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时间过的真快,不过转眼间又是一年,去年本宫与皇上一同赏梅的时光还历历在目,好似昨日一般,今年的梅花却又如约而至了!
众人闻言抿嘴一乐,这一年的时光发生了太多事了,于永寿宫更是天大的好事。
她接着故作哀怨地叹了口气,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抚了抚鬓角,对着镜子轻蹙着眉头,声音带着十二分的做作:“这岁月匆匆不饶人呐。”
一个年华正好、明眸皓齿的女子做出这份感叹,只会让人更加忍俊不禁。
慧心更加顽皮,一步凑到镜子前,微微侧过头直勾勾的看着孙妙青,眼睛一瞪、嘴巴一撅、脆声道:
“按照娘娘的话来说,岁月是把杀猪刀,割了一刀又一刀,哟,看着确实不年轻鲜嫩了,冒昧的问一句,老夫人您今年贵庚啦?”
说到后面还像模像样行了一礼,又转头看向其他人,企图祸水东引:“你们也来瞧瞧这位夫人多大年纪了。”
老夫人?
天塌了!
“噗嗤”一声如同引线一般,将憋的五官有些扭曲的人解放了出来,一屋子人顿时哄堂大笑,个个笑得前俯后仰。
孙妙青这会儿也装不下去了,侧身面向众人,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,眉眼弯弯,说不尽的清丽可人。
还不待她收拾慧心,又有其他人上赶着来作死。
“双九年华!”
“四十岁!”
“娘娘青春正好,貌美如花!”
“娘娘千岁!”
“娘娘永远年轻!”
众人笑里偷闲七嘴八舌的应答,嘿,里面居然还混进了回答一个四十岁的。
嘿,有叛徒!
抓起来!
“是谁说本宫四十岁的,快站出来本宫瞧瞧,罚他在雪地里站个三天三夜,看他下次还敢不敢饶舌?”孙妙青柳眉一竖故作凶狠的道。
众人你推我,我推你,叛徒居然是王大海新收的小徒弟丁木,是个机灵能干的,平常也爱逗趣儿耍宝。
立刻被孙妙青打发出去堆雪人了,不堆完两个不许回来。
看着小丁木乐颠颠的堆雪人去了,孙妙青眉目一转,接着慢条斯理的问:
“又是哪位说本宫千岁呀,嗯?”
王大海干脆利落的打了个千,嘻笑道:“娘娘是皇后娘娘,可不就是千岁千岁千千岁吗?”
哼、
说的好有道理。
慧心笑的本来就没有力气,这会儿没防备被孙妙青用手一挠,痒的直发颤,跑又跑不动,逃又逃不了,直接就瘫倒在地上了,身体滚来滚去、泪花儿飞溅。
“娘娘……哈哈哈……还不到双十年华,还岁月匆匆呢……哈哈…我错了…嘿嘿 ……小姐我错了……… ”
慧心原先还指望着有人来救她,艰难的转动小脑瓜到处求救,结果一屋子都是幸灾乐祸、看好戏的、就是没有帮把手的。
都十分果断残忍的拒绝了她的求救视线,半点也指望不上。
最后还是孙妙青看她认错态度良好,遂大人不计小人过,勉强原谅了她。
众人闹了好一阵子,耽误了好一会儿,这会儿才出门。
爱情、家庭、事业,目前都抓在手里了,孙妙青从不质疑真心,以后的事情就交给时间。
仗着有灵气傍身,心里始终有一份底气存在,孙妙青慢慢的松弛下来,不必为未来忧虑,时光仿佛慢了下来。
以前来不及看的美食美景,如今也能慢慢品味和享受,也能有更多时间取悦自己。
不管出不出门,白日里孙妙青总是将自己打理得十分妥帖,每日打扮也不尽相同。
今日的装扮可谓是别出心裁,令人眼前一亮。
一身云锦,质地柔软光滑,泛着淡淡的光泽,宛如月光洒在湖面上一般。
而衣服上的苏绣更是精妙绝伦,那一朵朵荷花仿佛是从水中生长出来的一般,如同还带着清晨的露珠,晶莹剔透 、煞是美丽。
只是习惯使然,在永寿宫头上并未过多的用珠翠点缀,免得坠的头发生疼。
今日只在发髻上插了两支羊脂白玉荷花簪,为了不显得单调,又加上了几朵轻薄的绒花点缀。
孙妙青自进宫后,凡是送到她手中的无一不是精品,如今赏玩佩戴的更无一不是价值连城之物。
这会儿想要外出倒也简单,这白玉簪本就是一整套头面,只需略微加上几样,在将耳坠和手镯一戴,便可出门。
“娘娘,这外头天冷寒气也重,又刮着风,千万注意不要着凉了,配着红色斗篷既轻薄又保暖!”杜鹃还是一如既往的妥帖。
孙妙青信手接过暖手炉,任由着杜鹃给她穿上红色斗篷,斗篷是红狐的皮毛所制,光滑如丝,色泽鲜艳如火,看不见一丝杂色,瑰丽异常。
到时候与这皑皑白雪相互映衬,一定煞是好看。
“总归还是你贴心。”孙妙青笑着道。
说话间,自然有人向外面传话,不过几个呼吸之间,外面的宫女太监已快速走动起来。
孙妙青微微一颔首,轻声道:
“正好,快过年了,皇上这几日格外忙碌些,本宫让小厨房熬了汤,你去让他们把汤里撇去浮油,本宫再去剪几枝红梅,戴上王大海,咱们去养心殿给皇上送去!”
皇上还是那个皇上,爱美人也爱江山,整日卷生卷死。
等到踏出了殿外,寒风格外猛烈,裹挟着刺骨的寒意,直往人衣领里钻,饶是众人穿的再暖和也不禁瑟缩了一下,仿佛连呼吸都凝成了霜。
只有孙妙青不惧风寒,穿的暖和带着暖手炉也不过是合群罢了!
孙妙青一出永寿宫便被震撼到了,看着宫中到处白茫茫一片,仿佛时光都在此刻停留,天地格外广阔。
白雪皑皑映红墙,漫步其间,如诗如画!
沉浸在美景中片刻,终道:“走吧,一会儿汤凉了,这雪等我们回来了再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