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平洋的浪涛拍打着檀香山的礁石，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碎成一片银雾。
耿炳文站在“镇海号”的甲板上，手里攥着朱元璋的密信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信上只有寥寥数语：“欧盟觊觎夏威夷久矣，此岛若失，太平洋补给线危矣，务必死守。”海风卷着咸腥气扑过来，吹得他战袍猎猎作响，腰间的水师令牌撞在甲胄上，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“将军，前哨回报，欧盟舰队在西北海域集结，看旗号是西班牙和英国的联合舰队！”了望手在桅杆上大喊，声音被风吹得有些发飘。
耿炳文猛地抬头，望远镜里果然出现了黑压压的船影，旗舰的桅杆上飘着欧盟的蓝底星旗，在浪涛中像块不安分的补丁。他深吸一口气，转身对身后的副将周德兴道：“传令下去，八门红衣大炮推至甲板，火油弹备足，让弟兄们把甲胄都穿戴好——这一仗，输不起！”
周德兴应声而去，粗哑的传令声很快传遍各舰。明军的舰队迅速列成雁形阵，二十艘战船像展翅的雁群，在湛蓝的海面上铺开，船帆上的明字大旗在风中舒展，带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。
此时的欧盟旗舰“日不落号”上，卡尔正盯着海图冷笑。他指尖划过夏威夷群岛的位置，对身边的西班牙将领道：“明军以为守住檀香山就万事大吉？告诉各舰，午时三刻，按计划分头行动——英国舰队佯攻正面，你们从侧翼绕到珍珠港，烧了他们的粮仓！”
西班牙将领躬身领命，转身时腰间的佩剑撞在舱壁上，发出清脆的响声。卡尔望着窗外明军的舰队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——耿炳文虽是名将，却不懂海战的诡道，今天就让他尝尝欧盟舰队的厉害。
午时的太阳毒辣得像团火。
“放！”耿炳文一声令下，明军战船的炮火同时轰鸣，铁弹带着破空的锐啸砸向欧盟舰队。英国战船“荣耀号”的甲板瞬间被砸出个大洞，木屑混着士兵的惨叫飞向空中，海面上顿时涌起股血腥味。
卡尔却面不改色，举起令旗：“英国舰队顶住，西班牙舰队，绕后！”
十几艘西班牙战船突然调转方向，像群狡猾的鲨鱼，贴着海平面往珍珠港的方向窜去。耿炳文看得心头一紧——珍珠港是明军的粮仓所在，一旦被烧，全军都得断粮！
“周德兴！”他厉声喊道，“带五艘快船，拦住他们！”
周德兴得令，立刻跳上“飞鱼号”，船队像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。他站在船头，手里挥舞着大刀，吼声比浪涛还响：“弟兄们，保不住粮仓，咱们都得饿死在这破岛上！跟我冲！”
西班牙舰队显然没料到明军反应这么快，慌忙掉转炮口。炮弹在“飞鱼号”周围炸开，掀起的巨浪几乎要把船掀翻。周德兴抹了把脸上的海水，劈手夺过火把：“火油弹，给他们尝尝厉害！”
明军士兵立刻点燃火罐，奋力扔向西班牙战船。火舌舔上船帆的瞬间，周德兴大喊着撞过去，“飞鱼号”的撞角狠狠扎进西班牙“斗牛士号”的船腹，两船卡在一处，士兵们立刻跳过去展开肉搏。周德兴的大刀上下翻飞，砍翻了两个西班牙士兵，却没注意到身后有人举枪瞄准——
“将军小心！”一个亲兵猛地扑过来，替他挡了一枪，自己却倒在血泊里。周德兴目眦欲裂，回身一刀劈断了那西班牙士兵的脖子，吼道：“杀！为弟兄报仇！”
海面上火光冲天，烧焦的帆布碎片像黑色的蝴蝶，在硝烟里打着旋。
而正面战场上，耿炳文正被英国舰队缠住。“镇海号”的桅杆被炮弹打断，船身开始倾斜，他却依旧站在甲板上，指挥士兵们装填弹药。一块弹片擦过他的胳膊，血瞬间染红了战袍，他却像没察觉似的，指着卡尔的旗舰道：“瞄准‘日不落号’的主桅，给我轰！”
就在这时，了望手尖叫起来：“将军！珍珠港那边起火了！”
耿炳文心头一沉，扭头望去，珍珠港的方向果然升起了黑烟。他知道，周德兴没能拦住所有西班牙战船——粮仓要保不住了。
“卡尔这老狐狸！”他咬牙骂道，突然对身边的副将道，“你带人守住正面，我去珍珠港！”
“将军不可！您是主帅——”
“别废话！”耿炳文一脚踹开船板上的小艇，“粮仓没了，守着这空壳子有什么用？”他跳上小艇，挥刀斩断缆绳，“告诉弟兄们，我去去就回！”
小艇在浪涛中起伏，耿炳文奋力划着桨，眼看着珍珠港的火势越来越大。岸边的明军正与西班牙士兵厮杀，粮仓的木门已经被撞开，几个西班牙士兵举着火把正要冲进去。
“住手！”他大吼着扔出腰间的短铳，铅弹精准地打爆了一个士兵的头。剩下的人吓了一跳，扭头看见他，举枪就射。耿炳文猛地扑进旁边的灌木丛，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，打在树干上溅起木屑。
他趁机摸出火折子，点燃了随身携带的信号弹。红光冲天而起的瞬间，他听见了熟悉的船笛声——是廖永忠的增援舰队！
“廖永忠！你可算来了！”耿炳文从灌木丛里跳出来，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。
廖永忠的舰队像道闪电，瞬间冲散了西班牙的残余战船。他站在船头大笑：“老耿，陛下早料到卡尔会玩阴的，让我带了十船粮草，够咱们吃半年的！”
耿炳文望着那些满载粮草的船，突然觉得眼眶发烫。他转身看向还在负隅顽抗的西班牙士兵，挥刀道：“弟兄们，把这些杂碎赶下海去！”
厮杀声再次响彻珍珠港。一个西班牙士兵举着火把冲向粮仓，被耿炳文一刀劈倒，火把滚落在地，被他一脚踩灭。周德兴带着人从海上冲了过来，浑身是血，却笑得像个疯子：“将军，西班牙人的船被咱们烧了七艘！”
夕阳西下时，海面上的硝烟渐渐散去。耿炳文站在珍珠港的岸边，望着被烧毁的半座粮仓，又看了看廖永忠带来的新粮草，长长地舒了口气。
“老廖，这次多亏了你。”
廖永忠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谢什么，都是为了陛下，为了大明。”他指着远处的岛屿，“不过卡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，咱们得赶紧加固防御——这夏威夷，怕是要变成第二个主战场了。”
耿炳文点头，望着暮色中的海面。浪涛依旧拍打着礁石，像是在提醒他们，这场战争远未结束。
他摸出怀里的密信，借着最后一点天光再看了看，然后掏出火折子点燃。信纸在风中蜷成灰烬，飘向海面，像只完成使命的蝴蝶。
“告诉弟兄们，”他转身对周德兴道，“今晚轮流守夜，谁也不许松懈——咱们要让卡尔知道，想占我大明的地盘，得先问问咱们手里的刀答不答应！”
夜色渐浓，珍珠港的篝火亮了起来，映着士兵们疲惫却坚定的脸。远处的海面上，欧盟的舰队还在游弋，像群伺机而动的狼。
耿炳文知道，平静只是暂时的。明天太阳升起时，新一轮的厮杀又将开始。但他不怕——有弟兄们在，有陛下的支持在，就算拼尽最后一滴血，也得守住这夏威夷！
因为这里，是大明在太平洋上的门户，是绝对不能丢失的阵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