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,好景不长,苏家入宫的长女苏昭仪身子有恙,迟迟怀不上孩子,为了固宠,就让父亲把生得最好的庶女苏珍儿送进宫去。
苏父和先苏夫人找到苏珍儿的时候,她正和程志远亲昵地抱在一起,亲得十分忘我。
苏夫人气急败坏地大步走过去,把苏珍儿拉扯开,给了她响亮的一巴掌。
“没羞没臊的小贱人,让你在庄子上反省,没想到你又勾上了一个书生,离了男人,你就受不了,是吧?”
程志远也被苏父踹了一脚,倒在地上。
苏夫人没好气地冲着苏父叫嚷道:“这小贱人跟书生混在一起,说不定早就没了清白,还怎么进宫?根本就过不了进宫那一关!”
苏夫人当即叫府医给苏珍儿把了脉,竟然发现苏珍儿不仅没了清白,还有了近一个月的身孕。
这可气坏了苏夫人,苏父却若有所思,苏昭仪身子骨弱,难有身孕,这个孩子……
最后苏父想了个法子,让宫里的苏昭仪以接妹妹进宫陪自己解闷为由,送苏珍儿进宫陪伴数日。
再后来,就听说苏珍儿被封为苏采女,过了不久,苏昭仪病重薨逝。
再听说的时候,苏珍儿被宫妃推了一把,早产生下一个男婴,并母凭子贵,被皇帝封为珍妃。
程志远一想到,珍儿日日陪伴着那个年龄可以做她爹的老皇帝,心中就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,难受至极。
他紧紧握着拳头,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,满心不甘,眼里满是痛苦。
程志远心里喃喃道:“很快了,珍儿,等我将我们孩儿的障碍全部扫清,到时候,你做太后,我做摄政王,我们还做夫妻……”
三月,礼部张贴杏榜,宣布会试取录的贡士名单。
程志远却不急着去看榜,他好整以暇,慢悠悠地喝茶,胸有成竹地等着报喜。
等到门口敲锣声响起,程志远才慢悠悠地出门。
只听报喜的官差道:“恭喜程志远公子荣获会试第二名!”
程志远扬起的笑容突然间凝固了,反复询问后,确定就是第二名。
“第一名呢,第一名是谁?”
官差愣了一下,答道:“会元是周玉笙公子!”
程志远的手垂下,冷冷地目送官差离开。
官差走后,程志远抓着刘雪芙的手道:“你不是说前世会元是我吗?”
刘雪芙也不知道出现了什么问题,无奈道:“前世,夫君的确就是会元,这一世怎么会变成周玉笙?”
刘雪芙突然抬头道:“夫君,我知道了,前世,周玉笙并没有参加此次科举考试。”
许星楹在太傅府中,也听到了街上传来的消息。
会元是周玉笙。
许星楹丝毫没有觉得出乎意料,毕竟周玉笙才华横溢,他不比闭门造车的读书人,他不仅读过万卷书,也行过万里路。
前世,许星楹嫁给程志远这个寒门,自然少有人知道。
直到许星楹带着程志远上门求助周大儒的时候,周大儒夫妇才知道,许星楹已经嫁人了。
等周玉笙听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,知道了许星楹扶持夫君的决心,就没有参加此次春闱。
这一世,听到许星楹嫁到永昌侯府,周玉笙就匆匆往京城赶,时间来得及,而且没有程志远这个顾虑,才参加了此次科举。
周玉笙一出手,还有程志远什么事?
就算是前世的程志远,也比不过周玉笙,更别提这一世没有拜周大儒为师的程志远!
红缨低声道:“听说程志远知道消息后,又去了苏府。”
许星楹去书房见了许太傅,说:“爹,程志远最近频繁进出苏府,他们一定在图谋什么。元宵那夜刺杀未遂,只怕还有后手,爹爹可要当心啊!”
“刘雪芙想必已经将前世京中发生的事情告诉他,程志远有了先知,不知会做出些什么来。”
许太傅严肃地颔首道:“爹爹知道,你不用担心,如今爹身边的护卫很多,不怕他们。”
许星楹想了又想,终于开口道:“爹,我想赌太子赢!”
许太傅看着神色十分郑重的宝贝女儿,也十分郑重道:“愿闻其详。”
许星楹道:“前世,西北粮草不足,朝廷不肯拨粮,凌珏请求驰援西北,陛下也不同意,还把凌珏关进大狱。后来,永昌侯战死,西北门户大开,北狄人长驱直入,占领了无数城池,让许多百姓流离失所,无法谋生的百姓无奈之下落草为寇。”
“皇帝不许凌珏去西北抗北狄,却让凌珏和太子去剿匪,太子和凌珏在剿匪途中尸骨无存。我怀疑,前世太子的结局有今上在背后推动。”
“这一世,凌珏送去了粮草,西北守住了,永昌侯也活得好好的,太子不用去剿匪,就还有希望登基!”
许星楹的眼里充满了希望,熠熠生辉。
许太傅看向许星楹:“是因为凌珏,所以你想要太子赢吗?”
“侯府是天然的太子党,但是我赌太子赢,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。”许星楹轻轻摇头。
“更多的是因为,太子的行事作风,更像是一位仁君。其他皇子行事作风,与如今皇座上那位如出一辙,我不认为能当一个好皇帝。”
许太傅闻言,不由得对宝贝女儿刮目相看,他捋着美髯,赞许道:“为父素日里只带你玩诗词书画、调香、抚琴、下棋,少与你谈论朝政,没想到你竟然也有此见解。”
“太子殿下为人处世颇有先帝之风,他如今是潜龙在渊,皇帝容不得他,他不得不藏锋,这些年,他能活下来,也实属不易。”
许星楹闻言,狐疑地看着许太傅,低声问:“爹爹……你不会已经是太子的人了吧?”
许太傅微微一笑,轻轻点头:“为父与乖宝是一条心的,星儿这下可放心了?”
“爹爹和凌珏是一边的,不会让我的乖宝左右为难。凌珏这小子是个有本事的,之前还好他放心不下,赶去了西北,永昌侯在战中负了伤,若不是凌珏带着奇兵突袭,北狄也不会败那么快。”
许星楹忍不住嘴角上扬,之前她还担心爹爹与凌珏立场对立,有一日会对上呢,如今听到这个消息,也算是放心多了。
“爹爹让太子留意程志远这个人,他若是对其他皇子动手,我们便坐山观虎斗;他若是敢冲着太子和侯府去,我们便叫他自食恶果!”
许太傅颔首道:“我的乖宝,有爹爹在,你不用再担心这些事情了。”
许太傅话锋一转道:“月华楼的紫烟姑娘,也是太子的人。”
“凌珏去月华楼,只为放松皇帝的戒备,紫烟自会为他遮掩行踪。若他真是去逛了青楼,你以为爹爹还坐得住?在你们和离那日,爹爹一定找人收拾他一顿!”
许星楹心里头暖暖的,有阿爹护着,她什么都不用再害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