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阳光透过“全球基层医疗协作联盟”办公楼的落地窗，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影。李念宝站在窗前，手里捧着一杯刚泡好的碧螺春，茶叶在温水里缓缓舒展，散发出淡淡的清香。她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——是陆泽言去年送她的结婚纪念日礼物，表盘背面刻着“医路相伴”四个字，此刻指针正指向七点十五分，距离“全球基层医疗青年人才计划”第二批学员招募初审会，还有四十五分钟。
“在想什么？”陆泽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他手里拿着两件叠得整齐的米白色衬衫，走到念宝身边，“刚去茶水间，看到你杯子空了，给你重新泡了一杯，还是你喜欢的三分烫。”他把衬衫放在旁边的沙发上，又接过念宝手里的空杯，将新泡的茶递过去，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手背，带着刚握过热水杯的温度。
念宝接过茶杯，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，心里泛起一阵暖意。“在想今天的初审会，”她轻声说，“这次收到了387份申请，来自27个国家，比第一批多了将近一倍，不知道会不会有像阿米拉那样有灵气的孩子。”她转头看向沙发上的衬衫，笑着补充，“你怎么把这件衬衫拿过来了？我记得上周刚熨过。”
“昨天晚上整理衣柜，看到你这件衬衫的袖口有点松，给你重新缝了一下。”陆泽言拿起衬衫，指着袖口处的针脚，“用的是你喜欢的米色线，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。今天初审会要见不少海外合作伙伴，穿这件显得正式又舒服。”他的指尖划过袖口的针脚，那是昨晚他在书房熬夜整理学员资料时，趁着打印机打印文件的间隙缝的，针脚细密均匀，和机器缝制的几乎没差。
念宝拿起衬衫，轻轻摩挲着袖口的针脚，心里软乎乎的。从认识陆泽言开始，他就总能记住这些细碎的小事——她喝咖啡要加两勺糖，她穿衬衫喜欢袖口略紧一点，她来例假时不能碰凉水。这些别人眼里微不足道的细节，他却记了整整三年，像对待重要的医疗方案一样认真。
“对了，昨天收到了肯尼亚玛丽的邮件，”陆泽言走到办公桌前，打开电脑调出邮件，“她推荐了五个当地的青年医生，都是在基层医疗站工作了两年以上的，其中有一个叫卡姆的小伙子，去年跟着我们在索马里做过霍乱救援，表现特别突出。”他指着邮件里的照片，画面里的卡姆穿着蓝色的救援服，正蹲在帐篷前，给一个非洲小孩测量体温，脸上带着专注的神情。
念宝凑过来看照片，忽然想起去年在索马里的场景——当时霍乱疫情突然爆发，她和陆泽言带着医疗队连夜赶过去，卡姆作为当地的医疗志愿者，每天跟着他们一起筛查患者、分发药品，经常忙到深夜。有一次，一个患儿突发抽搐，卡姆背着孩子在泥泞的道路上跑了两公里，及时将孩子送到了临时诊疗点，自己的裤脚和鞋子全沾满了泥浆，却还笑着说“孩子没事就好”。“这个小伙子确实不错，”念宝点点头，“等会儿初审会，把他的申请资料重点标记一下，复审时好好聊聊。”
正说着，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，陈悦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走进来，脸上带着几分疲惫，却依旧精神饱满：“李主席，陆主任，这是昨天晚上整理好的第二批学员申请资料，按照国家分类放好了，每份资料后面都附了初步的筛选意见。”她把资料放在桌上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保温杯，“对了，陆主任，您昨天说嗓子不舒服，我给您带了点胖大海，用温水泡着喝，能缓解一下。”
“谢谢你，陈悦，辛苦了。”陆泽言接过保温杯，笑着说，“昨天让你加班到那么晚，今天上午忙完初审会，下午给你放半天假。”
陈悦摆摆手：“不辛苦，能参与这个计划，我觉得特别有意义。对了，会议室已经布置好了，海外合作伙伴那边也已经通知到位，视频设备都调试好了。”
七点五十分，念宝和陆泽言一起走进会议室。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，联盟各个部门的负责人都到了，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叠学员申请资料和一杯热茶。海外合作伙伴的视频窗口也已经打开，肯尼亚的玛丽、尼泊尔的拉吉夫、秘鲁的桑托斯都已经在线，屏幕里的他们穿着正式的服装，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。
“各位早上好，”念宝走到会议桌的主位坐下，拿起面前的话筒，“首先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参加这次初审会，‘全球基层医疗青年人才计划’第二批学员招募工作，离不开各位的支持与配合。今天我们的主要任务，是对收到的387份申请资料进行初步筛选，选出200份进入复审环节。筛选标准还是和第一批一样，重点关注学员的基层医疗工作经验、专业能力和职业素养，同时兼顾不同国家和地区的代表性。”
陆泽言接着补充：“为了提高效率，我们按照地区分成了五个小组，每个小组由一位联盟部门负责人和一位海外合作伙伴组成，大家通过线上线下结合的方式进行筛选，每小时汇总一次筛选结果。如果遇到有争议的申请资料，我们再集体讨论决定。”
随着陆泽言的话音落下，初审会正式开始。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了翻页声和轻声的讨论声。念宝和陆泽言分到了非洲组，和他们一组的是玛丽。三人通过视频连线，逐份查看非洲地区的学员申请资料。
“这个叫阿莫的姑娘，来自坦桑尼亚的乡村医疗站，工作了三年，主要负责儿童疫苗接种和常见病诊疗，还自己编写了当地语言的健康宣教手册，”玛丽的声音从屏幕里传来，带着几分兴奋，“我去她工作的医疗站考察过，那里条件特别艰苦，没有固定的诊疗室，她就背着药箱走村串户，不管刮风下雨都从没间断过。”
念宝仔细看着阿莫的申请资料，照片里的姑娘穿着洗得发白的白大褂，扎着简单的马尾辫，站在一间简陋的茅草屋前，手里拿着一个装满疫苗的冷藏箱，脸上带着朴实的笑容。资料里还附了几张她走村串户的照片——有的是在泥泞的小路上行走，有的是在村民家里给孩子接种疫苗，还有的是在田间地头给农民讲解健康知识。“这个姑娘的基层经验很丰富，职业素养也很好，”念宝说，“可以直接进入复审。”
陆泽言在阿莫的资料上贴上一个红色的标签，又拿起下一份资料：“这个叫卡姆的小伙子，玛丽你应该很熟悉吧？去年索马里霍乱救援，他表现很突出。”
“当然熟悉！”玛丽笑着说，“卡姆是我们当地医疗站的骨干，不仅专业能力强，还特别有责任心。有一次，他为了给一个偏远村庄的老人送急救药，冒着暴雨走了四个小时的山路，到达村庄时全身都湿透了，却第一时间给老人喂了药。”
念宝和陆泽言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认可。“卡姆的资料很完整，救援经历也很亮眼，”陆泽言说，“把他的资料标记为重点，复审时可以考虑作为非洲组的代表学员。”
时间在忙碌中悄然流逝，转眼间就到了中午十二点。各小组陆续汇总了筛选结果，一共选出了203份进入复审的申请资料，比原定的200份多了3份。“这3份资料都很优秀，”念宝看着汇总表说，“既然都符合筛选标准，那就都进入复审吧，正好可以给第二批学员多留几个名额。”
大家纷纷表示同意，初审会在一片轻松的氛围中结束。走出会议室时，阳光已经升到了头顶，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进来，温暖而明亮。陆泽言看了眼手表，对念宝说：“已经十二点多了，我们去食堂吃饭吧，今天食堂有你喜欢的糖醋排骨。”
两人刚走到食堂门口，就看到培训部的王涛拿着一个笔记本跑过来：“李主席，陆主任，等一下！刚才初审会结束后，我收到了一份来自叙利亚的申请资料，是当地的一个医疗志愿者，叫阿卜杜拉，因为战乱，他的申请资料迟到了两天，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，让他参加初审？”
念宝接过申请资料，快速翻看着。阿卜杜拉今年26岁，在叙利亚的一个难民营里做医疗志愿者，已经工作了四年，主要负责创伤救治和传染病防控。资料里附了很多他在难民营工作的照片——有的是在简陋的帐篷里给伤员做手术，有的是在高温下给难民营的居民分发口罩和消毒液，还有的是在烛光下整理患者的病历，因为难民营经常停电，他只能用蜡烛照明。
“这个孩子太不容易了，”念宝的声音有些沙哑，“战乱地区的基层医疗工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艰难，他能坚持四年，已经很了不起了。陆泽言，你觉得呢？”
陆泽言接过资料，仔细看了一遍，又翻到阿卜杜拉的个人陈述部分。里面写着：“我见过太多因为没有医生、没有药品而失去生命的人，我想成为一名优秀的基层医生，用自己的双手守护更多人的生命。我知道我的条件可能不如其他申请人，但我愿意付出比别人多十倍、百倍的努力，去学习、去成长。”
“给他一个机会吧，”陆泽言抬头看向念宝，眼里满是坚定，“我们的计划本来就是为了帮助更多有需要的基层医生，不能因为资料迟到就把他拒之门外。下午我和玛丽、拉吉夫他们再视频沟通一下，把他的资料加进复审名单里。”
念宝点点头，把资料递给王涛：“你把阿卜杜拉的资料整理一下，下午送到我办公室，我亲自审核。”
食堂里，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。陆泽言给念宝端了一份糖醋排骨，又盛了一碗番茄蛋汤，放在她面前：“快吃吧，糖醋排骨刚出锅，还热乎着。”他自己则端了一份青菜和一份红烧肉，坐在念宝对面，时不时给她夹一块排骨。
“下午除了审核阿卜杜拉的资料，还要制定复审的面试流程，”念宝一边吃着排骨，一边说，“面试采用视频面试的方式，每个学员面试时间控制在十五分钟，面试官由我们和海外合作伙伴共同组成，确保公平公正。”
“嗯，我已经让陈悦整理了第一批学员的面试问题，下午我们一起修改一下，增加一些关于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处理的问题，”陆泽言说，“现在全球的公共卫生形势比较复杂，基层医生需要具备应对突发情况的能力。”
正说着，念宝的手机响了，是母亲张秀兰打来的。“喂，妈，”念宝接起电话，“我们正在食堂吃饭呢，今天食堂有糖醋排骨，可好吃了。”
“好吃就多吃点，”张秀兰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，带着熟悉的关切，“今天上午我去菜市场，看到有新鲜的草莓，给你们买了两斤，放在冰箱里了，你们晚上回来吃。对了，你爸昨天钓了几条鲫鱼，我晚上给你们做鲫鱼豆腐汤，补补身子。”
“好，谢谢妈，”念宝笑着说，“我们晚上下班就回去，不用等我们吃饭，您和爸早点吃。”
挂了电话，陆泽言看着念宝脸上的笑容，眼里满是温柔：“妈又给我们买草莓了？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草莓，每次草莓熟了，妈都会给你买很多，放在冰箱里冻着，让你慢慢吃。”
“是啊，”念宝点点头，眼里带着怀念，“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，草莓算是稀罕水果，只有过年或者我生日的时候，妈才会给我买。有一次我发烧，特别想吃草莓，妈冒着大雪去镇上的水果店，跑了三家才买到，回来的时候鞋子和裤脚都湿透了，却还笑着说‘幸好买到了’。”
陆泽言握住念宝的手，轻声说：“以后我每年都给你买草莓，让你吃个够。等忙完这阵子，我们去草莓园自己摘，肯定比买的新鲜。”
念宝笑着点头，心里满是幸福。
下午两点，念宝和陆泽言回到办公室，开始忙碌起来。念宝负责审核阿卜杜拉的资料，陆泽言则忙着修改面试问题。办公室里很安静，只有键盘敲击声和纸张翻动声。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办公桌上，照亮了桌上的资料和两人专注的脸庞。
念宝仔细审核着阿卜杜拉的资料，发现他不仅有丰富的创伤救治经验，还自学了中文和英文，能熟练地进行双语交流。他的个人陈述里，还提到了对中国基层医疗模式的向往，希望能学习中国的经验，回到叙利亚后帮助更多的人。“这个孩子不仅有责任心，还很有上进心，”念宝心里暗暗想，“一定要让他通过复审，给他一个学习的机会。”
审核完资料，念宝走到陆泽言身边，看着他电脑屏幕上的面试问题：“这些问题很全面，涵盖了专业知识、实践经验和职业规划，不过可以再增加一些关于团队协作的问题，基层医疗工作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，需要和团队成员密切配合。”
“我也是这么想的，”陆泽言点点头，“刚才玛丽发消息说，卡姆在团队协作方面表现特别突出，上次索马里救援，他主动协调当地志愿者和我们的医疗队，解决了很多沟通上的问题。所以在面试时，要重点考察学员的团队协作能力。”
两人一起修改着面试问题，时不时交流几句。不知不觉间，就到了下午四点。陆泽言拿起手机，给玛丽、拉吉夫他们发了视频会议邀请，商量阿卜杜拉的资料审核问题。
视频会议开始后，陆泽言把阿卜杜拉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，又把资料发给了大家。玛丽看完资料后，率先发言：“我支持阿卜杜拉进入复审，战乱地区的基层医生太需要学习的机会了，他的经验对其他学员也很有借鉴意义。”
拉吉夫也表示同意：“我觉得可以，我们的计划应该包容更多有需要的人，阿卜杜拉的经历很宝贵，相信他能在培训中收获很多，也能给其他学员带来不一样的启发。”
大家一致同意将阿卜杜拉的资料加进复审名单里，视频会议在轻松的氛围中结束。
傍晚六点，念宝和陆泽言收拾好东西，准备回家。走出办公楼时，夕阳已经西下，天空被染成了淡淡的橘红色。路边的玉兰花已经开了，洁白的花瓣在夕阳的映衬下，显得格外美丽。陆泽言牵着念宝的手，慢慢走在人行道上，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时光。
“今天忙了一天，终于把初审的事情搞定了，”念宝轻声说，“接下来就是复审和面试，估计又要忙一阵子了。”
“没关系，忙完这阵子，我们就去青岛看海，”陆泽言笑着说，“我已经查好了，青岛的樱花四月中旬就开了，我们可以去中山公园看樱花，去海边散步，好好放松一下。”
念宝点点头，眼里满是期待。她转头看向陆泽言，发现他的侧脸在夕阳的映衬下，显得格外温柔。她想起两人一起走过的这些年——从最初的同事到现在的伴侣，从国内的基层医疗到全球的健康守护，每一步都充满了挑战，却也充满了温暖与感动。
回到家时，张秀兰正在厨房忙碌，锅里炖着鲫鱼豆腐汤，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。李兴荣坐在客厅里，手里拿着一份报纸，看到他们回来，立刻放下报纸，笑着说：“回来了？快坐，我刚泡好的茶，你们尝尝。”
念宝和陆泽言放下东西，走到厨房门口，看着张秀兰忙碌的身影。“妈，我们来帮你吧？”念宝说。
“不用，你们坐着休息就行，马上就好。”张秀兰笑着说，“今天买的鲫鱼特别新鲜，炖出来的汤肯定好喝。”
不一会儿，张秀兰就端着几道菜走出厨房——鲫鱼豆腐汤、红烧肉、炒青菜、番茄炒蛋，都是念宝和陆泽言爱吃的。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，一边吃着饭，一边聊着天。
“今天初审会顺利吗？”李兴荣问。
“顺利，选出了204份进入复审的资料，比预计的多了4份，”念宝回答道，“其中有一个来自叙利亚的学员，因为战乱，资料迟到了两天，我们特意给他加了个名额，希望能给战乱地区的基层医生多一个学习的机会。”
“做得好，”李兴荣点点头，“基层医疗本来就是为了帮助更多有需要的人，不能因为一些客观原因就把他们拒之门外。你们以后在工作中，也要多关注这些困难地区的医生和患者，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他们。”
“我们会的，爸。”陆泽言回答道。
晚饭后，念宝和陆泽言坐在院子里，看着天上的星星。院子里的玉兰花已经开了不少，洁白的花瓣在月光的映衬下，显得格外美丽。张秀兰端来一盘洗好的草莓，放在石桌上：“快尝尝，今天刚买的，可甜了。”
念宝拿起一颗草莓，放进嘴里，清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，是熟悉的味道。她靠在陆泽言的肩膀上，看着天上的星星，心里满是踏实的幸福。
“泽言，你说我们的计划能帮助多少基层医生？”念宝轻声问。
“不知道，”陆泽言握住她的手，轻声说，“但我知道，每多帮助一个基层医生，就会有更多的人得到健康的守护。就像我们在尼泊尔建的研究中心，虽然只能帮助当地的孩子，但只要能让一个孩子健康成长，我们的努力就没有白费。”
念宝点点头，心里更加坚定。她知道，基层医疗的道路没有终点，未来还有很多挑战，但只要有陆泽言在身边，有家人的支持，有像阿米拉、卡姆、阿卜杜拉这样有梦想的基层医生，她就会一直走下去，用自己的初心和大爱，守护每一个生命，照亮每一段医途。
月光洒在院子里，温柔而明亮，照亮了两人紧握的双手，也照亮了他们前行的道路。未来的日子里，他们会继续携手同行，让“健康丝绸之路”的种子在更多的地方生根发芽，让基层医疗的新苗长成茂密的森林，为更多的人带来健康与希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