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海歌那企图通过“下一代联姻”实现“辈分跃迁”的惊天计划,在肖无烬狂暴的怒火和华天依无奈的镇压下,暂时宣告破产。但山海歌那清奇的脑回路,显然不是一次两次打击就能掰正的。
几天后,趁着肖无烬心情似乎稍微平复(主要是华天依孕吐好转,他心情也跟着好了点),山海歌贼心不死,又换了个策略。他不再提什么“叫爸爸”的禁忌话题,而是试图从“青梅竹马”、“亲上加亲”的角度进行游说。
“师父,师娘,你们想啊,”山海歌一脸诚恳,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纯良无害,“要是咱们两家的小孩,从小一起长大,知根知底,感情深厚,将来要是能在一起,那不是天大的好事吗?总比以后被外面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小子(或野丫头)骗走了强吧?”
肖无烬冷哼一声,根本不接话,只是用冰冷的眼神警告他闭嘴。
然而,让肖无烬没想到的是,坐在他身旁的华天依,在听完山海歌这番话后,竟然没有立刻斥责,反而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。
“嗯……”华天依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,沉吟道,“小歌这话……听起来,好像也有点道理?”
肖无烬猛地转头,难以置信地看向华天依:“……???”
山海歌则是眼睛一亮,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,连忙附和:“对吧对吧!师娘英明!我就是这个意思!亲上加亲,多好啊!”
华天依似乎真的在认真考虑这个提议,她看向肖无烬,分析道:“无烬,你先别急着反对。你想想,我们的孩子身份特殊,血脉非凡,将来注定不会平凡。若是能找到同样知根知底、同样不凡的伴侣,互相扶持,确实能省去很多麻烦,也更安全。”
她越说越觉得有道理:“小歌和晓梦的孩子,继承了小歌的资质,想必也不会差。两个孩子若真有缘分,我们做父母的,乐见其成,不是很好吗?”
山海歌在一旁听得心花怒放,连连点头:“师娘说得太对了!我就是这个意思!绝对没有别的想法!”(才怪!)
肖无烬看着眼前这一唱一和的两人,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!
他先是死死地盯着山海歌,眼神如同在看一个蛊惑人心的妖孽。然后,他缓缓转向华天依,脸上的表情从震惊,到不解,再到一种近乎崩溃的茫然。
他伸出手,颤抖地指向华天依,声音都变了调,带着一种世界观被颠覆的破碎感:
“天……天依……”
“小歌疯了,你……你难道也疯了吗?!”
华天依被他这反应弄得一愣:“我……我没疯啊?我就是觉得……这事可以考虑一下……”
“考虑?!这有什么好考虑的?!”肖无烬猛地站起身,情绪激动,“且不说这逆徒包藏祸心,其心可诛!就算他是一片‘好心’,这‘娃娃亲’也是荒谬绝伦!”
他指着华天依的肚子,又指了指一脸无辜(装的)的山海歌,痛心疾首:
“我们的孩子,将来喜欢谁,选择谁,那是他们的自由!是他们自己的人生!”
“我们做父母的,岂能因为一己之私,或者什么可笑的‘安全’、‘省事’,就擅自为他们定下终身?!”
“你这是封建大家长思想!是包办婚姻!是……是扼杀孩子的幸福!”
肖无烬一口气吼完,胸口剧烈起伏。他活了六千年,见过太多因为利益、因为宗门、因为父母之命而结合,最终酿成悲剧的例子。他绝不允许自己的孩子在还未出生时,就被套上这种无形的枷锁!
华天依被肖无烬这番疾言厉色说得哑口无言。她仔细一想,确实,自己刚才只考虑了“安全”和“省事”,却忽略了孩子自身的意愿和幸福。被肖无烬这么一吼,她也清醒了过来,脸上露出了愧疚的神色。
“对不起,无烬……是我考虑不周。”她低声道,“你说得对,孩子的幸福,应该由他们自己决定。”
山海歌一看师娘“叛变”了,顿时急了:“师娘!您别听师父的!咱们可以先定下来,到时候孩子们要是不愿意,再取消嘛……”
“你给本帝闭嘴!”肖无烬一道冰冷的眼刀甩过去,吓得山海歌把后面的话全咽了回去。
肖无烬看着垂头丧气的山海歌,又看了看面露歉意的华天依,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怒火,沉声道:
“此事,休要再提!”
“本帝的崽,婚姻大事,由他们自己做主!”
“谁敢再打什么歪主意,尤其是你,山海歌!”他重点点名,“本帝定不轻饶!”
山海歌缩了缩脖子,彻底蔫了。他伟大的“辈分跃迁”计划,再次折戟沉沙。
肖无烬看着终于恢复“正常”的夫人和暂时老实下来的逆徒,
只觉得心累无比。
他忽然觉得,
应对未来的灭世危机,
可能都比处理这些家长里短、鸡飞狗跳的麻烦事,
要轻松得多……
至少,
敌人不会想着让他崽叫爸爸,
也不会试图跟他定什么狗屁的娃娃亲!
但肖无烬永远都想不到,自己的孩子还真喜欢上了山海歌的孩子,不过,这也是后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