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云清在一旁看得是目瞪口呆,心里啧啧称奇:好家伙!这东北……嗯,女同志们,战斗力可真不是盖的!
骂起人来词汇丰富、中气十足、逻辑清晰,而且极其团结一致对外!
这场面,可比看戏精彩多了!
还自责什么,都顾不上了。
周围的村民们也是议论纷纷,指指点点。
他们大多是本村人,自然更偏向看着长大的春梅和老实本分的赵家。
“这女的哪来的?看着面生啊?”
“听口音像是县里的?”
“啧,说的有鼻子有眼的,不会真跟那新郎有啥吧?”
“有啥个屁!没听赵家嫂子说吗?就是同事帮帮忙,这女的自己心思不正,赖上人家了!”
“我看也是,瞧她那哭哭啼啼的样儿,就不是个安分的!”
“唉,春梅这丫头真是……摊上这事,闹心啊!”
“这婚还结不结了?新郎咋还没来?不会是心虚不敢来了吧?”
各种猜测、同情、担忧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议论声嗡嗡作响,汇聚成一片嘈杂的背景音。
就在这混乱几乎要升级成全武行的当口,一声洪亮而带着威严的喝声从人群外传来:
“干什么呢!都围在这儿像什么话!散开!都散开!”
是村支书和村长带着几个村干部急匆匆地赶过来了!显然也是听到了消息。
村长赵铁柱一眼就看到院子里扭打在一起,主要是赵家女眷单方面输出的场面,眉头拧成了疙瘩,冲着赵父赵大国喊道:“大国!大国!还不管管!像什么样子!赶紧让人撒手!”
赵大国——赵春梅的父亲,一位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,此刻脸色铁青,嘴唇哆嗦着,显然也是气得不轻。
他听到村长的喊话,象征性地朝着自己媳妇和儿媳们喊了几声:“行了!别打了!先停下!听村长的!”
但那几个正在气头上的女人,哪里听得进去?
依旧揪头发扯衣服,骂声不绝。
赵大国的喊话显得苍白无力。
村长和支书都是人精,哪能看不出赵大国那点心思?
分明就是心疼闺女,默许家里人出口恶气!但这样下去不行啊!
支书上前一步,声音更加严厉:“赵老三!赵老二!还愣着干什么!把你们媳妇拉开!真打出个好歹来,是她进去还是你们进去?为了这么个玩意儿,值当吗?!赶紧的!”
这话是说给赵家儿子们听的,更是点醒了赵家女眷。
打一顿出气是爽快,可万一这女人豁出去验伤告状,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家人!
赵家的儿子们对村干部还是比较敬畏的,而且也确实担心自家媳妇,于是赶紧上前,半劝半抱地把还在气头上的媳妇们拉开了。
当然,主要也是因为……看看地上那女人,头发散乱,脸上脖子上已经被挠出了好几道血檩子,新换的列宁装也被扯得歪歪扭扭,扣子都崩飞了两颗,看起来确实挺狼狈了。
这口气,也算是出了一大半了。
村长见状,立刻转身开始驱散围观的人群:“行了行了!都没事儿干了是吧?围在这儿看什么热闹!该下地的下地,该回家的回家!都散了散了!别围着了!”
村民们虽然意犹未尽,但村长发话了,也只能一步三回头地、议论纷纷地慢慢散开。
当然,也有几个格外热衷八卦的,磨磨蹭蹭不想走,被村干部瞪了几眼,才不情不愿地离开。
温云清比较知趣,看到村干部过来控场,就知道这场闹剧的高潮差不多过去了,后续的处理也不是他该围观的。
于是早在村长开始赶人之前,他就悄悄拉着还伸着脖子想看的栓柱,从人群边缘溜了出来。
“小温哥哥,咱不看了啊?”栓柱还有些不甘心。
“不看了,村长都发话了。走,我先送你回家。”温云清拍拍他的脑袋。
把栓柱送回家后,温云清心里那点放不下的好奇还是占了上风。
他脚步一转,悄无声息地绕到了赵家院子后面,找了一棵枝干粗壮、视野不错的老榆树,身手敏捷地爬了上去,找了个稳妥的树杈坐下,茂密的枯枝正好遮挡了他的身影。
温云清:(个_个)完美潜行,暗中观察。
从这个视角,他能清晰地看到院子里后续的发展。
人群散去后,院子里一下子空旷冷清了许多,与之前的喧闹形成鲜明对比。
赵母和几个相好的老姐妹,比如李婶,围在春梅身边,低声安慰着。
春梅终于忍不住,伏在母亲肩头低声啜泣起来,肩膀一抽一抽的,看得人心酸。
赵父和儿子们则脸色阴沉地站在一边,闷头抽着旱烟,整个赵家都笼罩在一片压抑低迷的气氛中。
原本的大喜日子,彻底被蒙上了厚厚的阴影。
而那个闹事的女人,见没人再搭理她,似乎也害怕再挨揍,偷偷摸摸地从地上爬起来,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衣服和头发,眼神闪烁地四处张望,看样子是打算趁人不注意悄悄溜走。
温云清在树上看得分明,眉头一皱。
想来就来,想闹就闹,闹完了就想这么一走了之?
正义的提瓦特玩家绝不允许!
他意念微动,一缕极其细微的风元素力如同无形的小蛇,悄无声息地缠绕上那女人刚刚迈出的脚踝,轻轻一绊!
“哎呦!”女人猝不及防,惊叫一声,整个人失去平衡,结结实实地再次摔倒在地,这次摔得更狼狈,啃了一嘴泥。
这一下动静不小,顿时把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。
村长和支书正准备跟赵大国说点什么,看到这一幕,眉头都紧紧皱了起来。
他们对这个无缘无故跑来搅和黄了村里姑娘婚事的女人,没有半分好感,只有浓浓的不喜和厌恶。
“又想搞什么名堂!”村长不耐烦地呵斥了一句。
那女人摔得七荤八素,又疼又羞又怕,看着赵家人和村干部冰冷的眼神,再也不敢多待,连滚带爬地、也顾不上形象了,狼狈不堪地匆匆跑出了赵家院子,很快消失在了村道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