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客厅里突然爆发出宋雅琴惊喜到变调的声音:“妈!妈!好消息!好消息!伯远来电话了!找到小岳了!人找到了!受了伤,但是……但是手术成功了!人救回来了!脱离危险了!!”
“什么?!真的?!小岳没事了?!”
林秀芝猛地抓住大儿媳的手,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光彩,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。
“真的!千真万确!大哥亲口说的!在县医院抢救过来了!”宋雅琴激动地重复着。
“谢天谢地!谢天谢地!”林秀芝双手合十,喜极而泣,精神肉眼可见地振奋了许多,“快!雅琴!快去告诉你爸!快去告诉他!小岳没事了!”
宋雅琴连忙应声,快步跑出客厅,一眼就看到站在院中、背影萧索的老爷子。
“爸!”宋雅琴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,“爸!好消息!大哥来电话了!小岳找到了!在县医院抢救过来了!手术很成功!人脱离危险了!”
秦振邦的身体几不可查地一震。
他没有立刻回头,只是肩膀微微放松了下来。
他缓缓地、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,再缓缓吐出。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,一直紧绷到极致的神经,终于稍稍松弛。
他转过身,脸上依旧是惯常的严肃,但眼底深处那浓得化不开的沉重担忧,已经悄然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欣慰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湿润。
“嗯,知道了。”老爷子的声音依旧沉稳,但仔细听,能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波动,“没事就好。”
书房里,气氛缓和了许多。
秦振邦拿起桌上的保密电话,直接拨通了远在边境军区的大儿子秦伯远的专线。
“伯远,是我。”
“爸!您和妈都知道了?妈她……”
“嗯,知道了。你妈刚才差点……现在缓过来了,知道小岳没事,好多了。”
秦振邦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后的宽慰,“详细说说,到底怎么回事?小岳伤得重不重?怎么找到的?”
电话那头,秦伯远的声音沉稳中带着后怕和自责:“爸,情况是这样的……”
他将秦岳如何主动请缨顶替战友执行高危追踪任务,如何遭遇敌特伏击重伤失联,如何在雪原绝境中被一个下乡知青温云清发现并救下,尽可能详细地叙述了一遍。
最后,他沉声道:“……爸,这次多亏了那个叫温云清的知青!要不是他,小岳恐怕就……是我这个当大伯的没尽到责任,让他在我眼皮子底下……”
“伯远!”秦振邦打断了大儿子的话,语气斩钉截铁,“你不用自责!穿上军装,执行任务,流血牺牲本就是军人的本分!
小岳他选择了这条路,他顶替战友去执行危险任务,那是他自己的选择!你做得也对!作为指挥官,不可能把每一个兵都拴在裤腰带上保护!
你记住,该自责的不是我们,是那些胆敢犯我边境、伤我军人的敌特分子!”
老爷子的话语铿锵有力,带着军人特有的血性和对后辈选择的坚定支持。
秦伯远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,心头沉甸甸的自责感被父亲的理解和开解冲淡了不少,但那份对侄子的心疼和对救命恩人的感激,却更加深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