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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人别了太史公祠,趁着暮色疾行。残阳如血,将西天云霞染成一片绛紫,远山轮廓在暮霭中渐渐模糊。山路崎岖,夜露渐重,打湿了行人的衣袂。远处黄河奔流之声如闷雷般隐隐传来,时而低沉,时而激昂,提示着那道天堑的临近。山西地势险峻,愈近龙门,山崖愈见陡峭,如斧劈刀削,在朦胧月色下显露出黑沉沉的轮廓,仿佛亘古屹立的巨人,默然俯视着匆匆过客。

石磐拄着镔铁棍,喘着粗气道:“这龙门山地势当真险要,比之秦岭蜀道也不遑多让。”

桑吉颔首,月光照在他平静的面容上:“龙门乃禹王治水所开,相传每年暮春,有黄鲤逆流而上,跃过此门便化而为龙。此地汇聚天地灵气,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,文人墨客也多会于此。”

阿娜尔紧了紧衣襟,山风凛冽,带着黄河水汽的腥味。她下意识地靠近桑吉些许。

影枭无声无息地从前方探路返回,如一片落叶般轻巧地落在四人面前,声音压得很低:“龙门古渡就在前方二十里。官渡必有盘查,我们只能找民间私渡。”

桑吉望向奔腾声响传来的方向,目光沉静:“龙门之险,不仅在于水急滩险,更在于此乃沟通陕晋之咽喉。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。然天下之大,必有义士。且行且看。”

子夜时分,四人抵近龙门山段。黄河在此地劈山断石,河道陡然收窄,怒涛如雷,惊心动魄。他们避开官道,专拣崎岖小径向下游摸索,寻找可能存在的古老渡口。月光下的黄河宛如一条咆哮的巨龙,浊浪翻滚,拍击着两岸峭壁,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。河滩上怪石嶙峋,在黑暗中如同蹲伏的怪兽,等待着不慎的猎物。

突然,影枭手势一压,身形倏地隐没在一块巨岩之后。余下三人即刻伏低,屏息凝神。只见影枭从怀中取出一面小巧的铜镜,借助月光反射,仔细观察前方情形。

“有埋伏。”影枭的声音细若游丝,却清晰传入每人耳中,“东北方向三人,西南五人,另有四人沿河滩迂回,截断退路。手中有弩,步伐整齐,不是寻常贼寇。”

桑吉凝目观察片刻,眉头微蹙:“这些人步履沉稳,呼吸绵长,似是军中好手,但…气息有异,不似活人蓬勃。”

话音未落,破空声骤起!数支弩箭从不同方向激射而来,直取要害!箭矢破空之声尖锐刺耳,在黄河咆哮中仍清晰可辨。影枭身形如鬼魅般飘出,短刃在月光下划出数道寒芒,叮当声中,来袭弩箭尽数被斩落。几乎同时,石磐暴喝一声,镔铁棍横扫而出,将两块百斤重的滩石砸得飞起,轰然撞向东北方向的敌人!

战斗瞬间爆发!那些“山贼”出手狠辣,配合默契,招式明显带有军中痕迹,却又夹杂着某种阴狠诡谲的路数。更令人心悸的是,他们似乎不知疼痛,即便被影枭的短刃划开深可见骨的伤口,也不见血流如注,只是略微一顿,便又扑上!

“果然有古怪!”石磐一棍将一名敌人砸得倒飞出去,那人口中喷出的竟是黑紫色的粘稠液体,腥臭扑鼻!

桑吉护在阿娜尔身前,口中真言朗朗。佛光涌现,将数名试图近身的敌人逼退。那些人在佛光照耀下,动作明显滞涩,面上露出痛苦之色,发出不似人声的低吼。

“他们不是活人!”阿娜尔惊道,“像是…像是被什么邪术操控的行尸!”

桑吉面色凝重:“非是寻常行尸。他们仍保有生前武艺与战术,似是某种活尸咒法。小心,他们的血液有毒!”

影枭身法如风,在敌群中穿梭,短刃专攻关节要害。她发现这些敌人虽不畏伤痛,但关节受损便行动大减,当即喝道:“断他们关节!”

石磐闻言,棍法一变,不再追求一击毙命,而是专扫下盘。镔铁棍过处,腿骨碎裂声不绝于耳,那些敌人纷纷扑倒,却又挣扎着爬起,拖着残肢继续进攻,情景诡异可怖。

激战中,一名头目模样的汉子突然发出一声尖啸,剩余敌人顿时后撤数步,从怀中掏出某种黑色符箓拍在胸前。符箓遇血即燃,幽绿火焰腾起,那些人身体剧震,眼中冒出惨绿光芒,速度力量暴增,再次扑上!

“小心!这是搏命邪法!”桑吉警示道,同时手结降魔印,佛光更盛,将扑来的两个敌人震飞出去。

影枭冷哼一声,短刃交于左手,右手从腰间一抹,数点寒星激射而出,精准地没入敌人眼窝。那几人惨嚎着倒地翻滚,绿光从眼眶中泄出,很快便不动了。

石磐抓住机会,一记力劈华山,将最后一名站着的敌人从头到顶劈成两半!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那尸体倒地后竟迅速干瘪腐朽,不过几个呼吸间就化作一具被黑衣覆盖的枯骨,仿佛已死了数十年之久!

四人环顾战场,十余具尸体都在迅速腐化,最终只剩枯骨与衣物。河风吹过,带来阵阵恶臭,令人作呕。

“好恶毒的咒法。”桑吉蹲身检视一具枯骨,面色凝重,“施咒者以邪术强行激发人体潜能,令其成为不畏生死的杀手,一旦身亡,咒力反噬,顷刻间血肉销蚀。这绝非中原正道。难道是萨满之术”

阿娜尔颤声道:“他们刚才用的战术…像是蒙古人的打法。”

影枭擦拭着短刃上的黑血,冷声道:“是鞑靼人。北元强弩之末,蒙古四分五裂,鞑靼部与瓦剌部彼此争雄。这些应是鞑靼密探,不知受何人指使,竟用上这等邪术。”

桑吉缓缓起身,望向波涛汹涌的黄河:“看来无论我们走到天涯海角,都难逃追杀了。前路艰险,诸位需有心理准备。”

四人稍事休整,继续向下游寻找渡口。经历方才一战,气氛愈发凝重。这些敌人不仅数量众多,而且手段诡异狠辣,更可怕的是,他们似乎对金佛志在必得,竟不惜使用此等伤天害理的邪术。

约莫又行了一个时辰,天色渐明,东方泛起鱼肚白。晨光熹微中,黄河显现出它磅礴的身姿,浊浪滔滔,气象万千。远山如黛,近岭含翠,朝霞映照在水面上,泛起万点金光。

忽然,阿娜尔轻咦一声,指着前方平缓的河滩:“那里有人!”

众人警觉望去,只见前方一处较为平坦的河滩上,果然有三个人影。一人端坐于一块巨大的滩石之上,似在书写什么,另有两人在周边忙碌,捡拾着被河风吹散的四散飘落的草纸。

这荒郊野渡,黎明时分,竟有人在此舞文弄墨?情形着实诡异。

影枭示意众人隐在礁石后观察片刻,见那三人似乎并无武艺在身,这才小心靠近。

渐行渐近,但见那端坐滩石之上者,乃是一位四十余岁的青衫文士,面容清癯,目光专注。他手持一杆大笔,正就着摊在石上的一张宣纸挥毫泼墨。两位书童打扮的少年则在周围忙不迭地捡拾被风吹飞的草纸,神情颇为无奈。

那文士笔下草书如行云流水,纵横捭阖,时而如疾风骤雨,时而如溪流潺潺。笔锋过处,墨迹淋漓,气势磅礴。细看那笔,竟是一杆特制的长锋狼毫,笔杆黝黑发亮,似是经常摩挲使用。

桑吉自幼随师父学习汉学,于书法一道虽不专精,却也颇有见识。他凝神看去,但见那文士正在书写一首诗词:

出门日已远,不受徒旅欺。

骨肉恩岂断,男儿死无时。

走马脱辔头,手中挑青丝。

捷下万仞冈,俯身试搴旗。

其书法的确如飞剑狂舞,潇洒纵横。笔力清峭劲拔,似有千钧之力透纸背;笔意圆融洒脱,又如行云流水无拘无碍。每一笔每一划都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韵律与气势,仿佛不是在做书,而是在舞剑,在抒怀,在天地间挥洒性灵。

桑吉不禁脱口赞道:“好字!笔走龙蛇,气象万千!有张旭之狂,怀素之逸,更兼自家风骨!佩服佩服!”

那文士闻声抬头,见四位陌生人近前,却不惊不慌,只微微一笑:“荒滩野叟,信笔涂鸦,贻笑方家了。”话虽谦逊,眉宇间却自有傲然之气。他目光在四人身上一转,尤其在影枭腰间的短刃和石磐的镔铁棍上停留片刻,却也不多问。

桑吉合十为礼:“先生过谦了。观先生书法,已然得草书三昧。笔势如惊蛇入草,飞鸟出林;点画似危峰阻日,孤松一枝。非有数十年功力,不能至此境界。”

文士眼中闪过讶异之色,仔细打量桑吉:“这位仁医竟是懂书之人?在这荒僻河滩得遇知音,真是缘分。”他放下笔,站起身来,青衫随风飘动,自有一股潇洒气度,“在下南宫生,性好山水书法。今日晨起,忽有所感,特来此黄河之滨,欲借天地之气,书胸中块垒。”

桑吉通报了化名:福安,并介绍同伴:“我等是游方铃医,欲往北地行医,途经此地,欲寻渡口过河。”

南宫生目光在四人身上一转,见他们虽做铃医打扮,但气度非凡,而影枭与石磐,分明身怀武艺,却也不点破,只笑道:“江湖相逢,即是有缘。诸位欲渡河,不妨稍候片刻。在下已雇舟船,约在辰时至此。若不嫌弃,可同舟共济。”

四人正愁渡河无门,闻此言皆喜。桑吉合十谢过:“如此叨扰先生了。”

南宫生朗笑:“何扰之有!知己难逢,正可煮酒论书,岂不快哉!”遂命书童取来酒具吃食,就在河滩上燃起篝火,摆开简易筵席。

此时旭日东升,金光万道洒在黄河之上,浊浪染金,气象恢宏。五人围坐篝火旁,饮酒谈天,暂将险阻置于脑后。书童取出的酒器竟是精致的银器,酒香醇厚,显然是陈年佳酿。小吃点心也颇为精致,与这荒滩野渡的景象形成奇妙对比。

酒过三巡,话题自然转入书法。南宫生听闻桑吉对书法颇有见解,兴致大增,问道:“福安贤弟既通书道,不知对孙过庭《书谱》有何高见?”

桑吉沉吟片刻,道:“孙虔礼《书谱》,可谓书道之圭臬。其言‘执谓三品,务存骨气;骨既存矣,而遒润加之’,道出书法之根本。又如‘一点成一字之规,一字乃终篇之准’,更是精辟。书法之道,实与佛法相通,皆重心性修养,重在运心一处,无所不办。”

南宫生击节赞叹:“妙哉!贤弟以佛理通书理,实在高明!某最爱《书谱》中‘观夫悬针垂露之异,奔雷坠石之奇,鸿飞兽骇之资,鸾舞蛇惊之态,绝岸颓峰之势,临危据槁之形’一段。书法之妙,正在于取法自然,寓天地万象于笔端。”

他越说越兴奋,取来纸笔,当场演示:“譬如这‘点’,如高峰坠石,磕磕然实如崩也;这‘竖’,如万岁枯藤,坚韧曲折;这‘撇’,如陆断犀象,利落干脆;这‘捺’,如崩浪雷奔,气势磅礴。”

但见他运笔如飞,纸上顿时出现各种点画,果真蕴含着自然物象之神韵。最奇妙的是,他的笔锋在纸上行走时,竟隐隐发出破空之声,仿佛真的在舞剑一般。

桑吉颔首:“先生深得书谱三昧。然我以为,书法之本,在于溯源。今人多习行草,求其流畅潇洒,却往往忽略了篆隶根本。岂不闻‘隶书者,篆之捷也’?隶书承前启后,上可通篆籀之高古,下可启行草之流畅。尤以汉隶为最,如《张迁碑》之朴拙,《曹全碑》之秀逸,《石门颂》之开张,皆可谓‘达其情性,形其哀乐’之典范。”

南宫生眼中放光:“贤弟竟对汉隶有如此见解!某虽偏爱草书,却也不敢轻视隶书。昔年曾遍访名碑,于《礼器碑》前驻足三日不忍离去。其笔画之劲健,结体之严谨,气韵之高雅,确为后世楷则。”

“然则,”他话锋一转,执笔在手,“隶书虽妙,终不及草书之畅意抒怀。某以为,草书之极境,在於心手双畅,物我两忘。运笔如剑,意在笔先;纵横挥洒,如入无人之境。”

说罢,他忽然起身,以笔为剑,在河滩上舞动起来。但见笔锋过处,沙地上顿时出现连绵不断的草书轨迹,如龙蛇竞走,似星汉奔流。更奇的是,他的身形步法分明是一种高明的剑术,笔锋所指,劲风飒飒,与书法完美融合,不分彼此。有时如白鹤亮翅,轻盈灵动;有时如猛虎下山,势不可挡;有时如游龙戏水,曲折回环。

“好!”石磐忍不住喝彩,“这剑法…这书法…真是绝了!”桑吉心想,怪不得他并不畏惧我等四人,原来也是世外高人,武功文采俱佳。

南宫生收势凝立,气息匀长,笑道:“让诸位见笑了。生自幼习剑,后专书法,忽有一日悟出剑法与书法同源同理。剑法讲究身与剑合,剑与意合;书法亦然,须得身与笔合,笔与意合。二者皆需心静神凝,意到笔到,剑随意转。”

桑吉若有所思:“先生此论,令我想起智永禅师。禅师习书三十年,秃笔成冢,终成一代书圣。书法与佛法,皆是修心之道。心静则笔正,心乱则笔歪。故孙过庭云:‘凛之以风神,温之以妍润,鼓之以枯劲,和之以闲雅。故可达其情性,形其哀乐。’”

阿娜尔听得入神,不禁问道:“如此说来,书法竟与人的性情相关?”

南宫生颔首:“正是。观其字,如观其人。王右军之书,清风出袖,明月入怀,可见其洒脱不羁;颜鲁公之书,雄浑豪迈,正气凛然,可见其忠义刚直;褚河南之书,婉媚遒劲,优雅从容,可见其君子之风。”

桑吉补充道:“不仅如此。书法更能养人性情。习书之时,需凝神静气,排除杂念,久而久之,自然心平气和。故书道亦是养心之道,与佛法禅修异曲同工。”

南宫生叹道:“真知灼见!某每遇烦忧,便挥毫泼墨,进入书境之后,则万虑皆消,惟存笔尖一点。此时书写的已不是字,而是心绪,是天地,是造化。”

他取酒豪饮一口,又道:“然书法之妙,非独在静,亦在动。如张旭观公孙大娘舞剑器而得其神,怀素观夏云奇峰而悟其势。书法须得静中求动,动中寓静。方才某演示的,正是动静相生之理。”

桑吉点头:“先生所言极是。观先生书法,有剑术之凌厉,亦有舞蹈之韵律,想必是融汇百家之长。”

“厉害。”南宫生笑道,“某确曾游历四方,访名师,观名迹。曾于泰山观日出,悟得纵横开阔之势;于黄山观云海,悟得缠绵缭绕之姿;于长江观奔流,悟得一泻千里之速;于洞庭观波光,悟得涟漪荡漾之韵。天地万物,无不可入书。”然而,元末天下大乱时,我曾计划举兵抗敌,却未成功,便游历四方,不再过问家国之事,至以将豪情与翰墨结合,成此“剑胆书魂”。

二人越谈越投机,从二王谈到颜柳,从魏碑谈到唐楷,从笔法谈到章法,从墨法谈到纸法。引经据典,妙语连珠。时而争论,时而共鸣,听得周围三人如痴如醉,仿佛忘记身处险境。

阿娜尔轻声道:“原来书法中有如此深奥的学问。不只是写字好看而已。”

影枭虽不语,目光中却也流露出思索之色。自幼在寺中习武,于文艺之事涉猎不多,今日闻此高论,方知书法与剑道竟有如此多相通之处。他不禁想起师父曾经说过:“武学至高境界,与艺术相通。”当时不解其意,今日方有所悟。

南宫生大笑:“正是此理!武学书道,殊途同归!来,为这‘殊途同归’,当浮一大白!”

五人举杯共饮。此时朝阳已完全升起,河面金波粼粼,一叶扁舟正从对岸缓缓驶来。那舟看似寻常,细看却颇为奇特:舟身狭长,首尾微微上翘,船板上刻着淡淡的花纹,似是某种符文。

南宫生遥指小舟:“渡船已至。诸位可随我同渡。”

桑吉合十致谢:“多谢先生。今日一席谈,胜读十年书。先生书法剑术,已臻化境,更难得的是胸襟开阔,不拘一格。受益匪浅。”

南宫生摆手笑道:“过誉了。今日得遇知音,方敢畅所欲言。书法之道,浩如烟海,某所窥不过万一。然有一言,愿与诸位共勉:无论书道、剑道、医道,乃至人生之道,皆需不忘初心,方得始终。”

稍顿片刻,他望向桑吉,目光深邃:“诸位此行,前路多艰。某昨夜曾观天象,见紫微晦暗,煞星西移,恐有大变。然诸位皆非凡俗,必能逢凶化吉。只望诸位守住本心,勿为外物所惑。”

桑吉神色一凛,合十道:“多谢南宫先生指点迷津。我等谨记。”

渡船靠岸,船夫是个沉默的老艄公,满脸风霜,双目却炯炯有神。他见多了一行人也不多问,只示意上船。那老艄公的手掌粗大,指节突出,显然是常年操篙所致,但细看却又发现他拇指与食指间有厚茧,似是经常执笔之人的痕迹。

五人登上小舟,艄公竹篙一点,小舟离岸,向波涛汹涌的黄河中心驶去。朝阳之下,黄河如金鳞巨蟒,奔流东去,气势磅礴。小舟在浪涛中起伏,却异常平稳,仿佛有某种力量在护持。

南宫生独立船头,衣袂飘飞,忽然道:“临别之际,无以为赠,愿为诸位书一幅字。”

遂取纸笔,就着船板,挥毫泼墨。但见笔走龙蛇,顷刻间一首诗书就:

“龙门险处渡金波,剑魄书魂两相磨。莫道前路多艰险,守得本心见真钵。”

笔力遒劲,气势恢宏,更奇的是在那字里行间,仿佛蕴含着某种剑意与禅机。阳光照在墨迹未干的纸上,竟隐隐有流光浮动。

桑吉郑重接过,肃然道:“先生墨宝,在下必珍藏之。他日有缘,再与先生煮酒论道。”

南宫生朗笑:“青山不改,绿水长流,后会有期!”

小舟抵岸,四人拜别南宫生,继续北上之路。回首望去,但见南宫生仍立对岸,朝阳为其身影镀上金边,仿佛天人一般。那老艄公也立在船头,远远望去,竟与南宫生有种奇妙的相似气质。

阿娜尔轻声道:“这位南宫先生,真非常人。”

桑吉颔首:“江湖之中,卧虎藏龙。今日得遇高人,是你我缘分。他日若有机缘,当再请教。”

影枭忽然道:“他的剑法,不在我之下。那老艄公,也不是寻常船夫。”

石磐咂舌:“何止!他那手沙地书法,俺看比真剑还厉害!还有那老船公,一杆竹篙在急流中如履平地,定然也是个高手!”

四人说着,渐行渐远。黄河在身后奔流不息,如同千年不变的岁月,见证着无数相遇与别离,传承着不朽的文化与精神。

桑吉药筐中那幅墨宝犹带余温,字里行间仿佛还回荡着方才那场精彩绝伦的论辩。前路虽然艰险,但经过这一番书法论道,四人的心境都明朗了许多,仿佛获得了一种无形的力量。

阿娜尔忽然道:“我方才注意到,那位南宫先生书写时,墨香颇为奇特,似是掺入了某种特殊香料。”

桑吉微微一愣,继而恍然:“难怪觉得那墨香异常提神醒脑,原来如此。南宫先生果然不是寻常文人。”

而更大的挑战,正在前方等待着他们。怀揣着南宫生的赠言与墨宝,四人继续北上,心中却多了几分明悟与坚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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