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未落，关上的门又被人大力推开。
王桂芳咬牙切齿，“站住！你们给我站住！”
沈戟川牵动唇角，侧目和季晓瑜对视，轻声说，“来了。”
季晓瑜心领神会，没有转身，“我们不理她，继续走。”
王桂芳喊了好几声，两人却置若罔闻，越走越远，眼看着就要消失在她的视线里。
季耀祖追出来，急得团团转，“妈！你快去追啊！二姐他们都要走了！我刚才催你快一点，你非说他们不会走，姐夫是何等人物，怎么可能会等咱们？等他们走了，一切就全完了！”
他失望至极，“你的自私毁了我的人生！”
王桂芳挡在门口，季耀祖从她身边挤出，朝两人离去的方向大喊，“二姐！姐夫！”
季晓瑜和沈戟川下到二楼，身后终于响起杂乱的脚步声。
王桂芳和季耀祖追上来。
季耀祖跑到她面前，伸手拉她的胳膊，语气哀求，“二姐，求求你再给妈一次机会，她就是放不下面子，你别生气，我会劝她，她也愿意告诉你过去的事情。”
季晓瑜避开他的触碰，“你妈妈开价太贵，她的信息，我可要不起。”
季耀祖着急，“她已经答应我不再要钱！”
季晓瑜横王桂芳一眼，“是吗？”
王桂芳面子全无，脸色极度难看。
她重哼一声，尖酸道，“你别以为我是为了你，我是为了耀祖！”
季晓瑜只觉得好笑，“你我只是毫无血缘的陌生人，我管你是为了谁？我和我老公的时间都很有限，你要说就快说，不说就别阻碍我们。”
沈戟川声音冰冷，“你带晓瑜回家之前，她叫什么？”
王桂芳对上他锋利的目光，喉头一紧。
她咽了口唾沫，硬着脖子说，“你先答应我，让我儿子继续在你公司工作。”
回应她的却是一声冷笑。
沈戟川的声音不容商榷，不怒自威，“你没有资格跟我提条件。”
王桂芳噎了一口，又听到他说，“这是最后一次机会，你说不说？”
季晓瑜狐疑地看着王桂芳，“你到底知不知道？”
她蹙起眉，“你该不会是在骗我们！”
王桂芳着急，“我没有！”
她心一横，“我把你买回来之后，问过你叫什么名字，你说你叫宁宁。”
“宁宁？这是小名？还是我原来的名字？”
“这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季晓瑜顿时生出被戏耍的愤怒，“这算什么线索？世间叫这个名字的小孩有千千万！我的大名呢？你不知道？”
她红着眼睛瞪王桂芳，“你连我大名都说不出来，无凭无据，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？”
“我既然告诉你，就不会骗你！”
沈戟川蹙眉，又问，“除此之外，还有没有其它信息？”
王桂芳支支吾吾，季耀祖沉不住气，“妈，你不是说二姐来家里的时候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小金佛吗？你快拿给二姐呀！”
王桂芳脸色变难看，瞪他一眼，“就你多嘴！”
她气不过，又低声补充，“我怎么能生出你这么没心眼的儿子！”
季晓瑜心底的灰烬又复燃，贴身物件可要比那模糊的小名有用多了。
她按捺住心底的激动，颤声问，“什么样的小金佛？”
季晓瑜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抹印象。
她翻找曾经给姐姐买过的金首饰的时候，好像是看到过一个小金佛。
当时她以为那是王桂芳的，就没有多想。
季晓瑜眼珠转动，朝她伸手，“还给我。”
王桂芳还没张嘴，季晓瑜便知道，她没那么好心。
索幸她知道金首饰的位置，季晓瑜拉着沈戟川的手，越过王桂芳往前走，“我们直接去！”
王桂芳还没来得及阻拦，就被季耀祖拦下。
她气恼不已，挥拳砸他，却又不忍心真的打疼他。
季耀祖却比她还要焦急，“妈，你为什么一定要和二姐他们对着干？我们一家人关系好不容易才缓和！再说了，那小金佛本来就是二姐的贴身之物，你为什么要私藏……”
王桂芳灵光乍现，连他顶嘴都不再气愤。
她胳膊搭在季耀祖肩头，“你提醒我了！我帮了季晓瑜，她和她男人应当对我感恩戴德！感谢费必然也少不了！”
季耀祖拧眉，“妈，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到心里？二姐和咱们虽然没有血缘，但是我们一家人生活这么久，多少也有感情，你怎么张口闭口就提钱？”
王桂芳手指戳在他脑门，“如果不是我不停往家里张罗，你哪里还能有现在这么舒服的日子过？你还说起你妈我来了！走！回家去！”
两人回去的时候，季晓瑜已经从抽屉中找到小金佛。
王桂芳看到敞开的抽屉，脸色骤变。
骂人的话到嘴边，她硬生生止住。
季晓瑜问，“你说的就是它？”
“是。”
季晓瑜收起小金佛，面无表情就要走。
王桂芳急忙挡住她的去路。
沈戟川拧眉，越过季晓瑜半个身位，将她挡在身后。
王桂芳挤出讨好的笑，“小沈，你别误会，我没别的意思，只是想和晓瑜说两句话。”
季晓瑜早已习惯她变色龙一样的嘴脸，闻言没有流露出多余的神色，仍冷冰冰地看着她，“你我之间早就没什么好说的，让开。”
“晓瑜，刚才是我糊涂了，我们能不能好好相处？”
季晓瑜甩掉她伸过来的手，“你到底有完没完？我们早就两不相欠！如果细究，也是你欠我，现在我没心思追究过去的事，你竟还来烦我！”
“我帮了你，你对我连一声谢谢都没有？”
季晓瑜静静看了几秒，忽然笑了。
她笑意未达眼底，声音只透着冷意，“说来说去，还不是想要感谢费。”
王桂芳被她戳破心思，也不恼，“你愿意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，如果我早早把这小金佛变卖，你现在想要也没有。不管怎么说，你都应该谢我。”
沈戟川的视线不可忽视，王桂芳看他一眼，清了下嗓子，“事情闹大对你们没有好处，我老脸可以豁出去，你们想在京市出名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