晴空之下,顾零拖着箱子,望着等在海边的祁煜,她想起了昨晚两人的对话,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。
“祁煜,跟我一起回家吧!”
祁煜:“?!!”
当顾零说出这句话后,就看到祁煜的瞳孔剧烈地抖动起来,绯红迅速爬上了他瓷白的皮肤,而耳尖处红得格外地显眼,顾零就是想逗他,因为……真的太可爱了。
在祁煜被顾零的话迎面砸得不知所措的时候,顾零语调一变来了一个大转折。
“不过在你跟我回家之前,我先跟你回家吧。”她的眼中明显有恶作剧得逞的笑意,让祁煜明白了她就是故意逗自己的。
但他的心还是忍不住快速地跳个不停,“你……要跟我回深海吗?”
“嗯!我先跟你回家,给你的家人打了招呼后,你再跟我回家,不是答应了要带你好好体验一下陆地上的生活吗?你看我考虑得多周全,多有诚意。”
顾零对祁煜眨眨眼,笑的不怀好意又古灵精怪。
就这样,本来是要把这条小鱼拐回家的,但现在变成了自己先被他拐回家了。不过不入利莫里亚,焉得海神大人,顾零又不是真的要把祁煜拐走,她只是想和他建立起联系而已。
顾零在今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事宜,包括不和夏令营回程的队伍一起回去的事,也包括给夏以昼和奶奶通信,说自己会在海边的朋友家多玩几天的事。
本来两人都不同意顾零一个小女孩独自在陌生人的家里逗留,但顾零软磨硬泡了几十分钟,保证每天都会给他们通电话报平安后,两人才勉强答应。
顾零拖着行李箱,朝着海边的少年走去。
“零,你来了。”看着顾零拖着行李箱走到自己的面前,祁煜才真的确信顾零是真的要和自己回深海,她真的不害怕吗?
“嗯,不过,我怎么去深海呢?你有办法吗?”顾零很好奇,自己怎么去到深海。
“跟我来。”祁煜率先踏上了海面,然后向顾零伸出了手,顾零牵住祁煜微微发烫的手,和他一起站在了海面上,两人脚下的涟漪交织成网,向着周围绵延开来。
顾零觉得自己又在做梦了,和祁煜在一起,会有一种不真实的梦幻感,自己像是误入了童话故事里,比穿越更让人觉得奇幻。
她微微收紧了自己的手,感受着祁煜的手上传来真实的触感和温度,那颗心才安稳了下来。
祁煜以为顾零在害怕,他安抚似的捏了捏顾零的手,另一只手轻抬,白色的浪花随着步伐,在顾零的脚下一朵朵地绽放,鱼群潜跃,白色的海鸥在他们的头顶盘旋,一只海鸥轻鸣着落在了顾零的肩上。
顾零的脸蹭了蹭海鸥洁白的羽毛,海鸥用头回以一个同样的蹭蹭,少女脸上的不安消失了,绽开了灿烂的笑容,就如同太阳一样明媚。
祁煜看着顾零开心的样子,自己的心也跟着雀跃起来,他们远离了海岸,向着海天相接的地方走去。
“准备好了吗?”等走到了远离海岸的地方,祁煜牵着顾零的手,认真无比地询问她。
“嗯。”顾零肯定的点了点头。
祁煜的手向着海面一挥,一个可以容纳两人的虹色泡泡从海水中浮了起来,将顾零和祁煜包裹住,顾零忍不住用指尖轻触着泡泡,泡泡的边缘随着她的触碰而延展开来,感觉还挺结实。
泡泡慢慢沉入海中,顾零本能地闭上了眼睛,当耳边充斥着的水流声变小后,确定了没有呼吸不畅的感觉,她才小心地睁开了眼。
而此时自己已经完全置身于蓝色的海洋世界中,成片的彩色珊瑚像是海中错落的城市,鱼群在透过海水折射的阳光下闪着七彩的光。
祁煜看出顾零的好奇与兴奋,将泡泡移动到了珊瑚的附近,那里的一丛蓝色的海葵里,小丑鱼忙碌地游进游出,还有穿行于珊瑚间的蓝色拟刺尾鲷,也就是海底总动员里多利的原型。
顾零抬眸,看到了在树一样的红色珊瑚上停留的海马,还有一旁倒立着像刀片一样的刀片鱼。
随着泡泡的前进,顾零还看到了粉色的海兔,像小羊一样的叶羊海蛞蝓,躲在石缝里的蓝色大龙虾和被顾零冷不丁戳了一下,就开始气鼓鼓的河豚。
各种颜色缤纷的鱼群从泡泡周围游过,顾零仰头向上看去,像飞毯一样在海中飘过的蝠鲼,成群结队嬉戏的海豚,还有好多长得或可爱、或奇怪、或丑萌的海洋生物,让顾零的眼睛应接不暇。
它们像是海洋中夺目的宝石一般,闪烁着名为生命的光彩,五彩缤纷,炫丽纷呈。
祁煜看着顾零弯弯的眼中盛满波光,那双眼睛告诉自己,她很喜欢这里。
顾零回眸看向祁煜,他那双深蓝的眼睛里可以看到三亿种色彩,也许就是这样美丽的地方,才孕育出了这样美丽的利莫里亚人。
“祁煜,这里好漂亮,我很喜欢。”顾零诚心地夸奖道,她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对这里的喜爱,话语总是显得那么无力又苍白。
“我知道,你的眼睛已经告诉我了。”祁煜轻笑一声,他的眼里倒映着顾零的笑脸。
“我们该走了,这里离到深海还有一段距离。”
祁煜操纵着泡泡往深海而去,他们飘到了一条巨大的海沟上方,这里远离了斑斓的浅海,海水也变成了深蓝的颜色。
泡泡一直往下沉,周围越来越黑,顾零的视野里渐渐出现了一些奇怪可怖的深海生物,有发光但长得很奇怪的鱼,有像幽灵一样漂浮的巨大水母。
再往下,光线彻底消失,周围漆黑一片,在安静的水流声中,顾零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祁煜的心跳声相合。
顾零有些害怕,她紧攥着祁煜的手,才减少了一些对黑暗的恐惧。
祁煜伸手轻轻地拥住了顾零,他的指间燃起了一簇火焰,那簇火焰照亮了泡泡内的空间,让顾零看到了祁煜含笑的脸。
“现在还觉得深海好玩吗?”他有些揶揄的问顾零。
“嗯………好像确实是有些无聊?”顾零想了一会儿,找不到一个确切的词来形容深海的寂静。
说完自己又笑了起来,她看着祁煜那张如艺术品一样完美的脸,“但是有你在,我就不觉得无聊了。”
在顾零暖绒的笑里,祁煜的脸又开始发烫,他的心跳声渐渐加快,那“咚咚”的声音,在寂静的深海中格外的清晰。
“你们陆地上的女孩还真是直接………”祁煜摸了摸着自己的后脑勺,眼神闪躲着不敢看顾零。
顾零忍不住笑出了声,这让祁煜更害羞了。
忽然地,泡泡遇到了暗流一阵颠簸,顾零吓得抱紧了祁煜,把脸埋在了他的胸前,这回换成祁煜笑话顾零了。
事实第二次验证了,做人不可以太得意忘形,得寸进尺。
“别怕,我们很快就到了。”祁煜忍住了笑意,安抚怀中像八爪鱼一样紧紧抱着自己的顾零。
顾零抬头瞪了祁煜一眼,祁煜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,眼神专注地看向前方,但嘴角的笑意却怎么都压不住。
“我们到了。”不一会,头顶传来祁煜的声音,顾零从他的怀中回头,徇着他的视线望去,看到了一座包裹在一个无比巨大的虹色泡泡中的城市。
欧洲古典风格的白色建筑连成一片,无数纤细的尖塔高高地耸立在层叠的珊瑚丛中,鱼群和水母自由自在地穿梭其中,看上去绮丽又辉煌。
那片天空中的光驱散了深海的黑暗,那些落英般的色彩点亮了深海。
这个在海底神秘又美丽的地方,像是天神遗落在深海的珍珠一般,散发着迷人的光芒。
这就是祁煜的故乡,利莫里亚,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失落的文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