朱允熥的罪状:虚报斩首数一千七百余人,用马骨、孩童首级充数;冒领军饷白银三万两;私杀俘虏三百余人灭口。每一条都有证据——王景弘的查验记录、李信找到的人骨与马骨对比、还有几名侥幸逃脱的俘虏的证词。

南京的乾清宫里,朱元璋正看着这份奏折,脸色铁青。旁边站着胡惟庸,大气不敢出。

“他以为云南偏远,就可以无法无天?”朱元璋将奏折扔在地上,声音里带着怒火,“三千首级?他当朕没打过仗?车里土司满打满算也就两千人,他能斩三千?这是把朕当傻子耍!”

胡惟庸躬身道:“陛下息怒,或许……或许是殿下年轻气盛,想邀功心切。”

“邀功?这是欺君!”朱元璋起身踱步,“朕早就告诫过他,军功是用命换来的,不是靠虚报!他倒好,学那些奸猾之徒,用平民充数,用马骨冒充,他对得起那些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拼杀的将士吗?”

他想起朱允熥小时候,拿着木剑追在自己身后喊“爷爷,我长大了要像常遇春将军一样杀敌”,那时的眼神清澈又坚定。可现在,这双眼睛里只剩下急功近利和谎言。

“拟旨!”朱元璋的声音冷得像冰,“朱允熥罔顾人命,虚报战功,欺君罔上,革去云南总兵官之职,贬为云南都指挥同知,削去尚方剑,所部兵权由沐春暂代。令其闭门思过,若无朕的旨意,不得离开永昌卫半步!”

“陛下,”胡惟庸犹豫道,“殿下毕竟是皇孙,如此处置……会不会太严厉了?”

“严厉?”朱元璋冷哼,“朕若不严惩,将来他敢把整个云南都卖了!告诉沐春,盯着他,要是再敢胡来,直接押解回京!”

旨意传到云南时,朱允熥正在永昌卫的府邸里喝酒。听到传旨太监读完旨意,他手里的酒壶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,酒水洒了一地。
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“父皇不会这么对我的……一定是朱允炆!是他陷害我!”

他猛地站起来,就要拔剑:“我要去南京,我要找父皇解释!”

“殿下!”沐春拦住他,“陛下有旨,您不能离开永昌卫。再说,御史的奏折证据确凿,您去了也是自讨没趣。”

“证据?那些都是假的!”朱允熥双目赤红,像头受伤的野兽,“沐春,你是不是也早就看我不顺眼了?现在我被贬了,你正好接管兵权,你开心了?”

沐春叹了口气:“殿下,末将从未有过此意。只是事到如今,您该冷静下来想想,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。”

朱允熥挣脱他的手,踉跄着后退,撞在墙上。他看着窗外依旧下个不停的雨,忽然笑了起来,笑声里满是绝望:“为什么?因为我不是朱允炆!我没有他会装模作样,没有他会讨父皇欢心!我只会打仗,只会杀人,可这有什么用?父皇还是不喜欢我!”

他想起小时候,父皇总爱摸着朱允炆的头夸他“懂事”,而对自己,永远只有一句“好好练武,别惹事”。他以为只要立下足够多的战功,就能证明自己比朱允炆强,可到头来,一场虚报的战功,就让他摔得粉身碎骨。

“殿下,”沐春递给他一块手帕,“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。永昌卫虽偏,但也能练兵。只要您痛改前非,将来总有机会……”

“机会?”朱允熥接过手帕,却没擦脸上的泪水,“我还有什么机会?兵权没了,尚方剑也没了,我就是个被困在永昌卫的废物!”

他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,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大厅里,直到深夜。雨停了,月亮从云缝里钻出来,照亮了地上的酒渍。朱允熥忽然起身,走到书架前,抽出一本《孙子兵法》,借着月光翻看起来。书页上有他小时候的批注,歪歪扭扭的,写着“兵者,诡道也”。

“诡道?”他自嘲地笑了,“我连自己都骗不了,还学什么诡道。”

可他还是一页页地翻着,直到天快亮时,才趴在桌上睡着了。梦里,他又回到了南京的演武场,父皇站在高台上,看着他和朱允炆比武。他一剑挑落朱允炆的木剑,父皇却皱眉说:“戾气太重,不像储君之材。”

醒来时,枕巾湿了一片。

永昌卫的日子变得枯燥而漫长。朱允熥不再像以前那样张扬,每天除了在卫所的小校场练剑,就是看书。沐春偶尔会来看他,带来些南京的消息——朱允炆在长沙推广的“保甲制”被父皇下令全国效仿,方孝孺升了礼部侍郎,建文派的势力越来越大。

每次听到这些,朱允熥都只是沉默地擦拭着他的佩剑,剑身映出他落寞的脸。

有一天,李信奉命押送一批军粮经过永昌卫,特意来看他。两人在小酒馆里喝了几杯,李信忍不住说:“殿下,其实那天查验首级,末将也很为难。只是……军法如山,末将不敢徇私。”

朱允熥举杯一饮而尽:“我不怪你。要怪,就怪我自己太蠢,急于求成。”

“殿下能想通就好。”李信道,“其实沐将军一直想帮您求情,只是陛下盛怒之下,谁的话也听不进去。不过末将听说,陛下私下里跟胡丞相说,‘允熥本性不坏,就是被功名利禄迷了眼’,或许……还有转机。”

朱允熥眼睛亮了一下,随即又黯淡下去:“转机?等吧。”

他开始学着沉下心来,观察永昌卫的地形,研究当地的土司习性,甚至跟着老农去田里看稻谷生长。他发现,原来不用刀剑,也能了解一个地方的深浅。

半年后,南京传来旨意,让沐春率军平定麓川土司的叛乱。沐春特意派人来问朱允熥,要不要随军参谋。

朱允熥看着窗外抽出新芽的树枝,想了想,提笔写了封回信,详细分析了麓川的地形和土司的兵力部署,最后写道:“麓川多瘴气,宜用火攻,且土司贪财,可派细作诱其内讧。”

沐春收到信后,依计而行,果然大胜。他在给朱元璋的战报里,特意提了朱允熥的功劳。

朱元璋看到战报,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,对胡惟庸道:“这小子,总算学会用脑子了。”

胡惟庸道:“陛下,要不要召他回南京?”

“不急。”朱元璋摇摇头,“让他在永昌卫再待段时间,磨磨性子。什么时候他真正明白‘军功’二字的分量,什么时候再让他回来。”

永昌卫的校场上,朱允熥正在教士兵们劈刺。阳光洒在他身上,汗水顺着脸颊流下,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澈。他知道,父皇的目光还在看着他,而他,需要用时间证明,自己不是只会虚报战功的蠢货。

远方的长沙,朱允炆听说朱允熥在麓川之战中献了良策,只是淡淡一笑,对方孝孺道:“看来,二弟总算长大了。”

方孝孺道:“殿下仁慈,只是……防人之心不可无。”

朱允炆望着窗外的稻田,轻声道:“兄弟之间,若只剩防备,那才是真的可悲。”

而在遥远的云南,朱允熥收起了佩剑,看着天边的晚霞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等下一场仗,他要用实打实的战功,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。这一次,他不会再急,因为他知道,真正的军功,从来都不是写在纸上的数字,而是刻在心里的敬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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