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靖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。
这小团子说得不像是假的，毕竟，在打捞凶器的时候，还打捞到了一袋石头，上面有根绳子，应该是从装绑李成的袋子上脱落下去的。
但，这些都没有证据。
到了局里，沈靖宇就准备和人去上河村走访。
暖暖见他又要丢下自己，抱住他的大腿，一双葡萄般有神的眼眨呀眨，看上去委屈巴巴的，“爸爸，暖暖要和你一起去。”
沈靖宇坚决道：“不行。”
两个人大眼瞪小眼，谁也不肯让谁。
殷浩出来打圆场，“沈队，就带上呗，反正暖暖很乖的，而且你昨天没带她不也是跟着去了吗？”
这小团子昨天他们在忙，她一个人一声不响乖乖巧巧地坐在办公室，也不哭不闹。
别提有多省事了。
暖暖奶声奶气的撒娇：“好不好嘛爸爸~殷叔叔都说暖暖乖了。”
“……”
沈靖宇别开目光，怎么感觉这样显得他像是个无良父亲？
不对，他不是她爸爸。
他勉强松了口：“行，但是你到了只能在车里乖乖坐着，不能瞎跑。”
“好哒爸爸！暖暖记住了！”暖暖郑重点头，背着小布包迈着欢快的步伐跑向外面。
上河村。
村里的路还没有修好，坑坑洼洼的，一路上摇摇晃晃，暖暖本来还好奇地看着外面，到最后，她感到胃里翻江倒海，面色苍白。
开车的是殷浩，沈靖宇和暖暖坐在后排。
暖暖难受地抓住沈靖宇的一根手指，眼眸水汪汪的，虚弱道：“爸爸，蓝瘦。”
沈靖宇低头，看到她难受的表情，对着殷浩道：“停下车。”
警车刚停下，暖暖立马下车，“哇”的吐了出来，吐完后，小团子的脸色才好了一点。
沈靖宇抽了几张纸巾，下车递给她，“真麻烦，还不如待在警局。”
小团子站起身，冷哼了声，忽略过他径直爬上车，自己抽了纸巾擦嘴。
小声嘀咕道：“坏爸爸！”
沈靖宇还没上车就听到这句，眉毛轻挑，“你对我意见挺大呀？”
“谁让爸爸嫌弃我的？”小团子扭头，不满地噘着嘴。
“……”
殷浩一路问着当地的居民，找到了李成家。
李成家里的门紧紧关着，殷浩敲门：“你好，警察，有人在吗？”
没一会，铁门被打开。
女人眼睛红肿，抹了一把眼泪，“杀我男人的人抓到了吗？”
李成早在到家的时候，就从暖暖的项链里钻了出来，他凶神恶煞地盯着妻子，咬牙切齿：“这个贱女人，绝对是她出轨才杀了我的！”
他身上的戾气又重了起来。
几人感觉到一阵寒意。
暖暖眉头皱在一起，小眼神凶凶地瞪着李成，小声警告道：“你要是敢乱来，暖暖就把你捆起来！”
李成瞬间蔫了下去，哀怨地看了眼这奶凶奶凶的团子，身上的煞气逐渐减少。
这小团子不知道什么来历，他惹不起。
沈靖宇审视的目光凝在女人脸上，企图从她表情里看出什么。
可从她脸上，一点都看不出说谎的痕迹。
果然是暖暖瞎说的。
他怎么会轻信小孩子的话。
访问过后，殷浩和沈靖宇又走访了村里其他的人。
得到的回答都是李成对妻子很好，有什么好的都会留给妻子，更重要的是，知道妻子怕疼不会让她生孩子，不像她们家的男人，不管女人的死活，只知道拼男娃。
而且……李成的名声很好，从没有和人红过眼。
暖暖也陷入了怀疑之中。
“叔叔，你该不会看暖暖年纪小，骗我的吧？”
李成气的冷哼一声，咬着牙恨恨道：“这贱女人藏得太深了，连我都差点被骗过去。”
暖暖咬着指甲，若有所思。
“杀你的斧头在哪里？”
李成愣住，他绞尽脑汁，脑子里和上次一样，只有模糊断续的画面，最终失落地摇头：“我也忘记了。”
暖暖微微抿唇，闷闷道：“那好吧。”
一直到中午，沈靖宇他们才走访完，得到的信息都是和刚开始的一样，没有其他多余的消息。
殷浩抓着脑袋，头疼道：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抓到凶手。”
沈靖宇低头不语，片刻后，他道：“去李成家。”
“他老婆，还要去吗？”殷浩疑惑道。
问她丈夫有没有仇家，她不知道，她丈夫出门干嘛，她同样的不知道，她丈夫有没有朋友，也不知道。
村里其他人都说这夫妻俩感情很好，可他老婆对自己丈夫的一切都不知道。
不像是感情好的样子。
“去蹭饭。”
殷浩“啊”了一声，看他的模样不像作假，仿佛真的是去蹭饭。
院里。
李成妻子林清雅搬出木桌，三个人坐在小板凳上，在搬出第二道菜时，沈靖宇看向她，“还有吗？”
林清雅勉强挤出一抹笑：“还有三道。”
“哇！好多好次的！”暖暖欣喜道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盘子里的红烧肉，看上去卖相很好。
丝丝缕缕的香味在空气中飘荡，小团子享受地眯起眼。
控制不住地吞了口口水。
想吃。
很快，桌上摆齐四菜一汤。
李成在一旁，咬着牙关挤字：“这贱婆娘，居然做这么多菜，平常都是三菜一汤，今天我死了她就这么高兴。”
暖暖转头，对着李成口语：“凶器。”
李成这才想起来正事，飘向林清雅常放东西的地方。
沈靖宇看着小团子对着空气说话，眸光暗了暗，直觉这小团子不是简单的小孩子，不然她早上怎么能一本正经地说出李成的遇害过程。
暖暖正吃的欢快，就看到沈靖宇沉沉的眼神。
她含糊不清地开口：“粑粑，你叽么不柒呀？姨姨手机很好哒！”
“不合胃口吗？”林清雅看向沈靖宇，犹豫的问道。
她手心已经出了一层汗，黏糊糊的，这个警察给人一种能看透一切的感觉，就好像……她现在坐在这里，他已经知道她的心理想法了。
林清雅强装淡定，泪流了下来：“我男人平常看病比较累，我也为他做不了什么，只能在吃食上对他好一点，我都忘记他回不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