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界崖的风裹着碎石子,打在林风脸上生疼。他站在崖边往下望,云雾在脚下翻涌,隐约能看见崖底盘旋的雷纹,与玄玉佩新亮的星辰轨迹完全重合。玉面传来一阵温热,像是在催促他往前走,指尖的雷符纹路也跟着发烫,比在聚灵坪时活跃了数倍。
“这地方的风都带着刀子。”赵凯的圣格上,雷帝虚影正与崖风较劲,战锤纹路时不时炸开团雷火,将靠近的碎石烧成灰烬,“灵圣境巅峰的灵力在这都得打个折扣,你说那黑骨教是不是藏在崖底?”
林风没接话,注意力落在崖壁的裂缝上。那些裂缝里嵌着些残破的符纸,风吹过时发出细碎的声响,像极了当年他在祠堂后墙偷练雷符时,符纸被风吹动的声音。他伸手抠下片残符,指尖刚触碰到,玄玉佩突然震颤,残符上的纹路竟顺着他的灵脉往上爬,与灵核里的雷土双系灵力缠绕在一起。
“是‘界符’的碎片。”林岳拄着根新削的木杖走过来,杖头还沾着聚灵坪的泥土,“当年雷帝就是用这符劈开的秘境屏障,可惜……传到我们这辈,连完整的符图都凑不齐了。”他望着崖底的云雾,眼神里带着惋惜,“林岳叔说的破界符,其实就是界符的简化版。”
话音刚落,崖底突然传来阵沉闷的轰鸣,云雾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搅动,露出块黑沉沉的岩石,岩石上刻着的雷纹与玄玉佩背面的古纹如出一辙。赵凯的雷帝虚影突然站直了些,圣格上的战锤纹路亮得惊人:“那石头里有东西!灵尊境九转的气息,比黑骨教那几个杂碎纯多了!”
林风的雷狮灵相低伏在地,鬃毛上的雷符自发连成串,顺着崖壁往下延伸,像在探测什么。他能感觉到,灵核里的灵力正顺着雷符往崖底涌,每流过一寸,玄玉佩的星图就亮一分,玉面新浮现的纹路在他掌心凝成个模糊的符印——那符印的轮廓,竟与雷帝战锤的锤头有几分相似。
“小心!”三叔突然拽住他的胳膊,指着崖壁上突然冒出的黑影,“是黑骨教的‘骨翼卫’!他们能在崖壁上飞!”
十几道黑袍身影贴着崖壁掠来,背上的骨翼展开时发出咔咔的脆响,手里的骨刃泛着幽绿的光。赵凯的战锤虚影率先迎上去,雷火撞在骨翼上炸开,却只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:“他娘的这骨头淬过灵尊境的灵元!”
林风的雷符突然从指尖弹射而出,精准地钉在骨翼卫的关节处。那些骨翼卫动作一顿,翅膀上的骨缝里渗出黑烟,显然是雷符的灵力在腐蚀他们的骨甲。他趁机运转灵皇境后期的灵力,雷狮灵相顺着崖壁俯冲而下,鬃毛卷起的雷火在崖壁上烧出道长长的火痕,将追来的骨翼卫逼退数丈。
“你这符术又精进了。”林岳在崖边看得清楚,眼中闪过惊叹,“竟能直接破灵尊境的骨甲,比当年你爹还厉害几分。”
林风的动作顿了顿,雷符的光芒微微闪烁。他想起父亲留在牌位上的雷纹,想起玄玉佩补全时闪过的那道虚影,突然觉得灵核里的灵力变得格外顺畅,那些原本滞涩的雷土双系灵力,此刻竟像溪水般缠绕着流淌,在灵核外围凝成层淡金色的膜。
“林风快看!”赵凯的吼声从半空传来,他正一脚踹飞个骨翼卫,战锤虚影砸在崖底的黑石上,溅起的火星里浮出无数细小的雷纹,“这石头是活的!它在吸我们的灵力!”
林风低头时,黑石表面的雷纹正顺着他的雷符往上爬,所过之处,雷符的光芒渐渐黯淡。玄玉佩突然浮起,悬在他头顶,星图的光芒倾泻而下,将那些逆流的雷纹逼退:“这不是吸灵力,是在认主。”他突然明白过来,“黑石是雷帝当年设下的界符阵眼,只有能引动雷帝灵力的人才能激活它。”
黑骨教的骨翼卫突然发出整齐的嘶吼,骨刃交叉成个诡异的图案,崖底的云雾瞬间变黑,化作只巨大的骨爪抓向黑石。赵凯的雷帝虚影猛地膨胀,战锤砸在骨爪上,竟被震得后退了数丈:“这是他们的‘骨牢阵’!想把阵眼和我们一起困在里面!”
林风的灵核突然剧烈震颤,玄玉佩的星图在他眼前无限放大,玉面的纹路与黑石的雷纹完全重合。他下意识地结出雷符印,灵皇境后期的灵力顺着印诀往黑石涌去,刹那间,黑石表面炸开层金色的光膜,将骨牢阵的黑气挡在外面。
“就是现在!”林岳突然大喊,从怀里掏出个布包,里面是几十片收集来的界符碎片,“把这些扔进去!能补全阵眼的符纹!”
林风接住碎片,玄玉佩的星图突然指引着他将碎片按特定的顺序嵌入黑石。每嵌进一片,黑石的雷纹就亮一分,到最后一片嵌入时,整个破界崖突然剧烈震颤,崖底的云雾被一股巨力掀开,露出个深不见底的洞口,洞口周围的雷纹正与玄玉佩共鸣,发出低沉的嗡鸣。
骨翼卫们见状四散而逃,却被赵凯的战锤虚影一一拦下。他的圣格此刻亮得惊人,雷帝虚影手中的战锤竟凝出了实体的轮廓,砸在骨翼卫身上时,直接将那些骨甲震成了粉末:“老子刚才借了阵眼的灵力,圣格又凝实了几分!”
林风没理会缠斗的赵凯,只是望着洞口深处。玄玉佩在他掌心发烫,星图上的破界崖星辰已经亮到极致,玉面浮现出最后一道纹路——那是《惊蛰》禁术的第七式,雷土双系交织的“惊蛰·界”,符印的轨迹与黑石的雷纹完全吻合。
“这式能劈开秘境屏障。”林岳的声音带着激动,“雷帝当年就是用这招闯进灵尊秘境的核心……”
他的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打断,洞口深处传来声悠长的龙吟,不是骨龙的嘶哑,而是带着纯正雷系灵力的咆哮。林风的雷狮灵相突然昂首,与那龙吟遥相呼应,灵核里的灵力在此时达到了顶峰,淡金色的膜上裂开道细缝,透出的灵力波动竟比灵皇境后期浑厚了数倍。
赵凯解决完骨翼卫,拍着他的肩膀走过来,圣格上的战锤已经能看出清晰的纹路:“看来这秘境的正主出来迎客了。”他活动着手腕,雷火在指尖凝成个小小的战锤,“正好试试灵圣境巅峰的全力一击。”
林风将玄玉佩揣回怀里,雷狮灵相蹭了蹭他的手心,鬃毛上的雷符已经与洞口的雷纹连成一片。他望着深不见底的洞口,突然想起三叔递给他的烤红薯,想起林岳塞给他的《雷符基础》,想起玄玉佩第一次发烫时的那个雨夜。
“走吧。”他说,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平静。
雷狮灵相率先跃入洞口,雷火在身后拖出长长的光带。赵凯紧随其后,战锤虚影在半空划出道金色的弧线。林岳和三叔对视一眼,也跟着往下跳,木杖和碎玉在坠落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,像在为他们的前路伴奏。
洞口的雷纹在他们进入后渐渐合拢,只留下玄玉佩的星图印记,在黑石表面缓缓旋转,仿佛在等待着什么。崖顶的风依旧呼啸,却不再带着刺骨的寒意,反而卷着淡淡的雷火气息,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关于雷符、玉佩与少年的故事,正往更深处延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