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它们中的伯克有些不老实，干活的中途调戏了一个女管事，伸手去拽人家的围裙。
没等女管事喊人，巡逻的兵卒就扑了上来，铁链 “哗啦” 缠上伯克的腰。
“调戏妇女者，按律杖二十，罚作苦役三个月。”
巴雷特缩在人群后看得发抖，摸着怀里的铜子叹了口气。
以前在地底，伯克抢过女地精的食物都没人管，哪像这儿，规矩比岩层还硬。
它揣好身份牌往工地走，决定今晚多挖两丈渠——毕竟这里的馒头，比地底的蘑菇香多了。
那是巴雷特干的第一份活。
再后来，它在希望城越混越熟，干的活越来越多，渐里就知道怎么挑工资高、轻松的活干了。
谁说它们地精只会挖洞？
它们还会打铁。
它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“工匠”。
有点心虚的巴雷特表示，矮人族又不在这里，它撒个谎怎么了？
有本事，把矮人找来对它对质啊。
……
矮人族长打了一个喷嚏。
他是真的觉得现在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，外面出现了许多莫名奇妙的东西就算了，食物也越来越少了。
再这样下去，他们矮人一族都要饿死了。
就在这时，他听到巴德又在打他儿子了，骂他兔崽子，整天往外面跑，也不怕死在外边……
亚恒惨叫着，说他不是乱外，他是饿了，出去找吃的了。
埃文更气：“你个小兔崽子，你才多大？要你出去找吃的？外面那么危险，你死在外面都没有人知道！”
“爸，我错了，我错了，别打了……我真的快饿死了！”亚恒被打得嗷嗷叫。
矮人族长叹气，从挂在顶上的篮子里取了一个干蘑菇，走了出去。
“别打了！孩子也是饿了！”
说着就把手里的干蘑菇塞给了亚恒，让他垫垫肚子。
亚恒一看是族长多恩，根本就没好意思接：“族长，我不饿，还是你自己吃吧！”
族长多恩一把塞进了他手里，说道：“给你你就吃着，小孩子家家的，我还没你能找吃的？”
亚恒顿时不说话了。
因为，就那么一个蘑菇，哪里填得饱他的肚子啊，也就尝个味儿。
但他不敢说出来。
因为他知道，整个矮人族都很缺粮食。
埃文也心疼儿子，没再动手，只是挠着满是胡茬的下巴跟族长多恩诉苦：“这小兔崽子天天往外跑，昨天还偷摸挖了长老的药圃，说要找能吃的草根……”
亚恒攥着干蘑菇，委屈地嘟囔：“药圃里的苔藓真的能填肚子……”
族长多恩听着，眉头拧成疙瘩——这哪是孩子难管，分明是饿急了眼。
他刚要开口，女矮哈米莉突然掀开门帘冲进来，铜制护腕撞在石墙上叮当作响：“族长！隔壁地精的洞穴全空了！我挖开三个入口，连他们藏的发霉浆果都没剩下！”
这话像块巨石砸进篝火，矮人窝里瞬间炸开了锅。
“是不是被那些穿铠甲的人抓走了？”
“前几天还听见他们在地底敲石头，怎么突然就没了？”
……
埃文猛地站起来，手里的铁锤攥得死紧：“咱们跟地精斗了几百年，他们要是真没了……”
多恩按住他的肩膀，目光扫过洞穴里饿得面黄肌瘦的族人。
地精再讨厌，也是这片土地上的活物，如今凭空消失，就像预警的警钟。
他摸出腰间的青铜酒壶，里面只剩最后一口麦酒：“哈米莉，带两个人去地精洞穴深处看看，有没有留下什么记号。”
亚恒突然举手：“我知道！上次我偷看到地精往东边挖隧道，说要去一个有白馒头的地方！”
亚恒心虚，其实他就是听到这个消息，才想摸到地精那边，看看情况的。
没想到让他爹给抓到了。
埃文马上问：“什么白馒头？”
亚恒心虚地抠着石缝，脚尖蹭着地面：“我就听见地精叽叽喳喳说‘东边有白馒头’，还说‘管够’……”
话没说完就被埃文揪着耳朵：“你个憨货！那要是陷阱怎么办？”
“别打了。”多恩按住埃文的胳膊，眼神沉了沉，“他们挖隧道的方向，是不是朝着最近出现城墙的地方？”
哈米莉点头：“没错，直线距离不到十里。”
多恩将酒壶底朝天，最后一滴麦酒滑进喉咙：“埃文带三个精壮的，跟我走地面；哈米莉带两人顺着地精隧道追，保持联络。”
他抓起墙角的开山斧，斧刃在篝火下闪着光，“若是陷阱，咱们矮人也不是好欺负的；若是真有活路……”
他瞥了眼亚恒手里快攥烂的干蘑菇，声音硬了几分：“就得弄清楚，凭什么地精能找到吃的，咱们不能。”
埃文还想说什么，却见亚恒突然把蘑菇塞进嘴里，含糊道：“我也去！我认识路！”
多恩看着孩子鼓起的腮帮子，终究没拒绝：“跟紧了，不许乱跑。”
一行人分两路出发时，洞穴外的月光正照在地精隧道的入口，隐约能看见泥土里混着的、不属于地底的白色面渣。
沿着隧道往前走，也不知走了多久，哈米莉突然抬手示意停下——前方透出微光。
掀开头顶的木板钻出去，众人倒吸一口凉气：那座城墙果然在眼前，青砖缝里嵌着的铜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，城门口卫兵的铠甲泛着冷光。
所以，地精是真的在那里面了？
哈米莉掏出燧石，在岩壁上刻下记号，悄声退回隧道。
族长多恩带着族人在附近山洞一守就是好几天，亚恒总扒着灌木丛往外瞅，直到第五天清晨，终于看见个绿皮肤小个子晃出来，身后跟着穿粗布裙的母女，包袱里隐约露出白花花的轮廓。
“动手！”
多恩低喝一声，埃文等人猛地扑上去。
地精尖叫着要往城门跑，却被开山斧柄拦住去路，母女俩吓得抱作一团。
没等卫兵察觉，三人已被拽进隧道，木板 “咔嗒” 盖回原位。
地精在黑暗里挣得最凶：“放开我！我带亲戚来登记的！”
族长多恩踩住它的背，斧刃抵着咽喉：“里面到底有什么？”
亚恒突然指着女人包袱掉出的东西 —— 半块干净的白面馒头，上面还沾着芝麻。
矮人们见了，不由自主的咽了口水。
族长多恩再次质问：“馒头哪来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