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新生力量”奖一公布,巴黎高美的走廊瞬间变成菜市场——名字被挂在公告栏,奖金数字被人来回念,连食堂大妈都多给一勺土豆泥。雷诺阿教授一句“推荐林微光”,等于把炸弹扔进鱼池,水花四溅。微光被水花拍懵,只能把《滤境》扛回画室,连夜刮腻子补裂缝——教授发话:拿奖可以,画面得经得起放大镜,别让评委挑出毛病。
陆辰逸那边,眉头拧成麻花。巴黎的暗流越搅越浑,他恨不得把保镖塞进微光口袋,可又不愿扫兴。干脆把安保翻倍,路线、地铁口、红绿灯秒数全排成表格,颜色标得比股票盘还花。预展酒会前夜,他原本订了机票,却被旧金山一场融资谈判按在地上——“关键轮,走不开。”视频里,他顶着黑眼圈,声音低哑,“对不起,不能陪你走红毯。”微光摆手,笑得牙花子都出来:“安心谈钱,我负责貌美如花。”
酒会当晚,微光换上陆辰逸早寄来的香槟色连衣裙,腰线掐得刚刚好,像给心情系了根丝带。项链挂在锁骨间,芯片吊坠贴着皮肤,凉丝丝,却一路往心里灌热流。展厅灯光昏黄,她的画被钉在c位,色彩炸得像烟火,围观者络绎不绝。她端着气泡水,嘴角笑到发僵,脑子里却循环播放教授的话——“别怂,你是主角。”
就在她应付第七个“这幅画色彩好有张力”的赞美时,手机震了——陆辰逸发来视频链接。点开,画面弹出旧金山会议室,一排正装精英举着香槟,齐声喊:“祝林小姐闪耀巴黎,横扫评委!”中间那人,西装笔挺,笑得比香槟气泡还亮:“微光,今夜属于你,去炸场子!”掌声透过屏幕炸过来,像隔空扔来的彩带,她瞬间鼻酸,眼泪差点砸在礼服上。
还没缓过神,身后飘来甜得发腻的女声:“很动人的作品。”转头——白薇薇挽着一位花白头发的法国老先生,笑意盈盈,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,“可惜,私人情感太满,怕是会灼伤自己。”一句话,把艺术点评变成心理暗箭,周围空气瞬间凝固。
微光刚要开口,雷诺阿教授从侧面晃过来,声音冷飕飕:“艺术不靠 sanitized 评论,靠真诚。把私人情绪升华为公共体验,是艺术家的基本功。”老先生也点头,递上名片——巴黎现代艺术馆馆长,“年轻人,力量感很棒,期待合作。”两句话,直接把白薇薇的毒箭拍成粉末。她嘴角抽了抽,维持着最后的优雅,脚底抹油溜走。
第二天清晨,获奖名单贴在公告栏,《滤境》高居榜首,票数碾压。微光在公寓里蹦跶,差点把地板踩穿,第一时间视频call旧金山,那头的人笑得比她还傻:“我就知道我老婆最炸!”奖金入账,学院收藏合同到手,连艺术馆馆长的个人展览邀请都塞进邮箱——馅饼一块比一块大,砸得她头晕眼花。
可甜头背后,暗箭从没停。颁奖典礼结束,一束黑色马蹄莲被送到公寓,花黑得发亮,像墨汁凝成。卡片上打印着一句话:“过于激烈的私人情感,终将灼伤自身。”——正是白薇薇暗中授意的负面评论摘句。同一时刻,陆辰逸在旧金山收到匿名包裹,厚厚一叠照片:微光进出公寓、在咖啡馆翻书、在画室窗边发呆……每一张,她颈间的项链都被红笔画上靶心,圆圈醒目得刺眼。
照片摊在桌面,像一排嘲笑的脸。陆辰逸盯着那些红圈,指节泛白,嘴角却勾起冷笑:“行,动真格的是吧?”他拿起电话,声音低得吓人:“查,深挖寄件人,顺藤摸瓜,把白薇薇的老底给我掀了。”
巴黎这边,微光把黑马蹄莲直接扔进垃圾桶,花束太重,桶盖“砰”一声合上,像给敌人盖棺材板。她转身,拉开窗帘,阳光轰地灌进来,照在《滤境》上,色彩愈发嚣张。她拿起画笔,蘸满颜料,在画布边缘潇洒签名——墨迹未干,却亮得像刀。
隔着大洋,两人同时按下反击按钮——一个拿起法律武器,一个举起画笔。战场已铺好,硝烟才刚升起。星芒初绽,却也照见了暗处的獠牙。下一步,看谁先咬断谁的喉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