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羽的大脑重启成功。
对，跑车！
还有一个价值几百万的跑车没有抽！
她颤抖着手，开始编辑新的抽奖微博。
刚才觉得八十八万是巨款，现在一对比，好像……也就那样？
不！不对！我的金钱观！快回来！
周羽一边在心里呐喊，一边飞速设置好了抽奖程序。
“老板，设置好了，倒计时一分钟后开奖。”
秦清月点了下头。
她的心思完全没在抽奖上，而是沉浸在脑海里那个不断滚动的数字上。经过前面几轮“你骂我，我打钱”的极限拉扯，这次直播的收益已经稳稳超过一个小目标了。
一个念头在她脑中疯狂滋生：要是每个月都来这么几次……
那她岂不是月入几个小目标？
以后自己盯几次，就让周羽全全接受，然后她就直接躺平，每天的KpI就是变着花样把钱花出去！
就在秦清月畅想未来的美好生活时，周羽那边的倒计时终于归零。
抽奖结果弹出。
中奖Id：【山那边的牛二】
直播间沉默了一秒，随即被满屏的【卧槽】和【吸吸欧气】刷爆。
【今天也要喝奶-茶-茶-茶】：牛二哥！是你吗牛二哥！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哥！
【阴谋论爱好者】：我这就去改名叫【山这边的马三】！
【姐！我唯一的姐！】：@山那边的牛二 哥，跑车借我开两天，就两天！我给你加满油！98号的！
周羽现在已经有了点“大场面”经验，她熟练地截下图，艾特中奖者，并请对方看私信。
然而，评论区的风向很快就变了。
万能的网友，总能在三分钟之内扒出你小学一年级尿过几次床。当中奖者【山那边的牛二】的主页被翻出来后，整个直播间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。
主页的画风相当朴实，甚至有些心酸。置顶的一条是上个月发的，配图是医院的缴费单，文字是：“爹，挺住，我再去借。”
往下的动态，不是转发各种“水滴筹”，就是一些深夜感慨：“今年的苞米又被淹了”、“什么时候才能出头”。
最新的一条，是半小时前转发的抽奖链接，配文：“转转，万一呢。”
评论区的画风急转直下。
【月色家的大宝贝】：……这，哥们好像在十八线小县城，路能开跑车吗？
【今天也要喝奶-茶-茶-茶】：不是，你们看他的主页，他爹重病，家里还欠着钱……这跑车对他来说不是雪中送炭，是雪上加霜啊！
【路人甲乙丙】：一辆几百万的跑车，一年的保险和保养费就得几十万吧？他卖了苞米够交保险吗？
【正义使者】：我早就说了，这种抽奖就是作秀！故意抽一个根本用不上的人，最后肯定会找借口不了了之！这不就是典型的“表演型慈善”吗？恶心！
【阴谋论爱好者】：（删除前贴）（重新打字）家人们，我好像又悟了！这是更高明的杀猪盘！先给你一个你接不住的巨奖，让你陷入两难，最后再低价回收，里外里他们名声和钱都赚了！高！实在是高！
舆论瞬间反转，无数黑子和闻着味儿来的路人开始疯狂攻击月色清辉“虚伪”、“玩不起”、“把老实人当猴耍”。
周羽的cpU再次发出过热警报。
她看着屏幕上滚动的恶评，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点从容瞬间崩塌。
她求助地看向秦清月。
秦清月甚至没看她，只是饶有兴致地刷着那些评论，仿佛在看什么有趣的b级片。
“慌什么。”她终于开口，声音不大，却让周羽瞬间找到了主心骨。
“老板，现在……现在怎么办？”
秦清月把手机丢给她：“联系中奖者，开免提。”
周羽手忙脚乱地通过后台拿到了电话，拨了过去。
几声“嘟”后，电话被接通，一个带着浓重口音、听起来老实巴交的男声响起，充满了不确定和紧张。
“喂？你……你好，请问是？”
周羽刚想开口说标准的公关辞令，秦清月已经拿过了手机。
“你好，我是博主月色清辉。”
电话那头的人明显倒抽了一口凉气，半天没说出话来，最后憋出来一句：“月色清辉？！我……我真的中奖了？我不是在做梦吧？那车……那车……”
“车是你的了。”秦清月打断他，“但我想，你可能不需要它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。良久，那个叫牛二的男人才用一种近乎绝望的语气，低声开口：“大佬……不瞒您说，这车我养不起……我爹还在医院等着钱做手术……我……”
微博上的黑子们仿佛预判到了这一幕，评论刷得更起劲了。
【正义使者】：来了来了！开始卖惨了！下一步就是“自愿放弃”！剧本我看过！
【阴谋论爱好者】：我就说吧！最终解释权归主办方所有！
秦清月完全无视评论，对着电话继续讲。
“所以，我给你两个选择。”
“A，车你拿走，怎么处理是你的事。你可以卖掉，但二手豪车市场水深，耗时耗力，最后到手多少看你运气。”
电话那头一片死寂。
秦清月顿了顿，抛出了b选项。
“b，我用这辆车市场价的一半，直接回收。几百万现金，现在、立刻、马上，打到你账上。你选哪个？”
电话那头，呼吸声瞬间变得粗重。
一半？市场价的一半？那些定制版的跑车，落地价最少的也超过五百万，一半就是……二百五十万？！
周羽果断将自家老板与中奖者的对话实时更新站在了微博上。
【今天也要喝奶-茶-茶-茶】：我的计算器……按爆了……
【姐！我唯一的姐！】：？？？我刚才还在教牛二哥怎么卖车能少亏点，结果老板直接王炸了？
电话那头，传来了压抑不住的、剧烈的喘息，然后是“噗通”一声，好像是人跪在了地上。
“我选b！我选b！”男人带着哭腔的声音，通过手机扬声器传遍了整个直播间，“大佬！您就是我家的活菩萨！谢谢您！谢谢您！我给您磕头了！”
秦清月：“钱，五分钟内到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