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看着江北几十门巨炮那阴森森的炮口齐刷刷转向自己这边，黄轩感觉狗生走到了尽头。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被炸成漫天金色狗毛的凄美画面。
“保护神炮！保护神犬！”朱由检眼睛都红了，嘶声下令。不用他说，周围的士兵和“龙渊”队员已经自发地涌过来，用身体和一切能找到的东西——沙袋、门板、甚至是从别的炮位拆下来的破盾牌——在那门冒着袅袅青烟、炮管发红的“魔改”炮前堆起一道脆弱的屏障。
但这玩意儿能挡住“幽冥”巨炮？黄轩自己都不信。那感觉就像是用纸糊的盾牌去挡加特林，纯属心理安慰。
“妈的，拼了！”黄轩狗牙一咬，唯一的希望就在这门快要报废的炮上了！“快！装弹！再干他娘的一炮！瞄准……瞄准最中间那门大的！”他通过王承恩尖叫，自己也紧张得尾巴绷直。
炮手们手忙脚乱，顶着对面随时可能喷吐死亡的炮口，用最快的速度清理炮膛（烫得直呲牙），塞进最后一颗实心弹。
就在这时，江北的炮口光芒达到了顶点！
“完了……”不少人绝望地闭上了眼睛。
千钧一发之际，一直紧盯着对面、脑子快烧冒烟的沈宛，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，猛地喊道：“等等！他们的瞄准……好像在微调！不是完全固定！”
黄轩一愣，【明察秋毫】瞬间开到最大！果然！那些巨炮的炮口并非死死锁定，而是在极其细微地、缓慢地左右移动，仿佛在寻找最完美的打击角度和时机，又或者……是在规避着什么？
是了！“幽冥”的炮技术先进，但操作可能更复杂，需要时间锁定？或者……它们彼此之间也有射击扇区规避，怕误伤？
一个极其大胆、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中了黄轩！
“不想被集火？那就让他们动起来！”黄轩狗眼里闪过一丝豁出去的疯狂，“快！听我命令！推炮！把这宝贝疙瘩给老子沿着城墙挪起来！ zig-zag！走位！走位！”
所有人都懵了。推着几千斤重的火炮在城墙上玩蛇形走位？神犬大人被吓疯了吗？！
“执行命令！”朱由检虽然也不明白，但对黄轩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，立刻怒吼。
皇帝下令，没辙了！几十个膀大腰圆的士兵和“龙渊”队员，喊着震天的号子，使出吃奶的力气，开始拼命推动那门沉重的“魔改”炮！沿着宽阔的城墙马道，左摇右晃，忽快忽慢，画起了极其不规则的“S”形。
这画面极其诡异且滑稽：一边是几十门散发着毁灭气息的先进巨炮，一边是一门被众人推着、像喝醉了酒一样在城墙上扭来扭去的土炮，中间隔着一条滚滚长江。
江北，黑袍人透过水晶球看到这一幕，兜帽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。“他们在干什么？无意义的机动？还是……某种干扰仪式？”
他犹豫了一下，没有立刻下令开火。这种超出他理解范畴的行为，让他本能地感到一丝警惕。
就是这短暂的犹豫，给了南京城喘息之机！
“魔改”炮在城墙上疯狂“走位”，而对面的炮口也随着它的移动而微微调整，始终无法彻底锁定。这场面，不像是炮战，倒像是一场荒诞的、隔着江面的“华尔兹”。
“就是现在！停！瞄准！给老子打！”黄轩看准一个对方炮口调整略显迟滞的瞬间，通过王承恩尖声下令！
炮手早已准备就绪，猛地拉动炮绳！
“轰——！！！”
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！暗红色的能量再次包裹着炮弹呼啸而出！这一次，不知是运气还是沈宛计算精准，炮弹竟然真的直奔其中一门正在调整角度的“幽冥”巨炮的炮管而去！
“砰——嗤！！！”
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！炮弹虽然没有直接击穿炮管，却狠狠地撞在了炮管与炮身的连接处，打得那巨炮猛地一歪，炮口凝聚的能量瞬间紊乱，发出一阵刺眼的电弧闪烁，最终……竟然哑火了！
“又干掉一门！！”城头上爆发出更大的欢呼！虽然没炸毁，但打瘫了也行啊！
黄轩还没来得及高兴，就听到“咔嚓”一声令人心碎的脆响！那门劳苦功高的“魔改”炮，炮身那道隐性裂纹终于彻底扩大，靠近炮口的位置，甚至崩开了一道可怕的口子，彻底报废了！
“卧槽！老子的炮！”黄轩心疼得直抽抽，这可是他和沈宛还有工匠们的心血啊！
与此同时，江北的黑袍人终于失去了耐心。“不管他们在玩什么把戏！全体！覆盖射击！把那片城墙给我犁平！”
剩余的“幽冥”巨炮不再执着于精准点杀，炮口光芒再次炽盛，显然准备进行无差别覆盖打击！一旦齐射，那段城墙连同上面所有的人，包括黄轩、朱由检，都将灰飞烟灭！
真正的绝境！
黄轩看着对面那一片死亡之光，又看了看身边因为推炮而累得东倒西歪、面带绝望的士兵，以及紧紧护在朱由检身前、脸色苍白的黄灵儿和沈宛……
妈的！没招了！只能指望那最后一个……不靠谱的技能了！他之前一直留着没舍得用的【一次性技能·群体士气鼓舞（小范围）】！
“系统！启动士气鼓舞！目标，覆盖这段城墙上的所有人！”黄轩在心中狂吼，同时用尽全身力气，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……狗叫？
“汪汪汪汪汪——！！（兄弟们！跟鞑子拼了啊！死了也是站着死！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！大明万岁！）”
【技能启动！群体士气鼓舞生效！】
一股无形的、炽热的能量以黄轩为中心，瞬间扩散开来，笼罩了周围百米范围！
刹那间，原本疲惫、绝望的士兵们，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从心底涌起，驱散了所有的恐惧和疲惫！眼睛瞬间充血变红，一股要与敌人同归于尽的疯狂战意直冲脑门！
“拼了！！”
“杀一个够本！杀两个赚一个！”
“大明万岁！陛下万岁！神犬万岁！”
怒吼声震天动地！就连文弱的沈宛，也下意识地捡起了地上掉落的一把短刀，紧紧握住，眼神决绝。黄灵儿更是长刀出鞘，护在朱由检和黄轩身前，如同一头发怒的母狮！
朱由检感受着这突如其来的、近乎悲壮的昂扬士气，眼眶瞬间湿润了。他拔出天子剑，指向江北：“朕，与尔等同在！”
然而，士气再高昂，也改变不了血肉之躯无法抗衡巨炮的事实。对面的炮口光芒，已经亮到了极致！
黄轩闭上了狗眼，准备迎接最后的毁灭。
就在这时，异变再生！
南京城内，其他炮位那些老掉牙的火炮，仿佛被这边冲天的士气感染（或者纯粹是操作火炮的士兵们红了眼），也不管射程够不够，精度行不行，朝着江北清军阵地，玩命地开始了自由射击！
“轰！”“轰！”“轰！”
炮弹稀稀拉拉，大多落在江里或滩涂上，炸起一道道徒劳的水柱和泥浪。
但这突如其来的、毫无章法的乱炮，却意外地起到了干扰作用！好几发炮弹落点离清军前沿阵地极近，甚至有流弹打中了堆放物资的区域，引发了一阵小混乱！
黑袍人正准备挥手下令开火，却被这意料之外的骚扰打得一愣。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——
“咻——嘭！！！”
一颗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打出来的、射程远超寻常的老旧开花弹（里面填满了铁钉碎石），如同瞎猫碰上死耗子，竟然奇迹般地越过长江，不偏不倚，正好砸在了一门“幽冥”巨炮旁边那个……之前被黄轩“快递”炸药引爆后、还没来得及完全清理干净的发射药残骸堆上！
“轰隆隆——！！！”
第三次剧烈的爆炸，在江北清军核心炮阵中响起！火光冲天，浓烟滚滚，破碎的炮管零件和清军士兵的残肢被抛上了半空！
这一下，彻底打乱了清军的炮击节奏！
黑袍人看着水晶球中再次紊乱的能量场和一片混乱的阵地，气得差点把水晶球捏碎！
“废物！一群废物！”他咆哮着，“暂停射击！重整阵型！先把那些该死的苍蝇清理掉！”
江北的死亡之光，暂时熄灭了。
南京城头上，劫后余生的人们面面相觑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。
黄轩瘫坐在地上，吐着舌头大口喘气，感觉狗命去了半条。他看了看那门彻底报废的“魔改”炮，又看了看周围虽然狼狈却眼神狂热的士兵，最后望向江北那片混乱的阵地和城内还在零星发射的老炮……
这他妈……也行？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