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又咳了一阵,声音有点哑了:“多谢公公关心,请你转告皇叔,孤很好,让皇叔不要担心。”
柳总管颔首道:“老奴自然是会转达的,陛下还让老奴送来了上好的燕窝和鹿角胶、人参,想着对殿下的身子有补益作用,就让老奴都带来了,殿下好歹用些,也好叫陛下放心。”
太子对着皇城方向拜了一拜,感恩道:“如此,孤就拜谢皇叔关心了。”
柳总管道:“此外,陛下还让老奴带来口谕。太子久不在朝堂,过年的时候也没有进宫,陛下想念得紧。如今,三月春猎在即,陛下请太子殿下届时一定要到场,莫错过了一年一度的春猎盛典。”
太子又咳嗽了一阵,喘了喘气道:“公公放心,告诉皇叔,孤一定会去的。”
柳总管的任务已经完成,就告辞道:“请太子殿下保养好身子,坐等春猎那日,老奴还有差事,就先告辞了。”
太子颔首,挥手让下人送柳总管出去。
柳总管离开庄子后,太子的身子瞬间坐直,迫不及待地把身上的狐裘撇下,一旁的下人连忙伸手接过狐裘。
“呀,殿下背上全是汗,神医的针法和汤药真是好,殿下现在一点都不怕冷了!”
背上都汗津津的,弄得太子难受极了,直接回了后院的汤泉池子沐浴。
泡在池子里,太子睁开眼睛,凛然一副上位者的凌厉与冰寒,再不复方才的病弱和疲惫。
“果然这么迫不及待吗?”
“还真让太傅和凌珏说对了,果然选在了三月春猎,送孤上路!”
那就看看到时候,鹿死谁手,到底谁才是螳螂,谁是黄雀?
春猎这一日,皇帝还特意派了一队护卫,前来庄子上接太子。
太子拥着狐裘出门,轻咳道:“皇叔有心了。”就被人扶上了马车。
暗暗腹诽道,这是怕主角没到场,刺杀这场戏没法唱吧。
许星楹第一次跟随许太傅和虞夫人参加春猎盛典,第一次参加春猎这样的盛典,许星楹还是很好奇的。
崇光帝和众皇子,以及文武百官都已经到了,许星楹在人群中竟然看到了许久未出来作妖的刘雪芙!
程志远如今不过是刚刚考过殿试的二甲传胪,连正式的官职都还没有,程志远竟然被允准带着刘雪芙来参加这场盛典。
除非崇光帝十分宠信程志远,可他如今能有什么功劳,能让崇光帝另眼相看呢?
直到太子出现,许星楹才猛然一惊,对了,是太子!
太子没有像前世一样死在剿匪中,崇光帝定然还要找机会铲除他,今日不就是一个好时机吗?
程志远大概是给崇光帝献策除掉太子!
电光火石之间,许星楹猛地想起前世的这场春猎里,荣王遭遇黑熊,被咬伤了一条腿,从此落下残疾,无缘帝位。
如今,太子还在,只怕今日春猎还会有一场针对他的局。
真是危机四伏啊!
许星楹悄悄地用余光搜索凌珏的身影,但并没有看见他。
只见太子拥着狐裘,面容苍白,用拳头抵着嘴唇咳嗽个不停。
崇光帝见状,连忙呵斥底下人:“你们是怎么照顾太子的?看看太子咳成什么样了?”
太子有气无力道:“皇叔莫要怪他们,是侄儿自己的身子不争气,灌了多少苦汤药,泡了多少药浴,依然是这副病恹恹的样子。他们实属无辜!”
崇光帝叹了口气,道:“皇叔也是看你如此虚弱,还不由得怒从中来,想要发落奴才们,既然你替他们求情了,朕自然也就不会发落他们了。”
“只是你如今这身子,身边没个妻妾陪着,也不是事儿。太子妃,你有空也该多关心关心太子!”
被点到的太子妃,脸上涨得通红,连忙出列解释道:“陛下容禀,东宫事务繁杂,太子不在东宫,若是连侄媳也不在,只怕东宫要乱作一团。且太子病中不喜人打扰,所以侄媳这才没有在庄子上陪伴太子。”
崇光帝转头看太子,问道:“太子妃说的可是真的?你不愿人多搅扰?”
太子眼神冷淡,淡淡道:“太子妃所言属实,侄儿病中喜静,不仅太子妃,一干侍妾也不曾带着。”
崇光帝好言好语劝慰了几句,柳总管过来提醒,春猎仪式就要开始。
崇光帝起身,拿起弓箭,以身作则,射出第一箭,昭示着春猎开始。
随着第一箭射出,鼓声响起,各家儿郎纷纷跨上马背,手持弓箭,往密林深处驰骋而去了。
剩下崇光帝和太子,以及年纪大的臣子们和女眷在席上吃酒。
太子对崇光帝笑道:“听闻皇叔把民间大名鼎鼎的松逸先生请回来了,封为太傅,给几个兄弟授课。侄儿素来敬仰松逸先生,远离朝堂太久,不知可否让侄儿见见太傅大人?”
崇光帝的表面功夫向来做得不错,且在他的眼里,太子已经只剩下半个时辰的寿命了,自然是顺他的意,把太傅请过来。
许太傅被柳总管请走后,虞夫人也被其他夫人请过去说话。
许星楹百无聊赖,同样无所事事的林玉瑶跑过来与她说话,正说着,杜秋蘅也端着酒杯过来了。
她嘴角含着一丝挑衅的笑,对许星楹说:“许星楹,我本以为你会卯足了劲,准备与我相争。却没想到,你还挺识时务的,陛下才给我和凌珏赐婚,你立马就和他和离了。”
说到这里,杜秋蘅噗嗤一笑:“你就这么怕对上我?是觉得没有信心可以赢我吗?”
“还是说,你与凌珏的感情,就这么脆弱,不堪一击?根本不是外界所说的那般情比金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