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门在车后合拢。
发出沉重的闷响。
仿佛隔绝了整个世界。
「下车。」
秦璃率先打开车门。
车库里空旷寂静。
只有几辆线条流畅的顶级豪车在柔和的灯光下安静陈列。
像蛰伏的兽。
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车蜡和皮革味。
混合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香。
她脚步没有停顿。
径直走向车库深处的一扇侧门。
指纹识别。
门无声滑开。
露出室内明亮奢华的玄关。
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。
我像个第一次闯入禁地的土鳖。
提着少得可怜的行李。
拘谨地跟在她身后。
走进一个极其宽敞的开放式厨房和餐厅区域。
巨大的水晶吊灯投下温暖的光晕。
「你的房间在二楼。」
她走向一个内置式冰箱。
动作自然地拉开。
冰箱里的冷气溢出。
灯光照亮里面码放整齐的各色水果、饮料、冰水。
「规矩。」
秦璃拿出一瓶苏打水。
拧开瓶盖。
没有看我。
语气像是在交代今天天气。
「公共区域随意活动。」
「卧室没我允许,不准进。」
她啜饮了一口冰凉的苏打水。
喉间微微滑动了一下。
灯光下。
脖颈的曲线优美又脆弱。
「晚上十一点是我的时间。」
「锁门。」
「有需要,我会找你。」
「否则——」
她放下水瓶。
眼神终于落在我脸上。
没什么情绪。
但我感觉自己像是误入陷阱的小兽。
「别打扰我。」
「懂?」
「懂!」
我点头如捣蒜。
抱着我的背包。
巴不得立刻消失。
「浴室在那边。」
她朝一个方向随意地点了下。
「东西自己准备。」
「缺什么明天告诉管家,会有人送来。」
说完。
她转身上楼。
黑色丝绒裙摆在旋转楼梯上翻飞。
留下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。
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。
我才长长吁出一口气。
感觉僵硬的脊椎骨终于放松了一点点。
找到一楼宽敞的浴室。
真他妈大。
比我住过的所有出租屋卧室加起来都大。
镜柜、双人浴缸、淋浴间...一应俱全。
奢华得像五星级酒店套房。
简单洗漱。
用的是洗手台上一套全新未拆封的日用品。
洗漱台上放着两套一模一样的牙膏牙刷杯子毛巾。
一套水蓝色。
一套米白色。
水蓝色那套的边缘。
沾着一点点细微的水渍。
看来已经有人先用了。
大概是秦璃?
米白色这套应该是给我准备的。
毛巾摸上去柔软得像云朵。
我小心翼翼地拆开。
生怕弄坏了什么。
冰凉的水扑在脸上。
稍微洗掉了一些疲惫和惊吓。
抬起头。
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因为惊吓而有点苍白的脸。
眼神还有点懵。
真的跟做梦一样。
几个小时前。
我还为下一顿盒饭发愁。
现在却置身顶级豪宅。
穿着新买的睡衣(明天管家送来)。
准备睡在超五星级的客房里。
代价是...
成为一只病娇猫娘的私人所有物?
这他妈的...到底算什么人生剧本?
一夜无梦。
睡惯了硬板床和出租屋的硬枕头。
在这张柔软得像陷入云端的大床上。
我居然睡得异常安稳。
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的百叶帘缝隙洒进来。
在昂贵的木地板上投下一条条光带。
空气里弥漫着新鲜咖啡和烤面包的焦香。
我收拾好自己。
深吸一口气。
推门下楼。
秦璃已经在楼下的开放式餐厅。
穿着舒适的浅灰色丝质家居服。
柔软贴服的面料勾勒出纤细的骨架。
宽松的裤腿下露出一截骨感漂亮的脚踝。
赤着脚踩在绒绒的地毯上。
正慢条斯理地用着早餐。
她坐在长条餐桌的一端。
动作斯文优雅地切割着煎蛋。
面前摆着一杯氤氲着热气的黑咖啡。
听到脚步声。
她抬眼朝我这边看了看。
阳光恰好落在那双在白天光线下近乎透明的琥珀色瞳孔里。
清晰得能看到细小的虹膜纹路。
像猫一样。
头顶那对毛茸茸的黑色猫耳。
此刻很放松地微微耷拉着。
随着晨光细微地抖动。
显出几分难得的柔和慵懒。
「早。」
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微哑。
「吃完早饭。」
「跟我出门。」
「是,秦总。」
我连忙应下。
坐在长桌另一端。
离她远远的位置。
面前已经摆放好了精致的骨瓷餐盘。
管家大叔无声地出现。
戴着白手套。
动作标准地为我拉开座椅。
铺好餐巾。
送上温热的毛巾擦手。
然后把一份西式早餐放在我面前。
溏心煎蛋,煎得恰到好处薄薄的培根。
金黄焦脆的烤吐司角。
旁边点缀着蔬菜沙拉和切好的水果。
香气诱人。
我端起橙汁喝了一口。
冰凉爽口。
甜度正好。
眼角余光瞥见秦璃拿起咖啡杯。
手腕微转。
阳光在她指节跳跃。
她似乎没有特别注意我了。
低着头。
专注地用银匙搅动着杯子里的黑咖啡。
只有在我用叉子发出不小心碰到盘子的清脆响声时。
那双猫耳才像是被惊扰了似的。
不悦地抖了一下。
尖端向后撇去。
我立刻屏住呼吸。
放慢了动作。
早餐氛围还算和谐。
除了那对时不时抖动的耳朵无声的警告。
吃过早餐。
秦璃回楼上换衣服。
我乖乖在楼下等。
手机震动。
是一个关系还不错的大学女同学。
叫陈思思。
她发来一个邀请链接。
「嗨林阳!今天系里篮球队和校外来了一场友谊赛!就在体育馆!下午三点开打!你来不来加油?」
后面还跟了个小表情。
我想了想。
虽然合同规定和异性接触要报备。
但这种集体活动。
又是公开场合。
应该...问题不大吧?
而且打球的都是我兄弟。
我手指戳着屏幕。
准备婉拒。
手指刚打出「今天有点...」
删掉。
又打「下午可能有...」
「怎么?」
秦璃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从楼梯上方传来。
我吓得手一抖。
差点把手机甩出去。
抬头看去。
她已经换好了外出的衣服。
一身剪裁利落的卡其色风衣。
内搭丝质白衬衫和窄腿裤。
细高跟让她原本修长的身姿更显挺拔。
像行走在巴黎街头的高级模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