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星楹和凌珏上了马车,许星楹终于忍不住捶了一下凌珏的胸口,笑道:“套麻袋打人,你可真够损的!”
凌珏的眼睛亮亮的,咧嘴笑道:“夫人喜欢就好。”
二人到了云鹤村,推开茅屋大门,却发现人去屋空,屋前屋后都找了个遍,就是不见许青山夫妻俩。
许星楹想起前世爹娘的结局,心里一阵惊慌,凌珏握住她的手:“别担心,你看看这个。”
凌珏递过来一封信,是许青山夫妇离开前留下的。
许星楹接过信,看了之后,松了一口气:“阿爹说,他们在很安全的地方,很快就会在京城与我们相聚,让我不要担心。”
凌珏搂着许星楹的肩膀:“好了,既然如此,你也不要多想,我们回去,就等着岳父岳母来找你吧。”
两人的马车进了城,许星楹突然转头对凌珏道:“今日没见到爹娘,不如我带你去拜访一下周伯伯,我顺便跟他说一声。”
凌珏道:“你说的周伯伯,不会是周大儒吧?”
许星楹颔首。
“你怎么会认识周大儒?听说罗府品茶宴的时候,是周夫人出言助你,上一次祖母寿宴,我见周夫人来了, 还想问你来着。”
许星楹微微一笑:“周伯伯是我阿爹的师兄。”
凌珏瞪大眼睛,他当时只觉得许青山夫妇不似普通的农夫农妇,却没想到,许青山竟然是周大儒的师弟,那定然也是饱读诗书的人物。
“我竟不知岳父大人是周大儒的师弟,真是眼拙,只是岳父大人怎么……”
许星楹接上话:“怎么不入朝为官?怎么不学周伯伯收弟子?人各有志吧。”
这时,马车外一阵喧闹,许星楹掀开车帘去看,听见几个人议论纷纷。
“那就是曹家小姐出事的马车吗?”
“不是,听说马车摔下山崖,早就碎成渣了。找到的时候,车夫和丫鬟婆子都伤痕累累,断气已久了,倒是那个曹家小姐,现在连尸骨都找不到。”
“哪个曹家小姐?是之前与陈三私相授受的那个吗?”
“可不是?听说是被陈三纠缠得害怕,被曹家送出京,没想到路上竟然遭遇了灭顶之灾。”
“那个陈三不也死了吗?死在赌坊门口那条河里,听赌坊的人说,他应该是醉酒后坠河,活活给溺死了。”
“陈三前脚刚死,曹小姐后脚就出了事,怎么会这么巧?”
……
许星楹放下帘子,看向凌珏:“曹锦云竟然出事了?”
凌珏漫不经心道:“我去查了一下,曹锦云如果没有寿宴上那一回事,她这一次回曹家,是要入雷府做妾的,可她坏了名声,曹大老爷就把曹六姑娘嫁过去了。”
“所以,你猜谁最恨她?”
许星楹瞪大眼睛:“曹六姑娘?可我听说,曹六姑娘与曹锦云是一母同胞,都是嫡女,曹家怎么会把嫡女嫁于人做妾呢?”
凌珏道:“曹家的女儿都是联姻的工具,庶女能嫁的都已经嫁出去了,剩下的两个庶女都才十岁出头,曹老爷这才把主意打到待价而沽的嫡女身上。”
“曹锦云住进侯府,也是一心想要做世子夫人。若她成功了,那么要嫁进雷府的人,也是曹六姑娘。我查到,此次京中关于曹锦云的谣言,也有曹六姑娘的手笔。”
许星楹诧异道:“她……她不知道曹锦云的名声坏了,也会连累府里其他姑娘,包括她自己吗?”
凌珏想了想,道:“大概是以为曹锦云坏了名声,嫁不了侯府,只能委屈做妾,可她没想到,人家雷府见曹锦云失贞,直接换成她。这就是伤敌八百,自损一千吧。”
“后宅的事纷繁复杂,其中真真假假,谁又知道呢?”
两人就曹锦云的遭遇唏嘘了一番,没多久,就到了周府门口。
凌珏先跳下马车,然后把许星楹抱下马车,两人上前去叫门。
门房一见许星楹,就笑容可掬道:“许姑娘来了,快请进!”
未等他们进去,就已经有小厮跑进去通报了。
两人过了垂花门,就见周玉笙迎出来了。
“小星星,你来了!”
凌珏闻言,立刻用带着敌意的眼神,看向周玉笙,似笑非笑道:“这位是?”
许星楹还没来得及回答,周玉笙斯文地微笑:“我是周青柏的儿子周玉笙,小星星叫我玉笙哥哥。你就是星星”
凌珏看着许星楹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重复道:“玉—笙—哥—哥?”
这话颇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意味。
许星楹把垂下来的发丝抿到耳后,心虚道:“我从小就这么叫周玉笙,一时间还没改口。”
周玉笙依然笑得斯文:“这还需要改口啊?小星星,你这夫君该不会这么小气吧?”
凌珏伸手搂紧许星楹的腰,转头对周玉笙笑,满意地看到周玉笙嘴角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收敛。
“自然是要改口的,不仅是她要改口,周公子也该改口。毕竟星儿已经嫁人,我是她的夫君,周公子这般唤她,若叫有心人听了,还以为周公子图谋不轨呢!”
凌珏转头看向许星楹,伸手宠溺地摸摸她的头,道:“好星儿,以后不可以叫玉笙哥哥了,要叫就叫周大哥,知道了吗?”
那模样就活像一个爹在教女儿说话。
许星楹察觉到凌珏有点生气,这个样子有点像吃醋了,便应道:“知道了。”
周玉笙蹙眉道:“当着我的面,你就敢威胁星星,别以为你是侯府世子,我就不敢打你。”
凌珏嗤笑道:“周公子,这是我们夫妻间的乐趣,周公子还未成亲,自然是不懂得。另外,请周公子改口。”
周玉笙的脸色阴沉得可怕,冷笑道:“若我不呢?”
许星楹直接伸手把两人分开,喊道:“你们两个,够了!”
这时候,周夫人和周大儒听到声响,也都走出来,见两人如同仇人见面一般,分外眼红,连忙过来拉开。
周夫人斥道:“周玉笙!你在干什么?他是星楹的夫君,上门就是客,你怎么能对客人这般无礼?”
周玉笙甩袖子道:“他威胁星星,我看不过,就要打他。”
凌珏理了理袖子道:“他开口唤我夫人小名,连我都没喊过的小名,我只是让他改口而已!”
“胡闹!你们两个都二十岁的人了,还闹出这般笑话,成何体统!”
周大儒吼一声,两人都安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