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月初一,参加完大朝会后,谢珩立即回了谢府。
小七窝在谢珩的床上,小肚子一起一伏的,谢珩温柔的摸了摸小七,默默给它盖上被子。
第一个登门的是赵构。
赵构弯腰拱手,“愿先生画图今日来佳兆,如意年年百事宜。”
看着一身紫衣,精神抖擞的赵构,谢珩心里满意。
从袖子里掏出红封,交给他。
“万事顺意。”
离开谢府后,赵构按照谢珩给的名单开始拜访官员。
从初一到十五,汴京一天比一天热闹。
家家户户穿新衣,拜访亲友,游玩汴京。
元宵这天,玄德楼前巨大的鳌山灯自天色渐黑就亮了起来,灯型多样,百姓携家带口夜游赏灯。
灯会上会杂技、歌舞、皮影戏等表演已经开始了。
小七进了空间,和谢珩一起游玩汴京。
“宿主,好热闹,好繁华。”
谢珩也很赞同。
街头巷尾灯光璀璨,各种娱乐方式层出不穷。
路边还有官府设置的乐棚,乐人演奏乐曲,千万条街巷繁华热闹。
身处其中,才知什么是富贵迷人眼。
最后,天边的烟花慢慢散落,这个年也结束了。
年一过,童贯便前往太原镇守。
谢珩看着地图上巍峨的太原城,一股愤懑自心中升起。
这次,太原城不会再孤立无援,它会是大宋最坚固的门户。
直至剿灭金国。
赵构今日来到谢府,总感觉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。
来到书房,看着谢珩背对着他,看着墙上的舆图。
赵构有些好奇,平日里先生不是挂着一幅山水画吗?今日怎么挂上舆图了。
谢珩背对着赵构,“坐吧。”
赵构顺势看向舆图,“先生,您今日怎么看舆图了。”
谢珩拿起教鞭,点了点辽国所在地,“ 有消息传来,辽帝耶律延禧被俘,辽国灭了。 ”
赵构眉头一皱,“先生的意思他们下一个目标是大宋。”
谢珩转身,有些意外,“不错。”
赵构心中一时有些慌乱,“先生,此事必须禀告父皇,加强边关防守。”
谢珩微微摇头,“没用的,你父皇不会理会这些的。”
赵构呼吸一滞,他知道先生说的是对的。
谢珩一手背在身后,“据我推测,金军最迟十月便会南下。”
赵构嘴角微动,想要说什么,却觉得自己太弱小了,朝臣会听他的吗?父皇会听他的吗?
低头沉思良久,赵构抬头,眼神坚定,“先生,我该怎么做?”
谢珩背过身,眼神看向金国。
“坐上那个最高的位置。”
虽然早有预料,但亲耳听到先生云淡风轻的说要造反,赵构心中还是升起了一种荒谬之感。
“先生,那太子呢?”
谢珩冷哼一声,“你觉得赵桓那个扶不起来的阿斗能做什么?”
教了他半个月,险些没气死他。
赵构胸膛剧烈起伏,喘着粗气,原本清澈的眼神染上了一丝其他的东西。
那个东西,叫做权力。
“先生,那我们第一步要怎么做?”
赵构觉得自己分割成了两部分,懦弱的他躲在身体深处,清晰的听见他镇定自若的声音。
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会如此冷静的问出这个问题。
谢珩从盒子里把他第一次答的试卷交给他。
“有空再答一遍后边的论述。”
赵构恭敬的点头。
谢珩坐在椅子上,手指敲了敲桌面,“第一步,罢相。”
赵构眨了眨眼,“先生,蔡京他深受父皇信任,怕是不易动摇他的地位。”
谢珩摇头,“其一,他年事已高能力衰退,大小事宜基本上都由其子蔡绦处理。
其二蔡绦专横跋扈,欺压官员百姓,招致众多官员的反感。
尤其是其长子蔡攸屡次对蔡绦进行弹劾,你可从此入手。
其三,他树敌颇多,在士林中声名狼藉,宰相王黼你可派人去拉拢一番。
还有一些主战派的官员,你只要和李纲保持好关系,其他人自会站在你这边。”
赵构咽了咽口水,“先生,这事你要交给我?”
谢珩点了点头,“朝堂上要谨言慎行,不可让人在语言上拿住把柄。”
赵构哭丧着脸,“先生,我没人啊。”
谢珩深呼了口气,“你回去问问你的管家。”
赵构不解,但还是带着疑问回去了。
康王府
赵构招来管家,“李叔,本王近期就要上朝行走了,你说朝堂上有没有什么本王值得信任的人。”
李思心中感叹,王爷终于问起了。
李思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,交给赵构。
除了几个侍郎和郎中,就是一些小官。
赵构看着后边的年礼,顿时明白了。
新任兵部郎中李适之送的是西域牛皮舆图和边军粮草清册。
先生是主战派,主张收服燕云十六州,还和蔡京童贯等人不对付,尤其是他曾亲自上门拜访,看不惯他们的人自然会朝着他靠拢。
赵构心中感慨,这就是拜了名师带来的益处吗?
赵构摸了摸下巴,打算再去李纲那探一下口风,吴敏和李纲乃是挚友,李纲若是牵头,此事就成了一半。
先生说李纲喜欢什么来着,梅花是吧。
“管家,汴京城内谁的梅花画的最好?”
李思一言难尽的看了一眼赵构,“王爷,汴京城里梅花画的最好的就是您的先生,谢学士。”
赵构先是一愣,然后反应过来。
“是啊,先生的《寒梅图》被父皇收藏,定是不俗。”
看赵恒准备去谢府,李思连忙说:“王爷稍等,谢学士的年礼就是一幅画,您要不先看看。”
赵构皱眉,“为何不告知本王。”
李思无奈,“小的跟您说了,您说放入库房。”
赵构努力回想,好像是有这一幕,只不过当时他忙着拜访官员,随口打发了管家。
本来是想回来看的,结果一忙起来,就把此事放在脑后了。
“快,把画拿来。”
不一会,管家就带着画走了过来。
赵构打开盒子,小心的拿出来。
画卷缓缓打开,一幅雪景寒梅展现在二人面前。
一棵干枯的梅树,枝头的红梅随风雪肆意开放,远山寂寥开阔,游人自远方而来,迎着大雪,只为这一株红梅。
赵构只觉天高地阔,风雪肆意,自己好像也成了画中沐浴着风雪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