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卓下意识摸了摸怀里的银票,还好替世子装着钱呢,大不了先拿世子的钱结了,他们已经那样了,估计世子不会计较这点饭钱。
不一会儿,几道菜就上了桌,荤素搭配,有鱼有肉。
林怀音眼睛都亮了,做了个请的动作,“阿卓哥,快点吃。”
反正点都点了,阿卓也不客气,拿起筷子开吃。
林怀音夹了一口鲜嫩的鱼肉,入口鲜香醇厚,盈满口腔。
吃饭期间,林怀音似有意无意地聊起卖身契一事,毕竟,就在刚刚,萧逸还提及要把她这个人都要去的想法。
林怀音以为,阿卓算是府中老人,知道的肯定比燕儿多。
“阿卓哥,府中有没有哪个奴仆,赎回自己卖身契的先例?”
阿卓道:“所有卖身契都在老太君手中,老太君这人一向严苛,是不会允许这类事发生的。”
林怀音心中一紧,但她还是不死心,装作好奇地问道:“一例也没有吗?”
阿卓摇摇头,“一例也没有,一般大户人家,都是杜绝此类事件的,侯府更是如此。”
林怀音不解,“为什么?”
“若是谁想走就走,岂不是打了侯府的脸?尤其一些老奴,难免会知道一些府中不为人知的秘密,都放了出去,岂不是乱套了。”
林怀音的指尖犯凉,不自觉地抠紧了桌子,她本以为拿到这笔钱,就可以为自己赎身,看样子希望渺茫。
瞬间觉得,入口的饭菜也不香了。
就在两人用餐期间,总有人对门前拴着的红马侧目,渐渐的,看马的人越来越多,开始有人问起小二马的价格,问马主是否有意售卖。
刚开始,小二还进来汇报一下,后来被问得多了,干脆指着窗前的林怀音,告诉众人,想买马的直接去和那位马主人洽谈。
渐渐的,和林怀音谈价格的人多了起来。
阿卓感到好奇,为什么这么多人会对这匹马感兴趣?
不一会儿,又一位公子踱步过来,询问马的情况。
林怀音仔细一看,这人刚才不是来过吗,看样子诚意颇深呀。
这位公子衣着光鲜,一看便是家境殷实。
“阿卓哥,你慢吃,我去去就回。”
阿卓以为她是去方便,也没好意思问。
林怀音放下手中碗筷,起身出了酒楼,来到马跟前。
“公子对这匹马,可是中意?”
那人围着马转了两圈,“这马你打算卖多少?”
林怀音看着自己的马,脸上露出不舍的神情,轻叹一声,说道:“公子,实不相瞒,这马对我而言意义非凡,本是不打算卖的。它陪我多日,早已生出了情谊,就像家人一般。”
说着,她伸手轻轻抚摸着马的脖颈,那枣红马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情绪,温顺地甩了甩尾巴。
公子眼中满是急切与渴望,围绕着马又仔细打量了一番,目光始终未曾从马身上移开,仿佛这匹马已经成为了他囊中之物。
他再次开口,语气中带着几分央求:“姑娘,我对这匹马甚是喜爱,想必姑娘日后能遇见更好的马,不如就将它卖给我吧。我帮你好好照顾它,绝不会让它受半点委屈。姑娘,你就开个价吧。”
林怀音咬了咬唇,像是在做着艰难的抉择,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道:“公子,我对这马真的很不舍。若非要卖,至少也得两千两银子。
此马得品相和脚力都是上乘的,还有这毛色,你看,多鲜亮,两千两,已经是看在公子真心喜爱的份上,给出的最低价了。”
公子一听这个价格,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,眉头紧皱,在原地来回踱步了几步,而后停下,一脸诚恳地说道:“姑娘,两千两实在超出了我的设想。我看姑娘是个爽快人,我也不跟你拉扯了,一千两,如何?这个价格在马市上已算是高价了,姑娘也不算吃亏。”
林怀音面露犹豫之色,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,轻轻摇了摇头说道:“公子,一千两实在是太少了。我这马精心饲养,平日里没少花费,况且感情上也难以割舍。若不是家中突遭变故,急需用钱,我是断断不会有卖马的。公子,你再添些吧。”
公子面露难色,摩挲着下巴思考了片刻,咬咬牙说道:“姑娘,我最多再加三百两,一千三百两,这已是我的极限了。”
林怀音依旧摇了摇头,脸上满是无奈与惋惜:“公子,这价格还是差了些。要不这样吧,你我各退一步,一千八百两,这真的是最低价格了。您要是觉得行,咱们现在就成交;要是不行,就算了,反正我也不是很想卖。”
公子听了,心中有些动摇,再次围着马转了一圈,眼睛里满是对马的喜爱。
犹豫再三,公子一跺脚,说道:“姑娘,一千六百两,再多我是真拿不出来了。这价格,你看行不行?”
林怀音暗暗欢喜,面上却装作思索的样子,过了一会儿,才缓缓说道:“罢了罢了,看公子如此诚心,一千六百两就一千六百两,不过我有点小小难处。”
公子急切道:“请说。”
“我和朋友在此吃饭,忘带钱袋了,这要是回去取……”
公子哪还听不明白这点事,他拍着胸脯道:“这点小钱还用取吗,为兄帮你解决了。”
公子二话不说,找来小二,就把林怀音的饭钱结了。
这一幕,直看得阿卓目瞪口呆,他终于明白,刚才阿三那句“借花献佛”是什么意思。
这丫头的嘴被开过光吗?
接着,公子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,点了十六张,递给林怀音。
银票纸质柔韧,呈长方形,每张面值一百两。
正中央是票面值,四周是繁复的龙纹和海水,左下角有红色的官印。
这已是林怀音第二次接触银票了,可还是不敢确定真伪,便拿去给阿卓鉴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