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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,如同巨大的墨色绸缎,缓缓地覆盖了岐山脚下的这片平原。白日里喧嚣热闹的乡镇,此刻已然沉寂下来,只有零星的几家店铺,还亮着昏黄的灯光,在深沉的夜色中,如同孤独的眼睛。

“二蛋驴肉火烧”店,便是这片沉寂中最亮的那一处所在。

店铺不大,但生意似乎异常火爆。即使已经过了晚饭饭点,店里依旧坐着不少食客,划拳猜枚声、大声聊天的喧哗声,混合着驴肉汤浓郁的香气和刚刚出炉的火烧饼所特有的焦香味,让这个小店充满了旺盛而粗犷的生命力。

按照昨天那个年轻人的指引,孟广义将那辆破旧的二八大杠自行车锁在了店门口的一棵大槐树下。他并没有立刻进去,而是先在周围转了一圈,仔细观察了店铺的布局和周边的环境。他发现,店铺后面有一条可以直接通往镇外田埂的小巷,这是一个绝佳的撤退路线。

在距离火烧店大约五十米远的一个拐角处,有一个卖臊子面的路边摊。林岳正坐在一张油腻的小桌子前,低着头,面前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,他吃得很慢,看似在专心对付碗里的食物,但他的余光,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那家灯火通明的驴肉火烧店。

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分工。孟广义孤身赴会,是为了向对方示弱,降低他们的警惕心;而林岳则在外面负责望风和接应,一旦发生任何意外,他可以第一时间做出反应,或者制造混乱,掩护师父撤离。

孟广义拍了拍自己那个看起来鼓鼓囊囊的、洗得发白的帆布挎包,深吸了一口气,然后便迈着沉稳的步伐,掀开门帘,走进了那片充满了烟火气与未知凶险的饭局之中。

他一进门,一个看起来机灵的店小二立刻就迎了上来。孟广异没有理会大堂里的嘈杂,只是用平静的目光扫视了一圈,然后淡淡地说道:“我姓孟,和人约好了。”

那店小二闻言,脸上立刻露出了然的神色,态度也变得更加恭敬,他弯着腰,做了一个“请”的手势,将孟广义引向了店铺最里面、也是唯一的一个包间。

包间的木门虚掩着,里面传出男人粗声粗气的说笑声。店小二在门口停下,为孟广义推开了门,然后便识趣地退下了。

门一开,一股混杂着浓烈烟味、酒气和汗味的浑浊空气便扑面而来。

包间不大,一张掉漆的圆桌旁,歪歪斜斜地坐着三四个赤着上身的壮汉。他们身上布满了张牙舞爪的纹身,有的是过肩龙,有的是下山虎,在昏暗的灯光下,显得格外狰狞。桌子上杯盘狼藉,散乱地放着几个喝空的白酒瓶子。

在主位上,坐着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。他约莫三十五六岁的年纪,穿着一件黑色的丝绸衬衫,敞着两个扣子,露出胸口一片浓密的黑毛和一条粗大的金链子。他的脸上,有一道从左边眉骨斜着划过鼻梁、一直延伸到右边嘴角的狰狞刀疤,这道刀疤让他那张本就横肉丛生的脸,更添了几分凶悍之气。

他就是这群人的头儿,也是这一带颇有名气的“穴头”——大疤脸。

昨天那个在村口为孟广义“指路”的年轻人,此刻正像个跟班一样,恭恭敬敬地站在大疤脸的身后,为他端茶倒水。看到孟广义进来,他立刻朝大疤脸递了个眼色。

包间里的说笑声,在孟广义踏入的那一刻,戛然而止。所有人的目光,都如同探照灯一般,齐刷刷地聚焦在了他这个不速之客的身上。那是一种充满了审视、不屑和挑衅的目光,仿佛在打量一只误入狼群的羔羊。

孟广义的脸上,却看不到丝毫的紧张。他仿佛完全没有感受到这房间里凝固的、充满压迫感的气氛,只是平静地将门在身后带上,然后不卑不亢地对着主位上的大疤脸,微微点了点头。

大疤脸并没有起身,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一下。他靠在椅背上,一条腿翘在另一条腿上,手里夹着一根烟,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,慢悠悠地开了口。他的声音,如同被砂纸打磨过一般,粗粝而沙哑。

“你就是那个……听我这小兄弟说的,从北京来的孟老板?想在咱们岐山这片黄土地上……刨点金子花花?”

他的话语里,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和作为地头蛇特有的、根深蒂固的傲慢。“刨金子”三个字,被他刻意加重了语气,充满了浓浓的讥讽意味,这既是一种试探,也是一种赤裸裸的下马威。

他身边的几个壮汉,闻言都发出了不怀好意的哄笑声,看向孟广义的眼神,更加充满了戏谑。

面对这般挑衅,孟广义却只是笑了笑,那笑容平静而淡然,仿佛对方说的只是一句无伤大雅的玩笑。他没有急着反驳,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被激怒的迹象。他只是从容地拉开一张空着的椅子,在桌旁坐下,然后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那个帆布挎包,放在了旁边的凳子上。

他在所有人的注视下,不紧不慢地拉开挎包的拉链,伸手进去,摸索了一下,然后,拿出了一件用一小块蓝布包裹着的东西,轻轻地放在了那张油腻的圆桌中央。

他缓缓地,将蓝布一层层地揭开。

当那件东西完全暴露在众人眼前时,包间里的哄笑声,戛然而止。

那是一个小巧玲珑的瓷碗。碗身通体洁白,釉面光润,在昏黄的灯光下,泛着一层温润如玉的宝光。碗身上,用一种清澈明艳的蓝色,描绘着几丛飘逸的兰草,笔触细腻,意境悠远。虽然碗口有一处极小的、被称为“冲”的裂痕,但这丝毫无法掩盖它本身所散发出的、那种历经岁月沉淀下来的古朴与雅致。

这,赫然是一件开门见山的,明代宣德年间的青花兰草纹小碗!

“我不是来刨金子的,”孟广义的声音不大,但在这突然安静下来的包间里,却显得异常清晰,“我是来收金子的。这件东西,不成敬意,算是我这个外乡人,给各位大哥的见面礼。”

大疤脸那双原本半眯着的眼睛,在看到那只青花碗的瞬间,猛地睁大了。他脸上的横肉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,眼神中的轻蔑和不屑,瞬间被一种混杂着贪婪与震惊的复杂情绪所取代。

他自己虽然是个大老粗,但常年跟地下的东西打交道,最基本的眼力还是有的。只一眼,他就知道这只碗绝对不是地摊上的假货。那种温润的釉光,那种沉稳的发色,是任何现代仿品都无法模仿出来的神韵。

他身边一个戴着眼镜、看起来斯斯文文、与这群壮汉格格不入的中年男人,反应更快。他几乎是立刻就站了起来,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只碗,凑到眼前,又从兜里掏出一个高倍放大镜,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。他看得非常专注,时而观察釉面上的气泡,时而研究底部的款识,脸上的表情,也从最初的惊讶,逐渐变成了凝重和兴奋。

这个人,显然就是大疤脸团伙里的“军师”和负责“掌眼”的角色。

过了足足有两三分钟,那“军师”才恋恋不舍地将碗放下,他凑到大疤脸耳边,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,飞快地低语了几个字:“大哥,开门的真家伙!宣德的,错不了!”

大疤脸脸上的表情,瞬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。他眼中的敌意和傲慢褪去了不少,取而代-之的是一种重新评估的审慎。他知道,眼前这个看起来貌不惊人的老头子,绝对不是他想象中那种可以随意拿捏的“肥羊”。一出手就是一件价值不菲的明代官窑作为见面礼,这份财力和气魄,绝非等闲之辈。

“哈哈哈,孟老板,太客气了!太客气了!”大疤脸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,他那张狰狞的脸上,硬是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“来人,给孟老板看座,上最好的酒,最好的菜!”

先前那个年轻人立刻手脚麻利地给孟广义倒上了一杯满满的白酒。

气氛,因为这只青花小碗的出现,而变得热络了起来。但孟广义清楚,真正的较量,才刚刚开始。

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。大疤脸的态度虽然缓和了不少,但言语之间,依旧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硬。

“孟老板,果然是有实力的大老板!”他端起酒杯,敬了孟广义一杯,然后将酒杯重重地顿在桌上,酒水四溅,“不过,咱们丑话说在前头。岐山这地界,有岐山这地界的规矩。不管你是过江的龙,还是下山的虎,到了我们这块地盘,就得按我们的规矩来。”

他伸出一根粗壮的手指,在桌子上敲了敲,发出“咚咚”的声响。

“你想收货,可以,我们兄弟们手里,也确实有些刚从‘老宅子’里请出来的玩意儿。但是,我们‘出’什么,你就得‘收’什么。至于价钱嘛……”他嘿嘿一笑,露出一口被烟熏得焦黄的牙齿,“自然也是我们兄弟们说了算!”

这番话,说得蛮横而直接,充满了地头蛇对过江龙的天然压制。意思很明确:货源被我们垄断,价格由我们制定,你只有接受的份儿,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。

孟广义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,他夹了一筷子菜,慢条斯理地放进嘴里,细细地咀嚼着,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对方那充满威胁的话语。

直到将嘴里的食物咽下,他才端起酒杯,轻轻地呷了一口,然后才抬起眼皮,看着大疤脸,平静地说道:“规矩,我懂。走到哪儿,都得拜山头,入乡随俗,这是道上的理儿。不过……”

他话锋一转,原本平和的目光,骤然变得锐利起来,如同两把无形的刀,直刺对方的内心。

“我也想看看,你们手上的‘货’,成色到底怎么样。别到时候拿些刚出窑的‘新玩意儿’,来糊弄我这把老骨头。要是东西对,东西好,价钱都好说。我孟某人出来跑江湖,别的没有,就这点辛苦钱,还算宽裕。”

“新玩意儿”,是行话,特指现代仿品。孟广义这句话,软中带硬,既表明了自己懂行,不好糊弄,又暗示了自己财力雄厚,只要东西好,不差钱。

他没有等对方回应,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,看似不经意地,抛出了他今晚真正的诱饵。

“哦,对了,”他轻描淡写地说道,“我这次来岐山,不光是想收点明清的瓷器杂项。主要呢,还是想帮一位香港的大老板,打听打听,咱这块宝地上,有没有人见过……带‘鸟’的玩意儿。越老越好,要是东西对路,价钱嘛,可以让你们随便开。”

“带‘鸟’的玩意儿?”

听到这个奇怪的形容词,大疤脸和他身边的那个军师,几乎是同时对视了一眼。他们两个的眼神里,都充满了明显的迷茫、困惑,以及一丝本能的警惕。

他们能听出孟广义话里有话,这绝对不是指普通的、画着飞鸟的瓷器。但具体指什么,“凤鸣纹”这种级别的专业术语,显然已经超出了他们这些靠蛮力吃饭的“土夫子”的知识范畴。

“带鸟的?什么鸟?”大疤脸皱着眉头,含糊其辞地应付道,“没……没怎么听说过。我们兄弟挖出来的,大多都是瓶瓶罐罐,铜钱玉器之类的。”

孟广义看着他们那副茫然的样子,心中已经有了数。他知道,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。他没有再继续追问,只是笑了笑,端起酒杯,将话题岔开,又聊起了其他一些无关紧要的江湖传闻。

这场看似热络,实则暗流涌动的饭局,最终在一种互相试探、彼此戒备,但谁也没有得到实质性答案的氛围中,不欢而散。

孟广义起身告辞,大疤脸等人也只是象征性地站起来送了送,眼神中充满了琢磨不透的意味。

当孟广义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,包间的门被重新关上。

大疤脸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,他一口将杯中剩下的酒喝干,然后狠狠地啐了一口,骂道:“妈的,这老家伙,什么来路?深浅一点也看不透!”

旁边那个军师,此刻也皱起了眉头,他低声分析道:“大哥,这老头子绝对不简单!你看他那份从容淡定,还有一出手就是宣德青花的气派,绝对不是一般倒腾小玩意儿的。而且,他最后打听的那个‘带鸟的玩意儿’,太邪乎了,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事儿。”

“管他有什么事!”大疤脸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和贪婪,“送上门的肥羊,哪有不宰的道理!他不是想看货吗?不是嫌弃‘新玩意儿’吗?”

他转头对身后一个壮汉吼道:“去!把咱们前两天刚从张家坡那个汉坑里‘起’出来的那批货,给他拿去看看!我倒要看看,他这北京来的大老板,到底有多少斤两!先让他放点血,探探他的底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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