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敢胡说一个字，我就拧断你的脖子。”江流的声音像淬了冰，玄铁刀的冷光映在他眼底，两道目光如尖刀般死死钉在黄磊脸上，“能量晶石在哪？凌轩到底发现了什么？”
黄磊被这股寒意逼得浑身发僵，冷汗浸透领口，顺着脖颈往下滑，在锁骨处积成细小的水洼。他缩着脖子，喉结反复滚动，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：“在、在核心区……凌轩他……他偷了炼狱实验室的资料，还想跑到这里来搞破坏，还看到了我们做‘异能炸弹’，连夜就想跑，我们追了五天，最后在中心医院设了诱饵……”
“诱饵？”凌雪猛地往前逼近一步，包扎伤口的纱布渗着暗红的血，她却浑然不觉，声音紧绷如拉满的弓弦，“你们用什么当诱饵？”
黄磊眼神闪烁，盯着自己磨出茧子的指尖，含糊道：“就……就说你被我们关在医院地下实验室了，他果然……果然不管不顾就冲进去了……”
“畜生！”凌雪一脚踹在黄磊膝盖上，沉闷的撞击声里，他“哎哟”一声跪倒在地，疼得蜷缩成一团。凌雪胸口剧烈起伏，眼眶泛红——原来哥哥的死，根结竟在自己身上。那五天的追逐，哥哥每一次转弯、每一次被围堵，都是因她而起，他该有多绝望？
“异能炸弹？”凌雪的声音带着颤抖，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，“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？”
“是……是用能量晶石提纯的压缩能量弹，”黄磊彻底瘫在地上，气焰全消，“赵坤说……说要是有人敢搞乱他的计划，就拉着整个成光市的人陪葬。”
话音刚落，矿洞突然轻微震动，岩壁上的灰尘簌簌掉落，应急灯滋滋作响，电流声刺得人耳朵发麻。远处传来沉闷的撞击声，像巨锤砸在岩石上，一声重过一声，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。
“看来，他们已经开始了。”凌雪眼神骤锐，像出鞘的冰刃，“黄磊，你们的核心目标到底是什么？是矿洞的能量晶石，还是别的东西？”
江流上前一步，玄铁刀的刀柄轻轻顶在黄磊喉咙上，力道不重，却带着致命的压迫感：“你最好想清楚，现在说了，还能少受点罪。等矿洞塌了，我们或许能找到出路，而你，只会被埋在最深处，连骨头都剩不下。”
黄磊喉咙滚动，看着江流冰冷的眼神，听着越来越近的撞击声，脸上的凶狠终于瓦解，恐惧爬满瞳孔。
江流放缓语气，却仍带着压迫：“你说的赵坤，是你的直属队长吧？你们发现矿洞深处的能量晶石，时间也应该不短了吧？这东西能量比异晶纯粹多了，还能直接强化异能者根基，可是个宝贝。”
黄磊嘴唇动了动，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，眼神里的挣扎越来越明显。
“我再猜，”江流声音不高，却字字清晰，“你们队长赵坤，根本没把发现能量晶石的事上报净化者首领。他想独自霸占这矿脉，偷偷开采强化自己，等实力够了，就脱离净化者自立门户，我说得对吗？”
这句话像根针，狠狠刺破黄磊的防线。他猛地抬头，满眼震惊：“你、你怎么会……”
“猜的。”江流淡淡一笑，收回玄铁刀，“影卫小队等级森严，你作为小队长，却不知道赵坤的具体部署，甚至对‘破岩机’一无所知，这本身就不正常。而且你提到他时，语气里除了敬畏，还有不甘。”
黄磊肩膀垮了下来，脸上的凶狠彻底消失，只剩颓然。矿洞又是一阵剧烈震动，碎石砸在地上清脆作响，远处的撞击声更近了，仿佛那台“破岩机”已逼近主巷道。
“我说……我说！”黄磊急促开口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，“能量晶石是十二天前发现的，在矿洞最深处的‘晶窟’里！那里的晶石堆得像座小山，通体泛着幽蓝光，能量纯得吓人，凑近了皮肤都发麻！”
他咽了口唾沫，喉结剧烈滚动，眼神里又怕又贪：“赵坤那厮开始时确实没上报！他偷偷用晶石强化了三次异能，本来他比我强不了多少，可是现在我感觉马上要到七级异能者了。以前石肤只能覆盖前胸后背，现在全身都能硬化，连脖颈都能挡能量弹，实力强了一倍还多！”
“他说等攒够五十块拳头大的晶石，就带忠于他的人脱离净化者，占了晶窟自立门户，到时候连首领都得让他三分！”黄磊声音里带着嫉妒，“我本是小队长，但天赋还可以，他说事成后让我当他的二把手，可我后来才发现，他早就在我饮用水里加了微量特制的噬灵晶粉，想一直控制我！”
“噬灵晶粉？这东西不是沾者即死吗？怎么能控制人？”江流疑惑的问道。
提到噬灵晶粉，黄磊的身体不自觉地抖了抖，“噬灵晶粉是用噬灵雾结合异晶提炼出来的，经过特殊手段，可以缓慢释放其中的能量，让人生不如死。净化者高层拥有克制或减轻痛苦的能力。”
江流和凌雪对视了一眼，结果不言而喻，净化者高层就是靠这种手段控制净化者组织成员的。
“那破岩机呢？”凌雪追问，像冰锥刺破他的话，“他用破岩机大肆挖掘，就不怕震动破坏晶窟，让晶石能量外泄？”
“不是强行挖掘！”黄磊急忙摇头，语气急切得几乎破音，“破岩机是打备用通道的！原来的入口在矿区核心，早被净化者高层登记了，那时并没有发现能量晶石，只以为是普通矿道。赵坤也怕被特殊队撞见，不知道用了什么借口敷衍过去，才敢用破岩机打通新通道，直接连晶窟底部，神不知鬼不觉运晶石！”
他抹了把汗，补充道：“破岩机钻头是异化金刚石淬的，专对付深层硬岩，还带三级防震，不会引发塌方。赵坤算好了，最多明天中午打通，到时候派亲信守着新通道，用特制能量容器分批运，一点波动都不会漏！”
“净化者首领知道吗？”江流问，玄铁刀鞘轻磕地面。
黄磊缩了缩脖子，声音低了几分：“首领知道我们占了矿洞，后来也知道有晶石。他一直认为矿洞深处有‘异能源泉’，能批量改造普通人成异能者，还能提升等级，这是净化者梦寐以求的宝贝……”
“赵坤就是利用了这点！”黄磊咬牙切齿，“他把晶石说成‘泉眼结晶’，还故意说数量少，拿了几块稳住了首领。首领最近忙着筹备‘献祭仪式’，根本没心思管矿洞，所以能量晶石的事并没有在净化者高层传开，赵坤说等仪式结束，早就把晶窟搬空了！”
“献祭仪式？”凌雪和江流对视，满是疑惑。
“我不清楚具体的！”黄磊慌忙摆手，语气惶恐，“只听赵坤跟亲信说，要用异能者精血喂养‘异化核心’，能让首领突破异能瓶颈。还要寻找九颗灵珠，说是要开启什么接引之门，矿洞里这么多异化兽，就是首领把这里当‘饲养场’，用废弃实验体喂它们互相吞噬进化！”
“我也知道献祭的事。”江流接口道，眉头微蹙，“前几天抓了两个净化者，审问时得到过这个消息，只是他们也说不清具体细节。”
他转头看向凌雪，目光落在她渗血的伤口上：“现在赵坤敢明目张胆挖掘，肯定不会顾及其他，短时间内也不会有大动作。我们休整一晚，等明天把你的伤处理好，我们再去会会他。”
凌雪点头，指尖按在伤口处，才觉出尖锐的痛感。报仇的念头如烈火灼烧，可她清楚，现在意气用事只会坏事。
王倩默默走到角落坐下，从背包里摸出两枚四级异晶。淡紫色的光晕从异晶中溢出，顺着她的指尖流转，她闭上眼，开始静心恢复异能。微光映在她紧绷的侧脸，显然也在为接下来的硬仗蓄力。
时间在矿洞的低频震动中悄然流逝，应急灯忽明忽暗，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。
“段大哥，我恢复得差不多了。”王倩睁开眼，掌心的异晶已化作飞灰，她起身拍了拍衣角，语气沉稳，“可以开始了。”
江流颔首，看向不远处正在整理药箱的陈远廷：“去把陈老请过来。他是治疗系异能者，虽然等级不高，但能做辅助。”
等陈远廷走过来，江流才低声嘱咐：“一会你引动木灵珠，用它的生命能量稳住凌雪的伤口。我用灵珠辅助你，强化能量流转。陈老，麻烦你用异能护住她的心脉，别让能量冲得太猛。”
陈远廷捋了捋花白的胡须，点头应下：“放心，老头子这点本事还是有的。”
凌雪依言坐下，解开染血的纱布，狰狞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，边缘泛着淡淡的黑紫——那是异化兽利爪上的能量残留。她深吸一口气，看向江流和王倩，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：“开始吧。”
王倩意念一动，一颗翠绿的珠子缓缓的从她额头飘了出来，珠子散发出温润的光芒，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清新了几分。木灵珠飘到凌雪的头顶停下，王倩指尖虚空一指，低声念动口诀，木灵珠猛地亮起，一道藤蔓状的绿光缠绕着探向凌雪的的头顶。
江流坐在另一侧同时催动灵珠，淡青色的珠子也飘向凌雪的头顶，他意念一动，一股淡青色的能量透出灵珠，没入凌雪的头顶。
“唔……”凌雪闷哼一声，只觉两股清凉的能量钻进头顶，一直往下与异化能量展开激烈的交锋，两个灵珠的能量像是烈火般灼烧着凌雪身体里堆积在毒素，疼得她指尖攥紧了，指甲钳进肉里。
陈远廷立刻抬手按在她后心，柔和的白光包裹住她的上半身，像一层薄茧护住心脉，将翻涌的能量稳稳托住。
绿光渐盛，伤口处的黑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，新生的皮肉如嫩芽般冒出。王倩额角渗出细汗，显然维持木灵珠的能量输出并不轻松，江流见状，又将灵珠的能量调强了几分。
矿洞外的撞击声不知何时停了，只剩下三人的呼吸声，与能量流动的细微嗡鸣交织在一起。凌雪能清晰地感觉到，伤口的痛感在减弱，取而代之的是暖暖的舒适感，仿佛干涸的土地被春雨浸润。
她知道，这场治疗不仅是修复皮肉，更是为明天的晶窟之战积蓄力量。赵坤、首领、献祭仪式、能量晶石……所有的谜团，都将在明天揭晓。而她，必须带着最好的状态，为哥哥讨回公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