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春城的雪,下得比往年更急。
刚清扫过的街道上,弹壳被寒风卷着打旋,昨夜百姓送来的棉衣还堆在指挥部角落,针脚里的暖意尚未散去,城郊就传来了坦克履带碾压冻土的“咯吱”声——
日军驻满洲最后的三个师团,外加两个伪满混成旅,共五万余人,正沿着哈大铁路扑来,先锋部队的九七式改坦克已撞碎了外围警戒哨,炮口直指城区。
陈峰站在市政府楼顶,望远镜里能清晰看到日军队伍里飘扬的太阳旗,还有士兵肩上上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枪,在雪地里泛着冷光。
“军长,日军光坦克就有一百二十多辆,还有十二门150毫米加农炮!”
副官捧着情报简报的手在抖,“重庆那三个师还在锦州观望,说要‘保存实力’,根本不打算支援!”
陈峰放下望远镜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:“放弃外围阵地,收缩到城区设防!
王怀安的装甲营守铁路桥,把所有88炮架到楼顶,用穿甲弹打坦克侧装甲!宣传队立刻组织百姓转移到地下防空洞,一颗炮弹都不能落在老百姓头上!”
命令刚传到各师,城郊的炮声就炸响了。十二门150毫米加农炮同时开火,炮弹像冰雹般砸向长春城,一栋民房瞬间被掀掉屋顶,瓦砾堆里传来孩子的哭声。
几名战士冲进去,徒手扒开碎砖,把埋在底下的一家三口抱了出来,刚转移到防空洞门口,第二波炮弹就落在了那片废墟上,扬起的雪雾里混着焦黑的木屑。
“开火!”随着陈峰一声令下,楼顶的二十门88炮同时轰鸣。
穿甲弹呼啸着穿透日军坦克的侧装甲,最前面的五辆九七式改瞬间殉爆,炮塔被掀飞十几米高,砸在雪地里溅起混着碎片的雪泥。
可日军根本不后退,后面的坦克顶着炮火继续推进,步兵像黑色潮水般涌来,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城墙上爬。
一名鬼子士兵刚攀上城垛,就被战士用枪托砸下去,可他半空里竟拉响了腰间的手榴弹,“轰隆”一声炸在城墙根,两名战士连同半段砖墙一起塌了下去。
陈峰抽出腰间的毛瑟c96,对着爬墙的日军连开三枪,子弹穿透棉衣,溅起的血珠落在雪上,像一朵朵瞬间凋零的红梅。
“老张,带步兵师从街道两侧包抄,用手榴弹炸坦克履带!”他对着无线电大喊,
话音未落,就看见一辆坦克冲破了铁路桥的防线,王怀安的装甲营正围着它打,Sherman坦克的火炮一次次击中它的正面装甲,却始终没能打穿。
“军长!88炮弹药快用完了!咱们的伤亡已经超过八百了!”通讯兵爬上楼顶,军装上全是血污,
“伪满混成旅的人还在喊,说只要咱们投降,就放战士们回家!”
陈峰冷笑一声,对着城外大喊:“告诉他们,第四军的兵,只有战死的,没有投降的!”
他抬手摸向手腕上的系统终端——刚才的战斗已累计“三万点兑换值”,足够兑换五十挺重机枪和一个步兵连的兵力。
指尖在屏幕上一点,兑换指令刚发出,城西就传来了重机枪的嘶吼声。
新补充的步兵连端着步枪从巷口冲出来,子弹像暴雨般扫向日军侧翼,原本胶着的战局瞬间被撕开一道口子。
可日军的疯狂远超想象。就在陈峰以为能稳住防线时,远处的天空突然传来飞机引擎声——三十架Ki-84战机低空掠过城区,机翼下的炸弹精准落在装甲营阵地。
王怀安的五十辆Sherman坦克,转眼就被炸毁了二十多辆,剩下的也陷在被炸松的冻土?,成了日军战机的活靶子。
“军长!空中支援呢?p-51怎么还没来?”副官红着眼眶大喊。
陈峰心里一沉,他知道重庆肯定扣下了支援命令,可眼下不是追究的时候——日军地面部队借着空袭的掩护,又发起了新一轮冲锋,这次他们更疯狂,有的士兵竟抱着炸药包,直接往碉堡的射击口冲。
一名年轻战士刚把机枪架到射击口,就看见一个日军举着炸药包扑过来,他下意识地扣动扳机,子弹打穿了对方的胸膛,
可那日军还是往前扑了两步,炸药包在碉堡门口炸开,火光瞬间吞噬了整个碉堡,连带着里面的五名战士,都没留下一句遗言。
“系统兑换值多少了?”陈峰对着终端大喊。
“报告军长,累计五万点!能兑换十门122毫米榴弹炮和一个加强营!”通讯兵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“立刻兑换!让榴弹炮部署到城北高地,加强营从火车站迂回,断日军的补给线!”陈峰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,他知道此刻犹豫一秒,就会多牺牲几名战士。
榴弹炮的轰鸣声很快盖过了枪声。
十门122毫米榴弹炮对着日军冲锋队伍齐射,炮弹落在人群里,炸出一个个直径数米的弹坑,雪地里的尸体被气浪掀飞,残肢断臂挂在光秃秃的树枝上,触目惊心。
加强营的战士们端着系统兑换的m1加兰德步枪,精准的点射让日军成片倒下,原本嚣张的伪满混成旅,此刻早已没了气焰,有的士兵扔掉枪就往雪地里钻,却被督战的日军军官一刀砍死。
就在这时,远处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三架p-51战机的身影——是负责空中支援的飞行员违抗命令,带着仅剩的弹药赶来的。
“陈军长,我们只能撑半个小时!”飞行员的声音从无线电里传来。
“足够了!”陈峰立刻下令,
“装甲营反击!老张带步兵师从正面冲锋,把日军的阵型打乱!”
Sherman坦克从冻土?冲出来,车载76毫米火炮对着日军坦克开火,原本不可一世的九七式改,此刻成了活靶子,一辆辆被击毁在雪地里。
战士们举着刺刀冲上去,和日军展开白刃战。
刚补入部队的新兵林小满,胸前还别着哥哥林大勇的军功章——
他哥在上次铁路桥战斗中被坦克碾死,此刻他握着刺刀,对着一名日军军曹的胸口捅进去,鲜血喷了他满脸,他却没眨眼,又转向下一个敌人。
战斗从清晨打到正午,日军发起了八次冲锋,每次都被第四军打退。
阵地上的积雪早已被鲜血染成暗红色,尸体堆得比战壕还高,连坦克残骸都密密麻麻堵满了道路。
日军指挥官见大势已去,竟下令组织“玉碎队”——几百名士兵背着炸药包,腰间捆着手榴弹,连头盔都不戴,朝着城区发起最后的冲锋。
“军长!他们疯了!”副官大喊着要拉陈峰后退,却被陈峰推开。
“系统兑换值多少?”
“八万点!能兑换五辆t-34坦克和两百支汤姆逊冲锋枪!”
“兑换!让t-34坦克打头阵,用冲锋枪扫掉玉碎队!”陈峰的声音里带着决绝。
五辆崭新的t-34坦克从街道上开过来,炮管对着玉碎队齐射,冲锋枪的子弹像泼水般扫过去。
日军士兵一个个倒在雪地里,有的还没来得及拉响炸药包,就被打成了筛子。
林小满抱着汤姆逊冲锋枪,对着残余的日军疯狂扫射,直到子弹打空,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臂被弹片划伤,鲜血顺着枪管往下滴,可他眼里的火却越烧越旺——他要替哥哥,替所有牺牲的战友,把鬼子赶出中国。
夕阳西下时,战斗终于结束。
日军五万余人,几乎全灭,只剩下几百名残兵往沈阳逃窜;第四军也付出了惨痛代价,两万四千八百多名战士永远倒在了长春的雪地里,三千五百多人受伤。
陈峰站在满是硝烟的阵地上,看着战士们抬着牺牲战友的遗体往后方走,每个人的脸上都沾着血和雪,却没有一丝退缩。
手腕上的系统终端突然亮起,屏幕上显示“本次战斗累计兑换值十二万点,可补充三千名士兵,并兑换十辆SU-100坦克歼击车”。
陈峰没有立刻兑换,而是走到林小满身边——少年正蹲在雪地里,把哥哥的军功章擦得锃亮。
“小满,怕吗?”陈峰轻声问。林小满抬起头,眼里满是坚定:“不怕!只要能打鬼子,我就算死了,也能跟我哥交代!”
陈峰拍了拍他的肩膀,转身对着所有战士大喊:“把牺牲的战友好好安葬,伤员送去后方治疗!剩下的人,跟我检查阵地!
日军还会来,重庆的人也在城外盯着,但只要咱们手里有枪,心里有老百姓,就没有打不赢的仗!”
远处,五辆t-34坦克的炮管在夕阳下闪着光,刚兑换的SU-100坦克歼击车正沿着公路驶来。
陈峰望着这片被鲜血浸染的土地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
不管是日军的疯狂反扑,还是重庆的暗中算计,他都会带着第四军守下去——守着长春,守着东北,守着每一寸属于中国的土地,直到把所有侵略者都赶出去,直到山河无恙,国泰民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