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最阴险的是,宋剑飞似乎是鼓励我们扩充实力扩大兵源,让我们的主力以营连的方式分散到地方扩军,但是我们应该掌握的地方,早已经是他们的政府管理,我们就等于将我们的军队打散了,控制在他们掌握的地盘之上了,绝对阴险的危险的图谋。”
王铭章就再一次不断的吸冷气。
“最可恶的是啊,口口声声当着众人的面表白,最怕的就是搞北面的运动,结果现在他却搞起了运动。
他的运动为什么不像湖西那样,抓反动分子和敌特分子,中心思想却是整顿军队?”
“为什么?”
“还不是目的相当明显,在咱们军队中,都是老兄弟,根本就不存在敌特,反倒是咱们军队那种旧军队留下来的兵痞作风,一时之间难以改正,他最容易抓住我们的把柄。”
这下,王铭章不得不承认宋剑飞搞的这个整顿军纪的运动,是有些针对自己了。
“现在他搞这个运动,是在试探我们的反应。而一旦我们继续和他合作,他就会用军费来拿捏住我们,将他的整顿军纪的运动,刮到我们军队中来,到时候无数老兄弟便会人头落地。
现在他不已经是这样干了吗。”
现在王铭章就已经不再是抽冷气了,而是背后冷汗直冒了。
“不怕的是当场翻脸,就怕的是这种温水煮青蛙,让咱们不知不觉中落到他的囊中,最终他将咱们吞并,他投北面的心思,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,到时候带着我们投奔了北方,就和我们的初衷背道而驰了,就是对国府的背叛。
我的王大哥,你已经被你的大仁大义裹挟了,以及不由自主的上了他的当了。好在我还人间清醒,及时将你从悬崖边上拉回来。”
李东坡装作痛心疾首:“我的总司令,我的老王大哥,你冷静冷静思考思考吧。我做这一切的一切都如武侯对昭烈帝,一心为主啊。”
然后竟然委屈的眼圈发红,抽出手绢不断的擦拭那没有的眼泪。
这一下王铭章是真的被感动了,也的确是,在四川的时候,自己是营长他就是自己的营参谋,这一路上磕磕绊绊而来,经历了多少生死,自然而然就生出了友谊和信任。
站到他的身边,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我误会你了。我给你道歉。我是一个粗鲁的汉子,一天只会打打杀杀,这玩儿心眼儿计谋的事我不如你,当前这么复杂的局面我实在是乱了分寸,知道该怎么处理了。你可有什么方法来解决咱们第2集团军的危机,你尽管说。”
假意的又擦了擦眼泪,然后抬起头:“为了我们第2集团军的生存,投降日本人是不可能的,我们就要有我们自己的地盘,继续养兵打鬼子。”
这个是根本,正说中了王铭章的内心坚持,也就不再反驳了。
“但是为了不受制于人,不做别人的附庸,不被宋剑飞吞并,我们必须要让宋剑飞做我们的附庸,臣服我们。”
他不是说吞并的宋剑飞,更没有说要除掉宋建飞,因为他知道王明章这个人,是重情重义的,绝对不会下手对付宋剑飞,那样一来反倒会激起王明章的强烈反对,那下一步也就没发我先去了。
只有用这种温和的手段才能让王明章听从自己的建议。
果然他的这种办法奏效了。
不由自主的,王明章就反问了一句:“那我们该怎么做?”
李东波就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,自己的目的实现了,只要这次王明章听从自己的计划,那么以后的王明章就是自己的傀儡了,第2集团军自己不是司令的司令了。
于是他站起来,从容淡定的将自己心中早已经规划好的方法步骤一一说了出来。
“第1步,我们要以理服人。
当初韦作任命你的是豫鲁苏地区的敌后武装的总司令,明文规定他宋剑飞在你的统帅之下,你就可以用这个上下级的关系,向宋剑飞发布一道军令,命令他归咱们指挥调度,命令他每年他掌控的鲁南和苏北地区,必须向我们上缴足够我们第2集团军生存的军费。”
然后不等王明章发表意见,就立刻说道:“这在法理上是合情合理的是站得住脚的,也是天经地义的。如果他宋剑飞不均照执行,那他就等于以下犯上视同要战山为王做一个小军阀。”
王铭章就皱眉一下没有反驳。
“如果他不听从咱们的军令,咱们就大兵压境逼迫的就范。我是说大兵压境逼迫他,真的和他动剿灭他。”
就看到王明章悄悄地长舒了一口气。
“当然,他在藤县对咱们有恩,不管他当初在藤县帮助咱们是出于什么阴暗的目的,咱们都是正人君子堂堂丈夫,自然只看光明不看阴暗,咱们也不能亏待他。
咱们就答应他们保持半独立性,咱们也不插手他的军队建设,然后咱们发挥它的特长。将这个豫鲁苏行署主任的差事,交给他,让他成为一个地方的土皇上。
这样以理服人,以力压制,以利诱之,三管齐下,不但能全了咱们的恩义友情,更能各得其所。依旧保证了联合统一抗日,岂不天下大吉几全其美。”
王铭章听完这样的计划,就背着手在地中间往返踱步,陷入了深深的思考。
好半天之后,心中还是不能拿定主意,就挥了挥手让李东波先退一下,让自己好好的想一想。
李东波的嘴角就露出一丝狡诈的奸计得逞,立正敬礼。然后乖乖的退出去,还不忘记把房门轻轻的带上。
走到了院子里仰头看了看天,天色还早。于是走出院子之后对着勤务兵吩咐:“悄悄的把那几个外省的师团长给我召集起来,我今晚要在城中的迎客楼宴请他们。”
勤务兵领命而去,李东坡就再回头看了一眼王铭章那紧闭的房门,发出一声冷笑:“莽夫一个,好忽悠。”,然后扬长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