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映机下方,一个极其隐蔽的暗格弹开了!
暗格里没有武器,没有炸药,只有几样东西:一个加密的移动硬盘,几本护照和身份证件(照片是周炳文和那名在逃杀手的,但身份信息完全不同),以及……一张手绘的、极其简略的示意图。
示意图上画着一个类似礼堂的内部结构,其中一个座位被用红笔圈出,旁边标注着一个时间:四十八小时后。
“这是……新的目标!”老李倒吸一口凉气,“四十八小时!又一个公共场合!”
陈默拿起那张示意图,眼神冰冷。周炳文失败了,但“烛龙”的指令还在传递,“巢穴”还在运作。这个新的目标地点,需要尽快识别出来!
“立刻把硬盘送回技术部门,不惜一切代价破解!识别这个示意图上的地点!”陈默下令,同时拿起对讲机,“通知所有单位,‘屠龙’行动进入最高警戒级别!我们可能只有四十八小时!”
影城外,夜色渐深。城市依旧灯火璀璨,但联合指挥部内的每一个人都知道,一场与时间的赛跑,与隐藏幽灵的较量,已经进入了最残酷的倒计时。
下一个“合法凶手”,或许已经拿起了他的“工具”。而他们,必须在计时归零前,找到他。
四十八小时。
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,烫在联合指挥部每个人的神经上。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,只有服务器散热风扇的嗡鸣和数据在屏幕上滚动的细微声响,证明着这台庞大机器正在以极限速度运转。
加密硬盘被第一时间送入技术部门的最高等级解密实验室。林峰和他的团队彻夜未旦,与复杂的加密算法进行着无声的搏杀。那张手绘的示意图被高清扫描,输入图像识别系统,与全市所有公共建筑、礼堂、剧院、甚至大型会议中心的内部结构图进行比对。
陈默站在巨大的电子屏幕前,目光死死锁定着那张被放大到极致的草图。礼堂式布局,阶梯式座位,那个被红圈标记的位置……他调动着脑海中所有关于本地公共空间的记忆。
“重点排查近期有大型活动安排的场所。”老李的声音沙哑,带着熬夜的血丝,“文化中心那边刚出事,他们很可能利用我们的心理盲区,选择另一个类似目标,继续制造恐慌。”
命令下达,各部门高效运转起来。文化馆、大剧院、音乐厅、国际会议中心、甚至几所大学的大型报告厅……所有符合“礼堂”特征且在未来四十八小时内有公开活动安排的场所,安保等级被瞬间提到最高,内部排查同步展开。
时间一分一秒流逝。第一个二十四小时在焦灼的等待和徒劳的排查中过去。示意图上的地点依旧是个谜。
“会不会……不是公共活动?”虞倩提出一个可能性,“这个示意图太简略了,也许不是我们熟悉的那些大型场馆,而是某个……更私密,但同样具有象征意义的地方?”
陈默猛地回头,看向虞倩:“私密……具有象征意义……” 他脑中闪过周炳文那间堆满法律和哲学书籍的书房,闪过他提及“系统之恶”时狂热的眼神。
“法庭。”陈默吐出两个字。
老李一愣:“法庭?”
“对!法庭!”陈默的思路瞬间清晰起来,“法律,是周炳文最初试图利用,后来又极度蔑视,并欲除之而后快的‘系统’象征!还有什么地方,比法庭更能代表这套他想要摧毁的秩序?而且,法庭的内部结构,也符合这张示意图!”
这个推断让指挥中心一片哗然。袭击法庭?这比袭击文化场所更加疯狂,也更加具有挑衅意味!
图像识别系统立刻将比对范围扩大到全市各级法院的审判庭结构图。
“匹配成功!”技术员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“是市中级人民法院,第三刑事审判庭!那个红圈标记的位置,是……证人席!”
审判庭!证人席!
目标不是某个具体的人,而是法庭本身,是法律程序的象征!他们要在审判席前,在象征着证据和真相的证人席上,制造爆炸!
“立刻疏散法院人员!封锁第三刑事审判庭!排爆组!”老李对着通讯器咆哮。
市中院瞬间进入紧急状态。人员被有序疏散,第三刑事审判庭被彻底隔离。排爆专家穿着厚重的防护服,携带着精密仪器,小心翼翼地进入。
时间,只剩下不到二十小时。
陈默没有跟随排爆组进入法庭,他依旧站在指挥屏幕前,眉头紧锁。找到目标地点,只是第一步。谁去执行?炸药如何带入?那个“诗人”在哪里?
“硬盘破解了!”林峰兴奋中带着疲惫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传来。
指挥中心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。
“硬盘里大部分数据被销毁,但恢复了一部分通讯记录和一个加密的联系人列表!”林峰快速汇报,“联系人列表里有一个代号‘夜莺’,最近一次联系就在一周前!Ip地址经过伪装,但最终溯源到……本市理工大学的学生宿舍区!”
理工大学?学生?“夜莺”?这个代号与“诗人”似乎存在某种呼应。
“内容!通讯内容是什么?”陈默追问。
“只有一句,来自‘夜莺’:‘乐章已备妥,只待指挥棒落下。’”
乐章?指挥棒?这充满文艺气息的暗号,让陈默瞬间将“夜莺”与那个代号“诗人”联系起来!“诗人”负责煽动和叙事,“夜莺”负责传播和执行?或者,“夜莺”就是“诗人”操控的棋子?
“锁定这个Ip对应的具体宿舍和人员!快!”老李下令。
理工大学方面积极配合,很快锁定了Ip地址对应的宿舍房间,以及一名名叫“吴浩”的大三学生。吴浩,理工科专业,平时成绩优异,但性格内向,是学校一个名为“思辨社”的社团的活跃成员,而这个“思辨社”,近期在内部讨论中,多次出现抨击社会不公、鼓吹“打破枷锁”的极端言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