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语菲眼巴巴的看着顾祁玉,当着那么多人赤身裸体的洗澡她有点不好意思,都不想进去。
顾祁玉看她这样还以为她害怕,心里有些不好受。
平时她表现的大方,胆子大,差点都忘了她是一个农村姑娘,对这陌生的东西会天然的感到害怕。
他偷偷给她打气,
“相信自己,你是最棒的,等你洗完我带你去吃京市的特色菜。”
刘语菲看他这心疼的眼神,温柔的语气就知道他想多了,她挺起胸膛,
“我不怕,你待会一定得在外面等我。”声音要多虚就有多虚。
……
从澡堂出来,刘语菲都有点自闭了,全是白花花的肉,都没地儿藏,还有热情的大姐帮她搓背。
在家乡时她也是常洗澡的,没想到在这儿被搓出那么多污垢,当时她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。
看到在门边等着的顾祁玉,她撅着嘴小跑过去,
“我刚刚丢人了,我身上好脏。”
顾祁玉哭笑不得,凑到她耳边小声道:
“别怕,是不是有人给你搓背了?我也是,一身泥垢,洗完就舒服了,人家见多了我们这种人,不会取笑我们的。”
“再说以后也碰不上,走了,回去放好东西,我带你去吃饭。”
把洗好的衣服晾在屋里,两人穿着新袄子戴着手表一起出了门。
走进一家很热闹的国营饭店,点了阳春面和炸酱面,还点了一碗肉丝面。
两个人一起把三碗面吃得干干净净,总共花了五毛钱和四两粮票。
在里面坐了半个小时,两人又坐上了公共汽车,按照易大妈给的地址走进一个胡同开始找。
沿着胡同一直往里走,因为路不熟悉,找了好几个四合院都不是他们要找的那个。
这会已经快下午四点了,再找不到他们只能到明天再来。
天气冷,胡同里还是十分热闹,有在外面玩闹的小孩。
几个人围在一起唠嗑的朝阳大妈,走街串巷的货郎,磨刀的吆喝声,以及骑着自行车外归来的人。
刘语菲看着这青砖围墙,还有四合院那红漆大门,真是气派啊,这房子在以后可是上亿。
主要是现在没有房源,不然她想买,现在的人都喜欢住高楼,这四合院便宜的很。
两人慢慢逛着,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视线里。
现在可不是后世,刘语菲他们这生面孔一进来就被胡同里的人盯着了。
看两人拿着张纸条子这看看,那看看,像个无头苍蝇似人,她们这么多人在这呢,也不知道过来问问。
实在是看不下去了,一个唠嗑的朝阳大妈一脸狐疑的走过来,
“两位年轻同志,看着面生,不是我们这一片的住户吧?看你们在这里转了好一会了,来这里做什么?”
也没拎东西,一看就不是过来探亲访友的。
两个人都长得好看,穿的也很好,手上都戴着手表,看着条件就不错,经过她这火眼金睛的扫射,肯定不是特务。
特务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派这两个一眼就忘不掉长相的人来潜伏。
刘语菲笑着掏出几颗糖递给朝阳大妈,
“大娘,我们是过来找房子的,徐家的房子,主人徐余,我们找了好一会都没找到,大娘您知道在哪吗?”
吴大妈接过他们的条子看了看,语气软了些,
“你们找她做什么?”
“租房,是一个大娘介绍我们过来的,说是能不能租上还得看我们合不合眼缘,给了我们这个地址。”
“大娘,您知道这个地方吗?”
刘语菲面色淡然,眼神直视吴大妈的眼睛,坦坦荡荡。
“内三区八号院子,你们走错胡同了,是每三个胡同往里走,这是第二个。”
“你们可以去试试,他们家的院子确实挺不错,如果能租下来,住着也舒服。”
顾祁玉摸摸鼻子,有些尴尬的笑,
吴大妈倒是没笑话他们,来这边的外地人确实很难找到地方。
像他们这样就错一个胡同的还算是厉害的,没错得太离谱,她还见过去西面跑来南面的,东南西北都分不清。
顾祁玉不知道大娘所想,谢过大娘,带着刘语菲朝第三个胡同走去。
这次两人很快就找到了,走到一个红漆木门前停下。
根据刚刚走过来所看到的围墙,顾祁玉估摸着这是个一进院子,并不大,大概四百来平左右,
推了一下木门,门没关,走进去就看到一个大院子,房子应该有个十七八间房。
正房有三间正房两间耳房,东西厢房都是三间,还有四间倒座房,看着挺干净的。
不过看起来里面住的人不多,除了正房和东厢房,别的房间都是空着的。
东厢房一个五六十岁的人过来看到她们,语气不好,
“你们是谁?来找谁的?”
顾祁玉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,只是好声好气道:
“我们是来找徐家租房子的。”
“我不租你们,你们走吧!”
不知何时,正厢房出现一个穿着列宁装,外面穿着一件军大衣,头发一丝不苟的老太。
大概快七十岁了,说话轻声细语的,看着很有气质,和刚刚来问话的大妈完全是不同画风。
刘语菲看着这院子就喜欢,离他们学校也不远,骑二十分钟就到了?
主要是干净啊,人也不多,可比那种大杂院好多了,人少矛盾就少,连忙走到老太身边,
“大娘,这外面冷,我们进去说怎么样?我们是真心想租您的房子的。”
可能是看着这个年轻孩子脸冻得通红,起了恻隐之心,徐老太把他们迎进门,语气疑惑,
“你们为什么一定要租我的房子,除了我这,外面还有很多地方能租到。”
刘语菲认真回答,
“我一进来就看到这房子,很喜欢,一句话来说,就是有眼缘,我们明年就要来上大学了,这里离华大近。”
可能是看这老太的面相善良,刘语菲也没有撒谎,脱口而出把他们的目的说出来。
徐老太看了他们夫妻一眼,松动了下,叹了口气,
“我这房子我不是不想租你们,你看到刚刚那户人家了吗,他们是我的远房亲戚。
“自从我儿子去当了兵,孙子儿媳妇他们都去随军了。”
“他们就以照顾我的名义搬了进来,以前也不是没租给别人过,都被他们给骂出去了。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