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胖和周琦开始装模作样地看天看地。
「我以为……」我顿住了。
「以为什么？」边荷追问，眼睛亮得惊人。
我以为你要跟别人跑了。
这话我没说出口。
但边荷看着我的眼睛，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。
她的脸颊飞起两团红晕，眼神躲闪了一下，小声嘟囔：「笨蛋。」
气氛变得有点微妙。
赵胖干咳两声：「那个……雨停了，我们还打不打了？」
「不打了，回家。」我抓住边荷的手腕，「走吧，送你回店里找你表哥。」
她的手很软，手腕细细的。
她没挣脱，任由我拉着，跟赵胖他们摆了摆手。
走了几步，她突然小声说：「江淮，你刚才是不是吃醋了？」
我没看她，耳根有点热。
「没有。」
「你就有。」她声音带着笑，「你脸都黑了。」
「你看错了。」
「嘴硬。」
阳光从云层缝隙里漏出来，照在湿漉漉的地面上。
她的手指，悄悄动了一下，勾住了我的小指。
很轻。
像蝴蝶停留一样。
我没躲。
那天把边荷送回甜品店门口，我就走了。
没进去跟她表哥寒暄。
感觉有点别扭。
往回走的路上，手机震了一下。
是边荷发来的。
「我表哥说你朋友看起来挺凶的。」
我回了个句号。
过了一会儿，她又发：「不过我觉得还行。」
「什么还行？」
「你吃醋的样子。」
我看着屏幕，手指停在键盘上，不知道回啥。
说我没吃醋？显得此地无银。
说我吃了？更不对劲。
最后我回：「好好陪你表哥。」
她发来个笑嘻嘻的表情包。
赵胖在群里艾特我：「江哥，可以啊，都会当街抢人了！」
周琦：「那是人家亲表哥，你们思想能不能健康点。」
赵胖：「表哥怎么了？表哥就不能发展一下了？重点是态度！江哥那态度，明显是急了！」
我没理他们，把手机塞回口袋。
心里有点乱。
像是一池静水被扔了块石头，波纹荡开，半天平静不下来。
我好像，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，心安理得地把边荷只当成哥们儿了。
这感觉，有点陌生，还有点麻烦。
接下来几天，我和边荷的聊天恢复了正常。
她又开始每天在我微信里蹦跶。
分享公司楼下的流浪猫，吐槽中午难吃的外卖，抱怨加班。
但好像，又有哪里不一样了。
她不再像以前那样，啥都跟我说。
比如，她不再提那个联谊认识的王先生后续怎么样。
也没再说什么「还是跟你待着舒服」之类的话。
反而有时候，会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。
「江淮，你们公司新来的那个实习生，是不是挺可爱的？」
或者：「赵胖说他有个表妹想介绍给你，你看不看？」
每次她问这种问题，我就随便应付两句。
「没注意。」
「不看。」
她就会发个「哦」过来，然后转移话题。
这感觉，像在试探什么。
但我拿不准。
感情这事，我经验基本为零。
以前觉得麻烦，不想碰。
现在觉得，更麻烦了。
周五晚上，我加完班回家，都快十点了。
电梯门一开，看见边荷蹲在我家门口，抱着个快递箱。
「你怎么又来了？」我下意识问出口。
她站起来，跺跺发麻的脚，瞪我：「什么叫又？不欢迎啊？」
「不是。」我拿钥匙开门，「这次是什么理由？水管爆了还是电路烧了？」
「都不是。」她跟着我进屋，把快递箱放地上，「给你送东西。」
我换鞋的动作一顿：「什么东西？」
「打开看看呗。」
我拆开箱子，里面是个崭新的咖啡机，牌子挺贵。
「什么意思？」
「送你的啊。」她晃了晃脑袋，「上次林姝的事，多亏你帮忙，谢礼。」
「用不着这么客气。」
「要的要的。」她凑过来，眼睛亮晶晶的，「我挑了好久呢，试试看？」
我看着她一脸期待，没法拒绝。
折腾了半天，终于煮出两杯咖啡。
味道还行。
我们坐在沙发上，一人捧着一杯。
「江淮。」
「嗯？」
「下周六我生日。」她说。
「我知道。」我手机备忘录里记着呢。
「我打算请几个朋友吃饭，唱歌。你来不来？」
「废话。」
她笑了，用肩膀撞我一下：「够意思。」
安静地喝了几口咖啡。
她突然说：「那个……王先生，就是联谊那个，他好像也要来。」
我端着杯子的手停了一下。
「他来干嘛？」
「苗淼叫的。」边荷撇撇嘴，「她说人多热闹。我不好拒绝。」
我没说话。
咖啡的苦味在嘴里漫开。
「你要是不乐意，我就不让他来了。」边荷小声说，眼睛瞟着我。
「我有什么不乐意的。」我放下杯子，「你生日，你高兴就行。」
「哦。」她低下头，用手指划着沙发缝。
过了一会儿，她站起来：「咖啡机你留着用，我走啦。」
我送她到门口。
她突然回头：「江淮。」
「又怎么了？」
「生日礼物，用点心。」她看着我，眼神有点复杂，「别又送什么钢笔、书签之类的，没新意。」
说完，她摆摆手，进了电梯。
我关上门，看着那个咖啡机。
心里琢磨着她的话。
用点心？
怎么才算用心？
还有，那个王先生。
阴魂不散。
边荷生日那天，我准时到了订好的饭店包间。
人来了不少，赵胖、周琦、苗淼，还有几个边荷的同事和朋友。
那个王先生果然也在，穿得人模狗样，坐在苗淼旁边。
边荷看到我，招招手：「江淮，这边！」
她旁边给我留了个空位。
我走过去坐下。
王先生看到我，笑着点头示意，眼神里带着点打量。
我也点了下头，没多话。
饭桌上挺热闹，边荷是主角，大家轮流敬酒说笑。
王先生很活跃，不断找话题跟边荷聊，从工作聊到旅游，显得见多识广。
边荷应付着，偶尔看我一眼。
赵胖在桌子底下踢我，用口型说：「上啊！」
上什么上。
我觉得没劲。
吃完饭，转场去KtV。
包间里灯光暗下来，音乐震耳欲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