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朗眯起眼,眼底掠过一丝狠戾:“所以,你得付出点代价。”
话音未落,他大手一伸,直抓南昭的手腕!
电光火石间,南昭腰身一拧,如风中柳叶般灵巧侧过身,右手成刀,迅猛劈向秦朗的肘关节,同时左腿如鞭横扫,直击他下盘。这套动作行云流水,正是系统赋予的基础格斗技能,藏着不容小觑的力道。
“砰!”
秦朗毫无防备,高大的身躯重重砸在地上,指间的烟头脱手飞出,在暮色里划出一道橙红的弧线,远远落在墙角。
巷子里瞬间死寂。几个小弟瞪圆了眼睛,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——谁能想到,在学校里横着走的校霸秦朗,竟会被看起来弱不禁风的“哑女”一招放倒?
秦朗躺在地上,愣了足足两秒,忽然爆发出一阵粗粝的笑,震得巷顶的灰尘都簌簌往下掉:“有意思!太有意思了!”
他一个鲤鱼打挺跃起,拍了拍身上的灰,眼中竟闪烁着近乎兴奋的光芒,像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:“再来!”
南昭皱紧眉,这人怕不是有什么毛病?被打了反倒更亢奋?
秦朗再次猛扑过来,这次南昭没再留手。一记肘击狠狠撞在他腹部,趁他吃痛弯腰的瞬间,膝盖迅猛上顶——
“唔!”
秦朗闷哼一声,踉跄着后退几步,手捂着肚子,嘴角却挂着抹诡异的笑,像是疼痛里掺了甜。
“老大!”小弟们见状要冲上来帮忙。
“都别动!”秦朗抬手喝止,用手背抹了把嘴角,目光灼灼地盯着南昭,“这是我和小哑巴的私事,谁也别插手。”
他直勾勾的视线像带着火,炽热得让人心头发毛:“你知道吗?你是第一个敢还手的人。”
南昭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,这人怕不是有受虐倾向?
「南姐,别跟他耗了,趁现在快跑!」竹子在脑海里急得直跺脚。
南昭缓缓后退几步,看准巷口的空隙,突然转身,拔腿就跑。
出乎意料,秦朗没有追。只有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巷子里悠悠回荡,像一张无形的网:“我们还会见面的,小哑巴!”
一口气跑出两条街,南昭才扶着墙停下,大口喘着气。
这是什么变态展开?她本只想教训一下霸凌者,怎么反倒招惹上这么个麻烦又古怪的人物?
——
夜幕低垂,南昭推开别墅大门时,客厅里正亮着刺目的灯火。莫云澜竟难得在家,正和南浩文凑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,见她进来,两人的谈话戛然而止。
莫云澜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,像淬了冰的刀子:“听说你今天在学校很能耐,出尽了风头?”
南昭眼皮都没抬,径直往楼梯口走。
“站住!”南浩文猛地拔高声音,语气里满是训斥,“你哥哥在跟你说话,没听见吗?”
南昭停下脚步,缓缓转身,脸上没什么表情,指尖却在空中清晰地比划:【你们不是总说我是哑巴吗?难不成连聋子也是了?不然怎么会听不见?】
莫云澜的脸色“唰”地变了,猛地站起身,胸口起伏着:“你——”
“够了!”南浩文一拍桌子,站起身来,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,“南昭,别以为你在学校做的那些事能瞒住!秦家已经打电话来了,说你把他们家儿子打伤了!”
哦?消息传得倒是挺快。
南昭微微歪头,摊开手,一脸无辜地比划,仿佛真的什么都不知道。
“明天跟我去秦家道歉!”南浩文厉声命令,语气不容置喙,“秦家是我们公司的重要客户,绝对不能得罪!”
南昭唇边勾起一抹冷笑,指尖划过:【要道歉你自己去,我没兴趣。】
说完,她转身就上了楼,任凭身后南浩文的咆哮声炸开,连带着一个烟灰缸“哐当”一声砸在楼梯扶手上,碎裂的瓷片溅了一地,她也没回头。
回到房间,南昭反手锁上门,才长舒了一口气。今天这一天,可真是够跌宕起伏的。
她走到窗边,无意间往下一瞥,却见莫云澜站在院子里,正举着手机打电话。月光洒在他身上,勾勒出冷硬的侧脸线条,眉头紧锁着,像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。
忽然,莫云澜像是察觉到了什么,猛地抬头,视线精准地对上了窗口的南昭。
四目相对,不过一秒的时间,他便迅速转过身,大步流星地往外走,背影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烦躁,像是在逃避什么。
——
深夜的高档酒吧里,霓虹与暗影交织,爵士乐慵懒地淌在空气里。
莫云澜坐在吧台前,面前的空杯已摞起半尺高,他又将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,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,却压不住脑海里反复浮现的画面——南昭那双淬了冰似的眼睛,冷漠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。
从什么时候起,那个总爱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、仰着小脸用崇拜目光望着他的小女孩,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?
“再来一杯。”他抬手敲了敲吧台,声音里带着酒后的沙哑。
酒保看着他泛红的眼尾,犹豫着劝道:“莫少,您已经喝了不少了......”
“我说,再来一杯!”莫云澜猛地抬眼,眼底翻涌着压抑的烦躁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。
酒保不敢再劝,赶紧取过酒瓶,往水晶杯里注满琥珀色的液体。
莫云澜盯着杯中晃动的酒液,眼前忽然闪过七岁的南昭——她穿着蓬松的白色小裙子,怀里紧紧抱着缺了只耳朵的泰迪熊,站在楼梯口,怯生生地仰望着他,小声喊“云澜哥哥”。
那时候的她,眼睛亮得像含着星星,依赖得毫无保留。
他曾是真的想护着她的。可后来......后来的事,像被浓雾遮住的沼泽,一想起来,就只剩钝痛。
他抓起酒杯,又是一饮而尽,仿佛要将那些混乱的记忆,连同酒液一起吞进肚子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