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晓瑜鼻子发酸，嗡声说，“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，我实在是说不出口。”
她目光又落在沈戟川染血的袖口，蹙起秀眉，“你和他打架，没有受伤吧？”
“他那样的，我一个打十个都绰绰有余，只是他禁不住我打，我还没替你把恶气出了，他就不行了。”
季晓瑜破涕而笑，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变化，“想不到沈先生还有这样一面。”
“什么样？”
“那话怎么说的？冲冠一怒为红颜？”
话一脱口，季晓瑜反应过来，涨红脸。
她怎么能说自己是红颜？他们明明是假结婚呀！
季晓瑜忐忑，沈戟川却点头，沉声说，“你没说错，我就是忍不了我的女人受委屈。”
他冷哼一声，“尤其在我眼皮子底下。”
他说她是他的女人。
季晓瑜对上他深沉的目光，心底传来悸动。
她心脏怦怦直跳，听到他疑惑地问，“你是怎么知道我去找他的？”
沈戟川没打算告诉她。
手机嗡嗡作响，打断他的思绪。
季晓瑜从沙发一角找到手机，给他看来电人。
沈戟川会意，原来是王桂芳。
他当时在气头上，又急着回来和季晓瑜见面，一时把她给忘了。
季晓瑜现在想起，仍然一阵后怕，“刚才我妈忽然打电话给我，说你杀了季大富，我听清她的话，差点没有吓晕过去。”
电话自动挂断，又打过来。
季晓瑜担心王桂芳发疯报警，赶忙问他，“你把季大富弄哪去了？”
“城郊医院。”
“我跟她说一声，免得她惹事。”
季晓瑜接通电话，王桂芳的吼声传过来，“季晓瑜，我现在就在你们小区外，你现在立马给我出来！”
她和沈戟川对视一眼，捏紧手机，“我不在家，你来了也是白来。”
王桂芳不顾来往路人的目光，一屁股坐在地上，“行啊，我就在这等着，直到你回来！只要你和小沈不嫌丢人！”
“季大富没死，我老公叫人把他拉去城郊医院了。你要是真关心他，就去医院找他，别在这缠着我！”
王桂芳拔高音量，“他没死？”
季晓瑜从她语气中听出失望，牵动唇角，“是啊，他没死，还真是便宜他了，所以你别想着要什么赔偿金，赶紧走吧。”
王桂芳大失所望，不甘心就这么回去，语气强硬，“你怎么能诅咒你爸？他没死，那医疗费，误工费，还有营养费，乱七八糟的也得不少钱……”
季晓瑜耐心耗尽，“你再张口闭口几个亿，我就让我老公告你敲诈！”
沈戟川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到她面前，“手机给我。”
季晓瑜目光落在他虎口已经结痂的牙印上，脸颊烧起来。
下一秒，手中一轻，手机已经落入沈戟川手中。
王桂芳还在输出，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冷声，“医疗费我全包，你还有什么问题？”
她想反驳，喉咙却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，发不出声音。
季大富不断痛嚎的声音在耳边回响，王桂芳心底生出几分惧意，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沈戟川语气冷淡，“既然没有问题，就不要再给我妻子打电话，她怀孕了，需要安心养胎。”
他挂断电话，把手机还给季晓瑜，语气变温柔，“你放心，她不会再打过来了。”
“我妈没有讨到好处，她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？”
让季晓瑜大跌眼镜的是，王桂芳真的没有再打来电话。
她不禁有些好奇，“你到底对季大富干什么了？我怎么感觉我妈好像有点怕你？”
她眨着疑惑的大眼睛，一瞬不瞬地看着他。
她颤动的睫毛扫过他的心，沈戟川神色暗了几分，忍不住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，“没干什么，就是小小教训了他一下，你妈可能被吓到了。”
季晓瑜涨红脸，拽开他的手，“你说她是真的走了，还是装的？”
她心里有阴影，“她不会现在正坐在小区门口，连名带姓大骂咱们两个吧？”
“不会，她不敢。”
沈戟川拉住她的胳膊，“你去哪？”
“我不放心，想出去看一眼。”
“不用。”
沈戟川拨了个电话，没过多久，手机一震。
他拿给季晓瑜，“你妈走了。”
季晓瑜凑近，他的手机上是一段正在播放的监控视频，视频上，王桂芳放下手机，站起身，拍拍裤子，灰溜溜地走了。
她唇瓣微张，还真被沈戟川说对了！
视频播放完，沈戟川收起手机，“现在你可以放心了。”
季晓瑜点头，朝他笑了下，“沈先生，谢谢你。”
沈戟川唇角上扬，目光炽热，“我让你依靠我，并不是一句虚言。”
季晓瑜和他对视，被他黑墨般的目光吸进去，没由地生出几分慌张。
她忍不住问，“沈先生，我们只是合约夫妻，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？”
她心脏越跳越快，鼓起勇气问出口，“你为我去找季大富，就不怕惹上麻烦？”
沈戟川静静看着她，“我以为，你知道。”
季晓瑜手心冒汗，紧张地看着他，“我知道什么？”
空气一瞬间变安静。
季晓瑜和他对视，呼吸越来越急促，眼前生出几分眩晕。
沈戟川面色平静，心底却十分慌张。
他捏了下指尖，试探地问，“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？”
季晓瑜涨红脸，耳边的声音有些模糊，心跳声越来越响。
她声音很轻，“挺好的。”
沈戟川嘴唇发干，喉结滚动，“既然你觉得我挺好的，那你觉得……我适不适合当老公？”
他飞快说出口，错开视线，不敢看她的眼睛。
等待季晓瑜回应的时候，时间仿佛放慢了一千倍。
她究竟是怎么想的？
她能不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？
她没有回答，是在考虑，还是无声的拒绝？
沈戟川心急如焚，却又不敢催促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沈戟川抿了下发干的唇，“我……我就是好奇你们女孩的想法，顺口问一嘴，你……”
他抬眼看季晓瑜，她却忽然撞进他怀里。
沈戟川接住她，眸底亮起光。
他欣喜若狂，“你这是愿意和我在一起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