羁绊？
那种东西，从一开始就不存在。
漩涡鸣人的话语很轻，却拥有着比终结之谷瀑布的轰鸣更具穿透性的力量。
它是一根无形的毒针，精准无比地刺入了宇智波佐助那被咒印与傲慢层层包裹的，最脆弱的神经。
佐助那张呈现出不祥灰色的脸上，所有扭曲的快意与残忍的弧度，在这一瞬间尽数凝固。
他准备好了一切。
他准备好了鸣人的愤怒，准备好了他的不解，准备好了他的热血嘴炮，甚至准备好了他的哭泣与哀求。
他将用绝对的力量，将这些可笑的情感一一碾碎，作为自己斩断过去的最终仪式。
但他唯独没有准备好这个。
否定。
从根源上的，彻底的否定。
“你……说什么？”佐助的嗓音干涩，那双三勾玉写轮眼里，第一次出现了纯粹的，无法理解的错乱。
“我说，”鸣人抬起那双碧蓝的眸子，平静地重复道，“我们之间，从来没有什么羁绊。你只是我观察人性弱点时，一个比较有趣的样本罢了。”
轰！
理智的弦，彻底崩断。
“混蛋！”
佐助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，他双手飞速结印，那已经成为本能的动作快到只剩下残影。
“豪火球之术！”
他将胸腔里所有的空气与查克拉一同喷出，一团直径超过十米的，远比他过去任何一次施展都要庞大的橘红色火球，带着焚烧一切的怒火，朝着那个双手插兜，连防御姿态都懒得摆的橙色身影，狠狠砸了过去。
【叮！收获来自宇智波佐助的极致【狂怒】x！】
然而，鸣人只是随意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。
没有结印。
他只是张开了五指，对着那颗呼啸而来的小型太阳。
一股极寒的，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冷气，从他的掌心弥漫开来。
空气中的水汽瞬间凝结，并非化作普通的冰晶，而是变成一种带着幽暗色泽的，绝对光滑的黑色冰墙。
那面冰墙凭空出现，不大，刚好能挡住鸣人的身形。
下一秒，巨大的火球与那面薄薄的冰墙轰然相撞。
预想中，那冰火交融，水汽蒸腾的场面，没有出现。
那足以熔化钢铁的烈焰，在接触到黑色冰墙的瞬间，就像是被黑洞吸进去的光线，没有溅起一丝一毫的火星，无声无息地，被那面诡异的冰墙彻底吞噬，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恶鬼缠身·冰魔。
佐助的攻击，连让那面冰墙的温度产生一丝变化都做不到。
“这……这是什么……”
佐助的大脑一片空白。
他的写轮眼能清晰地看到鸣人体内查克拉的流动，但那股力量的性质，却超出了他所有的认知。
那不是水遁，那是一种更加纯粹，更加本源的“冻结”法则。
是血继限界？
这个吊车尾，怎么可能会有血继限界！
【叮！收获来自宇智波佐助的极致【震惊】x！】
无法理解的现实，催生出更深层次的疯狂。
“我不管你用了什么花招！”
佐助嘶吼着，他的左手爆发出刺目的蓝色电光，上千只鸟鸣的尖锐声响瞬间撕裂了空气。
“千鸟！”
他将所有的速度与力量都灌注于这一击，整个人化作一道蓝色的电光，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，直刺鸣人的心脏。
他要用这凝聚了雷遁最强穿透力的一击，将那面诡异的冰墙，连同后面那张可恶的脸，一同贯穿！
这一次，鸣人连手都懒得抬了。
他脚下的大地，那被瀑布溅湿的，坚硬的岩石地面，忽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轰隆！
就在千鸟的尖端即将触及鸣人胸膛的千分之一秒，数根比成年人大腿还要粗壮的，深褐色的巨大树木，以一种违背自然常理的姿态，从坚硬的岩石中破土而出。
它们疯狂地扭曲，盘结，交错，瞬间在鸣人面前形成了一面厚实无比的木质穹顶。
木遁。
砰！
佐助的千鸟，结结实实地轰在了那面木墙之上。
雷光炸裂，碎石飞溅。
然而，那足以贯穿一切的雷电，仅仅是在那深褐色的树干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焦痕。
紧接着，一股庞大的生命能量从木墙中反向涌出，竟然在主动吸收他千鸟中蕴含的查克拉。
佐助被巨大的反震力道震得连连后退，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面散发着磅礴生命气息的木墙。
冰。
然后是木。
这两个词，代表着忍界传说中的两种力量。
一种是早已失传的，能与宇智波抗衡的血继。
另一种，更是只属于那个被誉为“忍者之神”的男人，初代火影千手柱间的力量。
为什么？
为什么这些传说中的力量，会出现在这个吊车尾的身上！
“看到了吗？”
木墙缓缓打开，鸣人依旧双手插兜，从容地走了出来。他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，看着那个因为世界观崩塌而剧烈喘息的宇智波佐助。
“你的攻击，在我面前，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。”
他的嗓音很平淡，却像一柄无形的重锤，狠狠砸在了佐助的自尊心上。
“你引以为傲的火遁，无法温暖我分毫。”
“你赖以成名的千鸟，连我的树皮都无法划破。”
“宇智波佐助，你为了得到力量，背叛村子，抛弃同伴，投入一个叛忍的麾下，摇尾乞怜。”
“结果，你就得到了这点可悲的东西？”
【叮！收获来自宇智波佐助的极致【屈辱】x！】
【叮！收获来自宇智波佐助的极致【不甘】x！】
“啊啊啊啊啊啊！”
佐助发出了绝望而又愤怒的咆哮。
他身上那黑色的火焰状咒印，在极致负面情绪的刺激下，疯狂蔓延，彻底覆盖了他全身的皮肤。
他的头发变成了灰白色，无限伸长，背后更是张开了一对巨大的，肉掌般的翅膀。
咒印状态二，完全体。
一股比刚才庞大数倍的，邪恶到极致的查克拉，从他体内轰然爆发。
“鸣人！”
他咬牙切齿，一字一顿地吼出这个名字，那双三勾玉的写轮眼里，流淌着化不开的怨毒与疯狂。
“我要杀了你！”
黑色的电光，在他的掌心凝聚。
那不再是明亮的蓝色，而是深邃的，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漆黑。
鸟鸣声也变得更加嘶哑，充满了不祥与毁灭的气息。
黑色千鸟。
这是他将咒印的力量与自身查克拉催动到极限，打出的，最强的一击。
【叮！收获来自宇智波佐助的极致【愤怒】x！】
面对着这股足以让任何影级强者都为之侧目的力量，鸣人终于有了新的动作。
他不再闪躲。
他缓缓地，从裤兜里抽出了自己的右手，单手举起。
一颗蔚蓝色的查克拉球体，在他的掌心飞速成型，旋转。
大玉螺旋丸。
但这还没完。
嗤！嗤！嗤！嗤！
四道白色的，凝如实质的，巨大风刃，从螺旋丸的外部猛地生长出来，如同一个飞速旋转的行星风车。
风属性性质变化，完美融入。
这一刻，这颗螺旋丸所散发出的，那股切割一切的锐利，甚至盖过了瀑布的轰鸣。
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，在终结之谷对峙。
一边，是代表着憎恨、嫉妒与毁灭的黑色闪电。
另一边，是代表着绝对力量，纯粹碾压的暴风行星。
“去死吧！”
佐助嘶吼着，化作一道黑色的残影，冲了过来。
鸣人也动了，他没有多余的动作，只是平平无奇地，将手中的暴风螺旋丸，迎了上去。
下一秒。
两招对撞。
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。
那漆黑的，凝聚了佐助所有尊严与愤怒的千鸟，在接触到螺旋丸外部那四道风刃的瞬间，就像是纸片撞上了高速旋转的工业切割机。
黑色的雷电，被瞬间撕裂，斩碎，化作最纯粹的查克拉粒子，消散在空气中。
螺旋丸那巨大的球体，以一种绝对的，不容抗拒的姿态，势如破竹地吞噬了所有残余的电光，然后结结实实地，按在了佐助那张因为极致惊恐而扭曲的脸上。
轰！
绝对的力量，瞬间爆发。
佐助的身体，就像一个被攻城锤正面击中的破麻袋，在一瞬间就失去了所有形状。
他背后的肉翅被狂暴的能量流瞬间撕碎，全身的骨骼发出了密集的，令人牙酸的碎裂声。
他整个人被这股无可匹敌的巨力，狠狠地轰飞了出去，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轨迹，最后重重地撞在了远处那尊代表着宇智波斑的巨大石像上，将坚硬的岩壁都撞出了一个深深的人形凹陷。
烟尘，缓缓散去。
鸣人缓缓收回手，掌心的螺旋丸早已消散。
他一步步地，走到了那片废墟前。
佐助像一滩烂泥般嵌在岩壁里，奄奄一息。
他半边身体的血肉都已经被狂暴的查克拉搅碎，濒临破碎，咒印的状态也早已褪去，露出了那张惨白如纸的脸。
他的意识正在飞速远离，世界观，人生观，他所坚持的一切，都在刚才那一击之下，被碾得粉碎。
鸣人走到他的面前，低头看着他，那双碧蓝的眸子里，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，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。
他轻声说。
“看，这就是你用羁绊换来的力量，真弱啊。”
轰。
这是佐助在彻底失去意识前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。
绝望。
无尽的绝望。
以及，在绝望的尽头，所诞生的，对那种无法理解的，更高维度力量的，最纯粹，最疯狂的【渴望】。
【叮！收获来自宇智波佐助的顶级复合负面情绪，暗影点数+500,000！】
鸣人收获了这笔史诗级的情绪点数，内心毫无波澜。
他转过身，没有再看那个已经彻底失去价值的“样本”一眼。
就在他身后不远处，一道身影从地底钻出，正是大蛇丸。
他看着重伤昏迷的佐助，又看了一眼鸣人离去的背影，那双蛇瞳里燃烧着前所未有的贪婪与忌惮，最终还是选择抱起佐助，迅速消失。
鸣人迎着终结之谷吹来的风，站在初代火影的石像头顶，轻声自语。
“第一阶段投资回报率不错。那么，晓的各位……你们的‘情绪’，想必会更加美味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