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定远右手猛然挥下，声音如铁：“火铳三轮齐射！压制冲锋！”
第一排火铳手立刻扣动扳机，硝烟炸开，枪口喷出火光。冲在最前的五名倭寇胸口绽出血花，身体向后倒去。第二排紧跟着击发，又有三人扑倒在泥地里，手中刀还未举过头顶。第三排补上最后一波火力，子弹撕裂空气，打在石壁上溅起火星。三轮齐射连成一片轰响，断崖缺口前瞬间被火药味笼罩。
倭寇第一波冲锋被打散，尸体横七竖八堆在出口处。但后面的敌人没有停下，踩着同伴的尸身继续往前冲。有人抱着长刀滚进阵中，有人用盾牌顶住明军枪尖强行突进。一名倭寇跃起翻越盾墙，刚落地就被张定远一剑劈中肩颈，刀未脱手，人已跪倒，头颅歪向一边，血从脖根涌出。
“弓手补射！”张定远吼道。
高坡上的弓手立刻放箭，箭矢自上而下穿透倭寇背部。一人正要拉弓还击，被一箭钉穿喉咙，仰面栽倒。另一人举盾遮头，却被两支箭同时命中肩窝与大腿，惨叫着瘫在地上。弓手专挑火铳换弹间隙出手，不浪费一支箭。
“近战组顶上！结盾墙！长枪压低！”
三组藤牌兵迅速上前，盾牌拼接成一道防线。长枪手站在其后，枪尖对外，形成密集枪林。倭寇几次试图突破，都被枪尖刺中胸腹逼退。有一人双手抱头趴地爬行，想从尸体堆里钻入阵中，刚露头就被一枪贯穿面门，钉死在泥里。
张定远站在阵后中央，目光扫视全线。他看见左翼有两名士兵被逼得后退半步，立刻带亲卫冲过去。一名倭寇正挥刀砍向明军士卒咽喉，张定远侧身格挡，剑刃与刀锋相撞，火花四溅。他顺势回斩，刀锋自对方肋下切入，直透心脏。那人抽搐两下，软倒在地。
“稳住阵脚！”张定远喝道，“谁敢后退一步，军法从事！”
士卒们咬牙挺枪，重新压上。左右两翼缓缓合拢，将缺口正面完全封死。倭寇再难推进，只能在出口处堆积，彼此推挤，混乱不堪。
可就在这时，更多倭寇从凹地深处涌出。他们不再分散冲击，而是聚成一股，以盾牌为前导，后排持刀猛冲。十几人并肩推进，像一头蛮牛撞向明军防线。盾牌相撞发出巨响，长枪刺入盾后，却有倭寇死死抱住枪杆，让同伴趁机跃入。
一名明军士兵被拖倒在地，三把刀同时落下。张定远抢前一步，一脚踢飞最近的倭寇，剑刃横扫，割开另一人咽喉。第三名敌人举刀劈来，他矮身避过，反手一剑捅进对方小腹，用力一搅，抽出时带出肠子。
“调两组火铳到左翼！”他回头下令，“贴地射击，打他们腿！”
火铳手立刻调整位置，蹲下装弹。第一轮齐射打在倭寇小腿上，数人哀嚎倒地。第二轮命中膝盖，直接打断骨节。倭寇冲锋节奏被打乱，阵型开始动摇。
张定远盯住断崖缺口内那名挥旗的军官。此人身穿黑甲，手持红令旗，不断呼喝指挥。只要他还站着，倭寇就不会溃散。
“找两个神射手。”张定远对传令兵说，“埋伏右侧岩角，等他露头就射。”
传令兵领命而去。片刻后，两名弓手悄然攀上高处，伏在岩石后方，弓弦拉满，箭头对准缺口。
可就在此时，倭寇又发起新一轮猛扑。这次他们抬出一块厚木板当移动掩体，后面藏了七八人，弯腰疾行。木板挡住火铳和箭矢，眼看就要贴近防线。
“扔火雷！”
一声令下，三枚火雷抛出，在木板前方爆炸。气浪掀翻木板，藏在其后的倭寇被炸得四散飞起。一人半边身子没了，肠子挂在树杈上。另一人抱着断腿惨叫，被明军一枪戳死。
张定远抓住机会，下令：“火铳组向前十步！齐射压阵！”
火铳手推进到位，再次三轮击发。子弹如雨点般打在出口区域，倭寇成片倒下。弓手同步补射，不给敌人喘息之机。近战组趁势压上，长枪齐推，将残存敌人逼回断崖凹地。
那名军官见势不妙，转身欲逃。张定远眼神一凛：“就是现在！射他！”
右侧岩角弓手立刻松弦。两支箭几乎同时离弓，破空而去。一支偏移，钉入石缝。另一支正中军官右肩，令旗脱手落地。
但他并未倒下，反而拔出腰间短刀，用嘴咬住，一手拾起令旗，继续挥舞。
“还不死心？”张定远冷声说道。
他抓起身旁火铳，检查火绳，确认干燥可用。这是最后一支备用手铳，本留作应急。他不打算再等。
“准备第四轮齐射。”他下令，“目标——缺口中央，所有人一起打。”
火铳手迅速装填，弓手也重新搭箭。整个战场短暂安静下来，只有伤者呻吟和火绳燃烧的细微声响。
倭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，攻势稍稍停滞。那名军官站在缺口最高处，左手举旗，右手握刀，面向明军阵列，竟发出一声嘶吼。
下一刻，他迈步向前，带头冲锋。
“放！”
火铳齐鸣，箭矢如蝗。子弹和利箭同时覆盖缺口。军官胸前连中四弹，背后也被两箭贯穿。他脚步踉跄，却仍向前走了两步，最终单膝跪地，令旗垂落。
可他的嘴还在动，似乎在喊什么命令。
张定远眯起眼。
他知道，只要这口气没断，倭寇就不会真正崩溃。
“亲卫队！”他喝道，“随我出阵！活捉敌将！”
他提起长剑，大步迈出防线。亲卫紧随其后，盾牌护侧，枪尖指前。他们踏过尸体，穿过硝烟，直逼断崖缺口。
倭寇残部见主将被攻，纷纷调头迎战。数十人从凹地涌出，刀枪并举，拼死阻拦。
张定远挥剑格开一刀，反手刺入敌人腹部。侧方来袭的长矛被亲卫用盾撞偏，紧接着一枪将其挑倒。他们步步推进，距离那名军官只剩十余步。
那人终于支撑不住，双膝跪地，头颅低垂。
可就在张定远即将逼近时，凹地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鼓声。
一个身影从岩洞窜出，手中高举火把，冲向一堆黑色火药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