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呜呜呜——”
七八民兵收到指令,如狼群般围了上来。
没有拔枪,而是默契散开。
封死张嚣退路。
为首壮汉双手合上,扭了扭关节,发出咔吧的脆响。
作为男人,还是当兵的,不耻于对范晓晓动手。
张嚣也看出对方意图。
立马让范晓晓走开。
“徒手搏斗?”张嚣嘴角上扬,“你们是我对手吗?”
“呵呵。”为首男人同样冷笑一声,“挺能扯皮。”
把手一抬,对着其他人高喝道,“动手!”
最先发起攻击自然是面前男人。
仗着身强力壮,想用蛮力锁住张嚣手臂。
然而张嚣没退,反而上前半步。
在壮汉手指即将触到自己瞬间,手腕扭转,扣住虎口往下一折。
男人闷哼一声。
关节受制矮了下去。
张嚣顺势抬起肩膀顶在对方腋下,把他近二百来斤的体重当作盾牌。
猛地撞向左侧冲来的两人。
那两人收势不及,狼狈地跌作一团。
这时,脑后风声再起。
张嚣摁着“肉盾”的肩膀借力腾身。
身在半空,屈膝一撞,正中身后偷袭的民兵面门。
对方仰面倒下时。
张嚣再次借力落地,脚步如风滑入另一个想抱自己腰的家伙怀中,抬起胳膊就是一肘。
肘过如刀,直接在他脸上划开了一个口子。
鲜血汩汩淌出。
张嚣目光一凝。
盯住包围圈出现的缺口。
瞬息间击倒几人。
其他人眼神里多了惊惧。
攻势出现了凝滞。
张嚣根本不给他们反应时间。
主动献身切入。
拳脚在缝隙间游走。
用巧劲击打他们穴位和关节,不求致命,只求瓦解战斗力。
惨嚎,身体倒地之音不绝于耳。
对方没有动枪,张嚣自然也不会下死手。
最后站着的只有一个个头不到170的瘦小伙。
看他因为害怕而浑身发颤的样子。
张嚣差点噗嗤笑了出来。
旋即低声说道,
“赶紧的过来我随便给你一拳,做个样子得了。”
他猛地点点头,眼中竟有泛起感激之色。
张嚣随意一拳,轻轻刮在他脸上,他便倒在地上不动了。
装得还挺像,符合自己对散兵游勇的印象。
站在车边抽烟的潘章眼睛都看直了。
“多少时间?”
他的副官掐着怀表,激动得手都在发抖。
“报告潘将军,不到20秒。”
话音落。
二人只见张嚣拍了拍衣角沾染的灰尘,朝这边勾了勾手指。
“放肆!”
副官一声怒吼,身旁贴身侍卫纷纷抬起枪口。
草!
张嚣咽了咽口水,说一点都不害怕那是假的。
饶是如此,也不能表现得太软弱。
对方一开始没有下死手,要么就是惜才,要么就是单纯想教训自己一顿取乐。
军阀嘛,性格乖张,就爱找乐子。
“潘将军是吗?”张嚣示弱道,“久仰将军威名,在下初到贵地有所冒犯,实在抱歉。”
“诶?”潘将军打量一眼二人后,好奇问,“从哪里来?又要到哪里去?”
“实不相瞒,我们是从南方逃难过来,中途跟家人失散,不知后路如何。”
“旁边那女人是你太太?”
“正是!”张嚣斜睨范晓晓一眼,“还不过来参见将军?”
范晓晓不敢怠慢,立马上前招呼,“见过潘将军。”
“看你身手不错,有没有兴趣加入我....”
“愿意!太愿意!”
不等潘说完,张嚣就答应了。
对方是这里的主子,加入他才有机会想办法回去。
两人坐上潘章的军车。
一路聊起家常,很快就抵达潘章城郊别墅的附近。
车上,潘章谈及家事。
神情突然黯淡下来。
原来,早年他们逃难途中。
曾遭土匪劫道。
混战中,潘夫人被流弹击穿右肩。
那时兵荒马乱,不要说求医问药。
最基本的清创消毒都是奢望。
情急之下,只能用黄泥敷住伤口止血,勉强捡回一条性命。
后来潘章虽投靠了张大帅。
有了安稳条件和钱财延请名医。
可惜终究延误太久,伤口深处早已溃烂,侵蚀至骨,回天乏术。
“我曾当过民间走医,如果信得过,不如让我看看?”张嚣忽然开口。
他心念微动,想起自身灵力兼具疗伤愈体、化解淤毒之效。
只要不是真正的油尽灯枯,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。
如果能救下潘夫人,必然能博取潘章信任。
方便之后借助资源,寻得归家之路。
如果实在救不了,那也没办法。
正如张嚣一开口说的,自己只是民间走医,赤脚医生罢了。
但潘章听后眼里却是闪过一抹急切的光:“张先生还懂医术?”
“不敢说精通,可一试。”张嚣言语谨慎。
在未见到病人前,他绝不妄下断言。
潘章此刻也是抱着一丝“死马当活马医”的念头,当即应允,随即详细说起妻子的病因旧疾。
车子调头,很快停在别墅的西南入口。
等张嚣下了车,一眼就发现不对劲。
外面晴空万里,别墅上端却是乌云盖天。
当然,这乌云只有范晓晓跟张嚣才能看到。
见两人面色凝重,潘章开口问,
“张先生?”
“呃。”张嚣缓过神来,“别墅挺气派。”
旁边副官讪笑道,“那当然,张大帅送的。”
随即,张嚣被带到三楼。
还没走进房间。
只是在拐角的位置,一伙人便听到走廊尽头传来清晰的低嚎声。
潘章自顾着叹了口气,“医院都走遍了,内人恐怕活不过这个月了。”
似乎看出张嚣有心事,他补充道,“放心,就算治不好我也不会怪你。”
“如果能治好呢?”范晓晓冷不丁来了一句。
潘章顿了顿,郑重道,“能治好的话,只要我潘章能弄到的东西,都给你们弄来!”
“走吧。”张嚣撇了范晓晓一眼。
他自己都不敢说这话。
这范晓晓是张嘴就来啊。
打开房门,一阵恶臭随之扑鼻而来。
是烂肉混杂着药水的刺激气味。
所有人瞬间神色一凝,碍于潘章面子,又不好捂住鼻子,只能悻悻跟在他身后,走到床前。
床上躺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。
双眼紧闭,呼吸弱得几乎听不见。
脸白得像纸,一点血色都没有。仔细看的话,能看出来没病的时候应该是个美人。
可右边胳膊露在外面,那道伤口深得吓人。
肉都烂成了沟,血混着脓水慢慢往外渗,连里头的白骨都能看见个大概。
床头柜上摆着个铁盘,里面堆着刚刮下来的烂肉,散发着一股腥臭味。
她浑身皮肤白得不正常,像泡久了似的,死白死白的。
就连潘章这种见惯场面的人,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。
他扭头问旁边的护士,声音都有点抖:昨天还没这么严重,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?
护士低着头不敢看他,小声说:夫人……可能撑不过今晚了。
什么?!
潘章腿一软,差点栽在地上,幸亏副官手快扶住了他。
他嘴唇哆嗦着,问,“张先生...”
“我试试。”
张嚣挽起袖子,拿起旁边的手术刀正要挑开伤口,但就在这时,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。
只听“吱吱”两声。
一只灰棕色的老鼠竟从潘章夫人的大臂内侧探出头来。
几根鼻须随着它的嗅觉左右摆动。
“老鼠!”
众人吓得退后几步。
张嚣眼疾手快,立马拿起旁边的手套套上。
顺着她的骨头往下一滑,直接揪住老鼠的身体,将它从里面拽了出来。
一只肥硕的老鼠就这样被他掌握在手,嘴里还叼着一块碎肉。
猩红的眸子死死盯着张嚣。
“吱吱吱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