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戟川握住季晓瑜的手，低声说，“跟我回去。”
陆南州挡住他的去路，哼笑道，“即便是过去的事，也磨灭不了曾经发生过的事实，总比过去一片空白，连陈麻烂谷的事情都没有的强。”
他迎上沈戟川带着怒气的黑眸，上前一步，停在他身旁，咬牙切齿，“如果不是你酒后失德，晓瑜又怎么会被迫跟你？我们从小青梅竹马，她本应该是我的妻子。”
季晓瑜手指被沈戟川捏得生疼，没有听清陆南州的低语，却看到沈戟川紧绷的下颌线和紧抿的唇，嗅到两人之间一触即发的火药味。
陆南州的话太突然，此刻她脑袋里已经乱成一团，过去的记忆和现在种种不断拉扯着她，让她心底酸涩难忍。
她迫切想要找个无人的地方安静一下，可偏偏两人将她严严实实堵在墙角。
沈戟川强忍怒意，冷漠与陆南州对视，“笑话，婚姻从来不分先来后到，我只知道，她现在是我的妻子。”
“沈总急什么？你急匆匆带走晓瑜，难道是怕听到她说出心里的实话？”
陆南州步步紧逼，不等他回应，“如果不是，你又为什么这么急迫地要带她走，甚至不让我们把话说话？晓瑜是有独立思想的个人，不是可以任你摆布的物件。你如果不爱她，就不要……”
沈戟川沉声打断，“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她？”
季晓瑜大脑空白了一瞬，昂头看向他。
她的心猛烈跳动起来，眼前泛起阵阵眩晕。
她是在做梦？还是幻听了？
沈戟川他……
季晓瑜的目光越过他，看到季来娣，忽然一顿。
她眼底浮现出浓重的失落。
原来是因为姐姐来了。
她低下头，不想让其他人看到她眼底流露出的情绪。
陆南州看到季来娣，抿唇不语。
沈戟川转身向后看去，迎上季来娣的目光。
季来娣看着三人，疑惑地问，“你们三个怎么都在这？”
季晓瑜深吸一口气，挣脱开沈戟川的手，走过去挽住她的胳膊，“姐，你去卫生间？我和你一起！”
季来娣对上她发红的眼睛，朝其他两人微微点头，拉着她的手离开。
两人闪身消失，陆南州才再次开口，“沈总如果没有别的事，我就先走了。”
他向前走了两步，沈戟川冷硬的声音从后方响起，“晓瑜是我的妻子，便永久是我的妻子。”
陆南州顿住脚步，却没有回头。
他捏紧拳头，冷哼一声，“是吗？我看未必，沈总，感情的事，我们各凭手段。”
……
季来娣一路将季晓瑜拉到水池旁，压低声音，“晓瑜，你怎么了？”
她担忧地问，“难道是妹夫因为南州的话不高兴，说你了？”
季晓瑜轻咬下唇，垂下眼眸，轻轻摇头，心情低落。
姐姐的关心让她愧疚，她面对姐姐，更加无法说出实话。
季晓瑜说，“没有，他没说我。”
季来娣叹了口气，她们相伴长大，她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她的情绪？
她分明就是不想说，憋在心里不告诉她。
季来娣心疼，捏了下她的掌心，“怪我不好，刚才吃饭的时候，我不该多嘴，提起你和南州过去的事情。”
季晓瑜打起精神，朝她笑了下，“姐，和你无关，戟川知道我和南州哥哥的事情，他真的没有说我什么。”
季来娣不信，着急道，“如果没有，你为什么会伤心难过？我知道，妹夫是首富，豪门里肯定有很多难言的委屈，但我们是姐妹，你有不开心的地方，可以放心和我说。”
季晓瑜鼻头发酸，世界上最爱她的人除了姥姥便是姐姐。
她掩去情绪，不想让她再担心，“好吧，姐，我们是有点争执。”
季来娣温柔地注视着她，季晓瑜心里愧疚，回避她的目光，“是因为宝宝的事情，我觉得一个月产检一次就行，但是戟川他……他希望我每周都去一次，南州哥哥也在劝说他，所以就闹得有些不愉快。”
她小声嘟囔，“就是一些小事。”
她忐忑观察季来娣的神色。
姐姐会信她吗？
季来娣眉目舒展，舒了口气，安抚她道，“你不要和妹夫置气，他也是因为关心你和宝宝。你怀了三胞胎，本就情况特殊，所以他才频频带你去产检，你听我的，不要因为这个和他有隔阂。一会儿再见面，一定要和他把话说开。夫妻之间，最忌讳这种没有解开结。结多了，关系就再也无法回到曾经。”
季晓瑜连忙点头，“我现在已经意识到了，一会儿我就去找他。”
季来娣展颜，“那我们现在就走吧。”
季晓瑜疑惑，“姐，你不去卫生间？”
“不去，我出来本就是找你的。你刚才魂不守舍地离开，我担心你。”
她朝季晓瑜眨了下眼睛，“糖水都上齐了，欢欢一直问我你去哪了，非要等着你回去一起吃。”
季晓瑜感动，唇角上扬，“那我们快走，不要让欢欢等着急。”
她和季来娣走出卫生间，看到门口的人影，脚步微滞。
沈戟川怎么还没走？
季来娣轻轻晃了下她的手臂，把她的手送到沈戟川手中，又朝她眨了下眼睛，“你们聊，我先回去了。”
“哎！”
季晓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，季来娣已经快步走远。
走廊一时间只剩下他们两人。
季晓瑜想悄悄把手指抽离，却被沈戟川紧紧握住。
他的力气很大，似乎要将她的手整个揉进他的掌心。
季晓瑜听到他略微沉重的呼吸声，没由地生出几分紧张。
沈戟川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，她不知道说什么，问，“沈先生，南州哥哥走了？”
沈戟川神色暗了几分，醋道，“你就这么关心他？你嫁给我，怀了我的孩子，是不是一直都觉得很委屈？”
他凝视她的眼睛，“你是不是很后悔，没能和他在一起？”
季晓瑜没有说话，沈戟川失望至极，声音变冷，“你不要忘了，我们签了协议……”
季晓瑜忽然开口，“没有啊，我拒绝南州哥哥的时候，你不是也来了吗？”
她看到沈戟川眼底的错愕，“你没听到我们之前说的话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