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能量储备：1%……警告……能量即将耗尽……系统即将强制进入深度休眠……】
光屏开始剧烈闪烁，提示音也变得断断续续。
林嫣然咬紧牙关，强撑着最后一点精力，再次启动扫描——最后一次！
嗡——
脑海中一阵尖锐的刺痛，光屏瞬间黯淡下去，几乎变成半透明。但在彻底熄灭的前一瞬，扫描界面捕捉到了一个极其模糊的、一闪而过的“深橙色”光点，没入了前方不远处一栋看起来相对齐整、但门扉紧闭的二层小楼里。
就是那里！
几乎在锁定目标的同一时间，系统的光屏彻底暗了下去，连那点微弱的背景光都消失了。脑海中一片空茫，只剩下那栋小楼的影像和她自己粗重的喘息声。
系统……休眠了。
失去了系统的辅助，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和不安全感将她包裹。但她没有时间害怕。
“碧桃，看到前面那栋小楼了吗？”她压低声音，指着那个方向。
碧桃紧张地点点头。
“我们绕到后面去，找个能看见门口，又不引人注意的地方。”林嫣然吩咐道，声音因精力透支而有些发飘。
两人借着杂物的掩护，绕到了小楼的侧后方。这里堆着一些劈好的木柴和破旧的瓦罐，侧面有一扇小小的、似乎是用来通风的高窗，位置很隐蔽。
她们刚藏好身形，还没等喘匀气，就听到前方传来了马车轱辘压过石板路的声音。
一辆没有任何标识、但用料做工极为讲究的青篷马车，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小楼门前。车夫是个戴着斗笠、看不清面容的汉子，动作利落地跳下车，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周围，才轻轻叩响了门扉。
门开了一道缝，里面的人似乎确认了来者身份，这才将门完全打开。
先下车的是一个穿着锦缎长袍、身形微胖的中年男人，他下了车，并未立刻进去，而是转身，颇为恭敬地伸手，搀扶下另一位乘客。
那是一位穿着月白色暗纹锦袍的公子，身姿挺拔，头上戴着帷帽，垂下的薄纱遮住了面容，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轮廓优美的下颌。但通身那股清贵中带着几分疏离的气质，绝非寻常富家子弟。
林嫣然的心猛地一跳！
这个人……虽然看不清脸，但这身形，这气度……她前世在宫宴上见过几次！是那个一向深居简出、体弱多病的——齐王萧玦！
他怎么会来这里？这个位于码头附近、看起来毫不起眼，甚至有些隐秘的小楼？
紧接着，更让她瞳孔骤缩的一幕发生了。
小楼里快步迎出来一个人。一个穿着水红色如意纹襦裙、外罩同色比甲，身段窈窕，眉眼含情的女子。
不是吴雨柔又是谁？！
她脸上带着林嫣然从未见过的、混合着娇媚与急切的笑容，迎上前，对着那帷帽公子——齐王，盈盈一礼，声音隔着一段距离听不真切，但那姿态，那情状，绝非寻常亲戚或者上下级关系！
齐王微微颔首，并未多言，便在吴雨柔的引导下，与那微胖中年人一同走进了小楼。门在他们身后轻轻合上，隔绝了内外。
林嫣然死死捂住自己的嘴，才没有惊呼出声。
吴雨柔！齐王！
他们竟然私下在此会面！
联想到《京城杂闻录》里那句“似与当年漕粮改道案有关”，联想到码头对“漕帮”二字的禁忌，再看到眼前这隐秘的会面……
一个惊人的、却又似乎顺理成章的猜测，在她脑海中轰然炸响！
吴雨柔的背后，恐怕不止是吏部侍郎的父亲吴潜！很可能还牵扯到了齐王！而齐王，一个看似闲散的王爷，私下与掌管官员升迁的吏部侍郎之女、以及可能涉及漕运的势力秘密接触……
这里面的水，太深了！
深到足以淹死人！
但也可能……是她绝处逢生的机会！
如果能掌握他们暗中勾结的证据……
林嫣然的心脏因为激动和后怕而剧烈跳动，血液奔流的声音在耳膜里轰鸣。她紧紧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扉，眼神灼亮，如同暗夜里盯上了猎物的母狼。
系统休眠了，负债累累，强敌环伺。
但她好像，终于摸到了那张无形大网的，第一根线头。
接下来，就是如何顺着这根线头，找到能勒死对手，或者……保护自己的，那根致命的丝线了。
那扇紧闭的门扉，像一块沉重的巨石，压在林嫣然的心口。门内是吴雨柔娇媚的笑脸，是齐王清贵的身影，是可能牵扯到漕运、吏部乃至皇子的巨大秘密。门外，是她和碧桃，两个无依无靠、如同蝼蚁般的逃亡者。
系统休眠了，脑海里一片空茫的寂静，失去了那点微弱却实在的依仗，让她有种赤身裸体站在冰天雪地里的无助感。仅剩的3%能量在最后一次扫描中耗尽，光屏彻底黯淡前，只来得及捕捉到那“深橙色”光点没入小楼的影像，以及吴雨柔迎出来的瞬间。
冷汗顺着额角滑落，混着巷子里的潮气，黏腻地贴在皮肤上。她死死咬住下唇，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。
不能慌。
齐王和吴雨柔在此私会，所图必然不小。这绝对是足以撼动吴家，甚至可能牵连齐王的把柄！但同样，这也是一个随时能将她碾得粉身碎骨的漩涡。
她该怎么利用这个发现？
直接冲进去？那是送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