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敬的目光,移到了地上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身上。
昏迷的郭铭,瘫软的郭嘉。
一滴滚烫的老泪,从他布满皱纹的眼角滑落。
心,像是被刀子一片片地割。
但他知道,事已至此,任何的慈悲和犹豫,都换不来浪子回头。
只会给郭瑶,给万荣集团,酿成更大的灾祸。
郭敬颤抖着手,从床头柜上拿起了自己的手机。
最终,他还是按下了拨通键。
电话接通。
郭敬闭上了眼睛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对着话筒说道。
“喂,是……是公安局吗?”
“我……我要报案。”
“我的两个儿子,郭铭、郭嘉,合谋给我下毒,想要……谋杀我……”
说完这句话,他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,手机从手中滑落,掉在了被子上。
十分钟,或许还没到。
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。
病房门被猛地推开。
一群身穿制服、表情严肃的警察冲了进来。
当看到病房内这诡异的一幕时,带头的警察也愣了一下。
但在看到郭敬点头示意后,他立刻挥了挥手。
“铐起来,带走!”
冰冷的手铐,咔哒一声,锁住了郭铭的手腕。
从警察出现的那一刻起,郭铭就醒了。
他没有挣扎,也没有说话,只是面如死灰地看着天花板,眼神空洞。
他知道,一切都完了。
而另一边的郭嘉,则彻底崩溃了。
他像一条蛆一样在地上扭动,哭喊着,哀求着。
“爸!爸我错了!你饶了我吧!我再也不敢了!”
“我都是被大哥逼的!是他!都是他逼我这么干的!”
“爸!妹妹!救救我啊!”
他鼻涕眼泪流了一脸,裤裆里那片湿漉漉的痕迹在灯光下格外显眼,散发着一阵骚臭。
丑态百出。
然而,没有一个人理会他的哭嚎。
郭敬闭着眼,不愿再看他一眼。
郭瑶的脸上,只剩下冰冷的恨意。
警察粗暴地将两人从地上拖了起来,像拖着两条死狗。
凄厉的哭喊声和求饶声,随着警笛由近及远,最终彻底消失在夜色中。
笼罩在万荣集团上空最浓重的一片阴云,终于彻底消散。
处理完一切,病房里重新恢复了宁静。
医生和护士走了进来,给郭敬做了一番检查,又注射了镇静剂。
这位操劳了一生的老人,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王宾让雷暴的人也都撤了出去。
偌大的病房里,只剩下他和郭瑶两个人。
灯光下,郭瑶静静地站在王宾面前。
往日那个骑着杜卡迪、英姿飒爽的机车女孩,此刻双眼通红,肿得像两个核桃,嘴唇被自己咬得发白,像一只受了重伤,却又故作坚强的小猫。
她一句话也不说。
只是抬起头,用那双复杂的眼睛,死死地看着王宾。
看了很久很久。
突然,郭瑶伸出手,一把攥住了王宾的手。
她的手很凉,还在微微发抖,但攥得很紧,很用力。
然后,她拉着他,一言不发地朝着病房外走去。
直到走到空无一人的走廊上,她才停下脚步,转过身。
郭瑶依旧仰头看着王宾,用一种不容置疑的、沙哑得几乎不像她自己的嗓音,一字一顿地说道。
“王宾。”
“送我……回家。”
这不像是一个请求。
更像是一个,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。
王宾看着郭瑶。
这个女人没有哭。
她只是死死地盯着前方,将法拉利开得像一架贴地飞行的战斗机。
红色的车影化作一道流光,在午夜空旷的街道上疯狂穿行。
引擎的轰鸣声像是野兽的咆哮,撕扯着城市的宁静。
车里的气氛却安静得可怕。
郭瑶紧紧握着方向盘,紧绷的侧脸在路灯的映照下一明一暗,紧紧抿住的嘴唇,暴露了她内心正在经历一场怎样的海啸。
她把所有情绪都压了下去。
压得越狠,反弹得就越凶。
王宾很清楚这一点。
他坐在副驾驶位上,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。
这种时候,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。
这个外表像钢铁一样坚强的女人,需要自己把心里的刺拔出,伤口才能真正愈合。
王宾摸出一根烟,点燃。
没有问她介不介意。
他自顾自地吸了一口,缓缓吐出。
淡蓝色的烟雾在狭小的车厢内弥漫开来,将两人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,也让那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感,稍微缓和了一点。
烟雾缭绕中,郭瑶的眼神依旧空洞。
她不知道车要开往哪里。
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,要走向何方。
吱嘎!
一声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划破夜空。
红色的法拉利一个蛮横的甩尾,稳稳地停在了僻静的江边。
郭瑶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,猛地趴在方向盘上。
紧绷的神经,在这一刻彻底断裂。
压抑了整晚的情绪,终于山洪般爆发。
她的肩膀开始剧烈地耸动,起初是无声的抽泣,压抑的呜咽声像受伤的小兽。
很快,就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。
哭声里充满了委屈、愤怒、迷茫和绝望。
她哭自己识人不明,被郭铭虚伪的面具骗了这么多年。
她哭父亲的悲哀,倾尽半生心血,却养出两个禽兽不如的逆子。
她更哭那可笑的血脉亲情,在金钱和权力的面前,竟然如此不堪一击。
王宾默默地抽着烟,没有打扰她。
他只是从储物格里拿出一包纸巾,放在了她的手边。
让她哭。
哭出来,就好了。
江风从半开的车窗吹进来,带着一丝凉意,吹乱了她的头发,也吹不干她滚烫的泪水。
不知道哭了多久。
哭声渐渐小了下去,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。
郭瑶的嗓子已经完全哑了,眼睛肿得像两个桃子。
她胡乱地抓起纸巾,擦了一把脸,鼻音浓重。
“王宾……”
“嗯。”王宾应了一声。
“我……我什么都没有了……”
“我没有家了……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……我好怕……”
郭瑶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,通红的眼眸在泪光的映衬下,显得格外无助。
她看着王宾,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。
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乞求,一丝试探,和一丝豁出去的决绝。
“从今以后,你就是我唯一的依靠了,好不好?”
这句话,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。
说完,她就那么定定地看着王宾,等待着他的审判。
王宾看着她。
看着她哭花的妆,看着她红肿的眼。
他没有回答那个“好不好”的问题。
回答太廉价了。
行动,才是男人最好的答案。
王宾掐灭了烟头,解开自己的安全带。
然后,他倾身向前。
在郭瑶惊讶的目光中,用一种不容拒绝的霸道姿态,狠狠地吻住了她还在颤抖的嘴唇。
这个吻,充满了侵略性。
带着烟草的味道,和一股独属于王宾的男人气息,蛮横地撬开她的齿关,堵住了她所有未尽的脆弱和不安。
唔!
郭瑶先是惊愕地睁大了眼睛,身体瞬间僵硬。
但下一秒,她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所有情绪的出口。
积压在心底的痛苦、愤怒、委屈和恐惧,在这一刻全部化作了最原始的冲动。
她激烈地回应起来。
双手紧紧地搂住王宾的脖子,仿佛要将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。
狭小的车厢空间,温度迅速升高。
座椅被粗暴地放倒。
名贵的职业套装,在撕扯中发出令人心颤的声响。
车窗外的江风,呜咽着。
车内的喘息,交织着。
这辆价值数百万的红色超跑,在此刻,开始有节奏地,轻微地晃动起来。
一次又一次。
仿佛要将这压抑的夜晚,彻底颠覆。
江边的风,见证了一头桀骜不驯的小野猫,被彻底征服。
……
一夜疯狂。
当第一缕晨光穿透江面的薄雾时,车内终于恢复了平静。
起伏的胸膛渐渐平息。
布满水雾的车窗,隔绝了外界的一切。
郭瑶像一只温顺的小猫,蜷缩在王宾的怀里,沉沉地睡着了。
她的眼角还挂着泪痕,但紧蹙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,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满足的红晕。
经过一整夜的洗礼,她仿佛卸下了一身沉重的铠甲,露出了最柔软的内核。
王宾抱着怀中温热滑腻的娇躯,闭上了眼睛。
他没有睡。
他在感受着身体内部那奇妙的变化。
胸口,那块贴身佩戴的古玉,正源源不断地传来一阵温润的热流。
这股热流顺着他的经脉,与他自身的内劲缓缓融合。
一股全新的力量,在他的丹田内滋生、壮大。
王宾能清晰地感觉到,这股新生的力量,和以往纯粹雄浑的内劲有所不同。
它多了一丝无坚不摧的锋锐。
多了一往无前的霸道。
正如郭瑶这个女人的本质。
外表英姿飒爽,内心坚韧不拔。
每一次彻底征服一个极品女人,对他而言,都是一次实力上的飞跃。
从林曼柔的温婉坚韧,到胡媚的妖娆果决,再到郭瑶的刚烈飒爽。
她们的特质,似乎都能通过这种最原始的交融,化为自己力量的一部分。
这一次,收获巨大。
他不仅成了万荣集团这艘商业航母的幕后掌控者,自身的实力根基,也变得更加锐利和稳固。
明劲的瓶颈,似乎有了一丝松动。
王宾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微笑。
权势,美人,力量。
男人所追求的一切,正在一步步被他握在手中。
嗡嗡……
就在这时,一阵轻微的震动声,打破了车内的温存。
王宾睁开眼,小心翼翼地从一堆凌乱的衣物中,摸出了自己的手机。
他看了一眼怀里睡得正香的郭瑶,动作轻柔地帮她调整了一下姿势,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。
然后,他才划开屏幕。
是一条雷暴发来的短信。
短信内容很短,只有一句话。
“阿宾哥,楚江南那孙子跑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