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砚的双眼不知何时已经睁开，瞳孔中闪烁着星海般的光芒。
“第一次，是明白事情的对与错。”
“第二次，是明白有些事不只有对与错。”
“第三次，是在明白有些事没有对错之后，依然坚定去做自己相信的事，并为之负起责任。”
他的语气很平静，却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。
像是琴弦在风中震动。
“杰帕德、希露瓦、佩拉、娜塔莎……”
“我理解他们的迷茫，或者不如说，我也曾经这样迷茫过。”
“所以，我尊重他们的选择。”
白砚的目光变得锐利，“但他们很快就会明白，我们别无选择。”
“阿砚……”
布洛妮娅轻声唤道，眼中满是心疼。
“宇宙之大，即使是星神也会身不由己。”
白砚的视线穿过窗户，投向无垠的星空。
“我们能做的——就只有继续前进，并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负起责任。”
“对于贝洛伯格人来说，我是拯救一切的救世主，但同样也是个自私到极点的独裁者。”
“不！才不是！”
布洛妮娅猛地起身，决绝的眼神与白砚四目相对。
她的声音铿锵有力，像是在宣读誓言。
白砚毫不相让，继续输出着自己的观点：
“名为征服的车轮已经开始转动……”
“直到贝洛伯格这辆马车被截停、散落在地之前，谁也别想让它停下。”
“这会给贝洛伯格带来希望，但同时也会带来毁灭！”
他双拳紧握，指节发白。
目光仿佛穿过亿万光年，死死盯着星空中那双金色的瞳孔。
“你说对吧——纳努克！”
哗——
周边的空间开始变换，白砚再次置身于那一无所有的虚空之中。
高大的金色巨人占据了他所有的视线。
金色的血液在祂身体的每一处流淌，像是熔岩在皲裂的大地上奔涌。
祂注视着白砚，目光中带着亘古的冷漠。
旋即，无尽的毁灭意念如潮水般涌来，要将他彻底吞噬。
猎杀星神之人，毁灭一切之人，毁灭‘毁灭’之人……
须臾之间，纳努克明白了一切。
虚空消退，白砚再次回到了那处普通的会议室中。
“所以布洛妮娅，你……明白了吗？”
他的声音有些沙哑。
布洛妮娅深吸一口气，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：
“有福同享，有难同当。”
“当你被贝洛伯格所有人推上台的那一刻，你的每一个抉择，皆为贝洛伯格人整体的意志。”
她将手臂横放在胸前，行了一个标准的贝洛伯格军礼，声音清澈而坚定。
“请带领我们走向胜利吧，大守护者大人！”
这一刻，她不再犹豫，不再困惑。
她选择与他一同背负着罪与荣光交织的使命。
在这浩瀚宇宙中，为贝洛伯格闯出一条生路。
……
贝洛伯格对雅丽洛八号的战争大获全胜。
消息如同投入静水中的巨石，激起的涟漪迅速传遍了雅丽洛星系的每一颗星球。
在冰冷的宇宙真空中，震荡着每一个倾听者的神经。
雅丽洛五号的大守护者第一个、亲自前来道喜，姿态放得极低。
作为雅丽洛星系中最为穷苦的一个，他们太想获得更多的资源和土地了。
饥渴的目光，早已投向了宇宙中那更为富饶的星域。
不就是雅丽洛大联盟吗？那就联！
让白砚做整个雅丽洛星系的盟主。
只要能一视同仁，只要能获得更多的土地和资源，只要能让他们的子孙后代摆脱贫瘠，享受荣华富贵。
别说是认白砚为盟主，就算是失去独立的名号、彻底臣服，又算得了什么呢？
与实实在在的利益相比，虚名一文不值。
其他雅丽洛诸星的代表紧随其后。
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鱼，唯恐落后一步便分不到羹。
除了已然彻底毁灭、化作星尘的雅丽洛八号以外。
也就只剩下雅丽洛一号依旧沉默，不做任何表态。
“看来，兄弟们刚一加进来就要吃肉了啊。”
雅丽洛二号的代表舔了舔干燥的嘴角，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。
他实在不理解，雅丽洛一的莱顿、那家伙难道连最基本的审时度势的能力都没有吗？
在这种时候保持沉默，无异于自绝于联盟。
“哼！那就由我们三号来组成先锋吧。”
来自三号的代表迫不及待地拍着胸脯，声音洪亮。
恨不得马上点齐兵马，杀进雅丽洛一号，用战火为自己镀上一层功勋。
“你们三号？要我说……”
“这先锋一位，还得是我们雅丽洛四号！”
“我们的勇士早已饥渴难耐了！”
四号代表不甘示弱，梗着脖子争辩。
“难道我们雅丽洛七号就弱吗？”
“这先锋的位置，我得当的得！”
七号代表操着标准的口音，同样加入了争夺。
在场的使者们瞬间陷入激烈的争论，面红耳赤。
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，几乎要当场上演全武行。
他们心里都清楚……
本来都是在一个穷困星系里挣扎的难兄难弟，如今雅丽洛六号凭借一场战争骤然暴富，他们怎么能不眼红？
但眼红归眼红，他们对自己的实力底细还是心知肚明的。
之所以如此叫嚣，无非是抱上了白砚这么一条粗壮的大腿。
不说能取得多大战果，就算他们被雅丽洛一杀得屁滚尿流。
只要这场战争最终胜了。
作为盟主的白砚，难道还能少了他们的抚恤和分红不成？
“好了各位，肃静，肃静！”
白砚那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传来。
如同冰水泼入沸油，瞬间让喧闹的会议室安静。
使者们无不噤声，收敛了姿态。
雅丽洛六号刚刚大胜一场，兵锋正盛。
白砚的声望如日中天，他们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，得罪这位新晋的盟主。
“好了绅士们，我看到了你们积极的态度。”
白砚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，语气平和却带着无形的压力。
“雅丽洛大联盟虽然才刚刚成立，但牢固的却像是铁壁，这很好。”
“然而……我却不得不告诉各位一个坏消息。”
使者们心中一凛，屏住呼吸，静静等待白砚的下文。
心中揣测着何种变故，能让这位刚刚取得大胜的盟主称之为“坏消息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