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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看来我的时间,便也到此为止了。”罗盘被帕姆郑重地交到星的手中,“墨子彦”的身形也开始逐渐消散。

“【虚无】可以是【存在】的底色,也可以是自灭的温床。黄泉驻守着两者的边界,以红色的刀光阻止所有行将自灭的人。”

“【记忆】可以是铭记初心的锚点,也可以是欺骗与迷惑的牢笼,至今仍有人在其中迷失。”

“【欢愉】可以是心中最纯真的自我,也可以成为由欲望编织的巨兽,阿哈笑看众生,以此为乐。”

“至于【开拓】……”

“行于理想的航船,指引方向的灯塔。愿你冲破这世间的至暗,开辟最绚烂的未来!”

“墨子彦”最后的力量将帕姆送回了列车,也将星送到了那仅剩的梦境狭间。

……

“终于……”看到星成功清醒了过来,洛璃等人微微松了一口气。

“南宫音姐姐的琴声只能堪堪维持这片清醒之地,我们需要一个声音,一个意志,去叫醒更多的人。”

“洛璃,哪怕真相被告知,恐怕人们这次也不愿醒来了。”只有经历过【欢愉】之梦,才能理解其诱惑力,星已经准备好独自去面对席德。

现在恐怕只有正面击败创造梦境之人,才能真正将所有人唤醒。

“总得试一试,”洛璃的目光坚定而又执着,“那个愚者善用人性来算计所有人,那就应该让他知道玩弄人心的代价。”

“【自由】的行者永远坚信:只有人之意志,才能给这个疯癫黑暗的宇宙带来黎明的曙光,我们所有人,都会是自己人生的英雄!”

听闻洛璃此言,星瞬间明白了为何帕姆会说他们需要那枚【开拓】的罗盘。

“用这个,可以吗?”星将罗盘交予了洛璃,“我去拖住那个家伙,让他无暇顾忌梦中的事。”

“嗯,唤醒梦中的人们,就交予我们去做吧。”洛璃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
……

星提着银剑,再次来到了匹诺康尼大剧院。

席德为自己变了把椅子,正优雅地坐在舞台中央,“怎么,我亲爱的主演,对【欢愉】编织的梦境不满意吗?”

“我不知什么大道理,也不明你要让所有人沉浸梦中的目的。”星坚定地举着手中的银色长剑,“我只知道,我现在要拖住你,为想要醒来的人们赢取转机!”

说完,星不再废话,手持长剑直接冲了上去。

席德换出一柄仪式剑,不慌不忙地与星战斗起来。

与星的大开大合不同,席德一招一式都尽显优雅,仿佛在舞动一曲愉悦却又忧郁的华尔兹。他始终没有主动攻击,只是见招拆招,使用巧劲卸力。

见对方应对自如,游刃有余的样子,本来有所收敛的星加大了力度。

【毁灭】、【存护】、【同谐】、【自由】四重命途之力在体内流转,还有……在星的心中不断闪耀的【开拓】。

在阿基维利逝去后,在宇宙中一直颇为黯淡的【开拓】命途,既星穹列车重新启航后再次闪耀起应有的光辉。

“升格?不,并非升格……”席德略感惊讶之余,瞬间就明白了什么,“她得到了无主的【开拓】命途的承认,或者说,是那罗盘中所剩不多的星神遗志的承认。”

真正坚定的【开拓】,不是因为对平凡日常的厌倦,也不是所谓对未知冒险的向往。尽管命途本身并未要求,但那确实是一种牺牲,一种自我的牺牲。

为了【开拓】更多人可以真正幸福的未来,而甘愿放弃自己已得的最为贪恋的幸福。即便星自己并未意识到,但这也是哪怕在历代无名客中也足以算的上高尚的事。”

真正高尚的意志,不在于人生的成就,而是生命所作出的牺牲。世上再少有比放弃自己已有的幸福更为高尚之举。因为在最真切的愿望面前,生命本身也显得微不足惜。

令使级的能量自剑刃上爆发,星一剑贯穿了席德的心脏。

这一瞬间,星感到一阵错愕。这并非生死之斗,她也并未奔着取对方性命而去,但她没想到的是,席德竟然完全没设防。

看到星有些错愕的表情,席德故意让嘴角留下一丝鲜血,故作艰难地说:“我亲爱的主演……还真是个善良的人啊……”

“既然……我已受了这……必死……的伤……,那就……”

看到星的表情露出了愧疚的表情,转而一笑。

“让你看看最【自由】的【欢愉】!”

看到席德的身体化作无数花瓣,星瞬间明白自己上当了,立刻闪身后退一段距离。

【自由】与【欢愉】的力量在大剧院中流转起来,无数扑克、鲜花、白鸽在空中飞舞着。星能感受到,席德并未借用任何“梦”的力量,流转着的命途能量,无疑是他本就拥有的实力。

黑发少年的身形再次出现在旋涡的中心,伴随着他戴上面具的动作,左手食指上的红色彩虹石也散发着微光。

“我亲爱的主演,请你见证,于万千人格面具之下,最后而最真实的‘自我’——无面!”

一瞬间,席德原有的【欢愉】气息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,竟然是【毁灭】!

将一切不可能之物化为真实,而在席德眼中,最不存在的,就是“自我”。

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。故褪下所有面具之后,所剩下的,也不是“我”,而是“无”。若将“无”再次化为真实,便是无尽之可能。

“这个状态下,我所有的能力都是随机的,我自己都控制不了,你要小心了。”

【毁灭】的陨星应声落下,星架起长剑,以坚定的【存护】挡住了这一击。但很快,【虚无】的触手自地面飞出,星敏捷地闪身,避免被【虚无】的力量沾染。

在闪身时的空中,星向着席德挥出一道剑光。因为这个状态下的席德无法控制自己的能力,甚至无法控制自己,直接受了这一击。

他身上的伤口迅速愈合,随机到的是【丰饶】。

“看来我运气还不错。”席德戏谑地一笑,“诶,能动了,随机到【自由】了呢,这次行动可以自己选择了,那就用这个好了。”

席德手上出现了一副弓箭,“蕴含因果律的必中【巡猎】之箭,这一击只能防守哦。”

必中的风暴之箭光速射出,星防守不及,只能以剑身堪堪格挡,整个人都被爆发的光箭击飞。

“可恶,在这样下去,要落入下风了。”星咬了咬牙。而且这个家伙完全没把战斗当回事,这样嬉皮笑脸的对手,要比仙舟的孽龙更加棘手。

……

在唯一清醒的梦境狭间,南宫音以【开拓】的罗盘所蕴含的意志,重新演奏起来。

【开拓】的乐声开始向梦中渗透,试图唤醒每一个沉湎于梦境之人。

而正如星所预料,大部分人并不愿意醒来。

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,所以【开拓】之声也没有在这些人的梦里过多停留。

而愿意醒来的一些人中,还有很多人本身在现实中就是坐享荣华之人,他们也不会为星提供什么帮助,只是像个看客一样“事不关己,高高挂起”,坐等事情的结束。

在南宫音的努力下,列车组的众人、知更鸟、波提欧和个别巡海游侠也醒了过来。

“还是不行,【欢愉】之力隔绝了我的感知,我没法找到星的位置。”第三次尝试后,洛璃还是没有办法感知到正与席德战斗的星。

“那怎么办?咱们决不能让星独自面对那个家伙!”三月七的心情焦急无比。

“小三月,稍微冷静一点,或许我们能找到星。”姬子想到了什么,看向了自己埋着界域定锚芯片的手腕。

“姬子,你的意思是……”瓦尔特也想到了,“虽然从来没使用过直接传送到伙伴的身边的功能,但子彦应该是预想过会发生类似的情况。”

“小三月,丹恒,白珩,准备好了吗?用界域定锚的芯片直接传送到星的身边。”

列车组众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这里。

“看来,他们应该是用了某种我们不了解的方式。无名客间的羁绊真是让人动容。”看着这一幕,黑天鹅不由得感叹道。

“南宫音姐姐、阿拉什,我们也不能就这样等着被拯救。阻挡我们的感知,不让我们与外界沟通,使我们与共和国失联,这些理由已经够充分了!”洛璃略显气愤地说道。

“你是想……”阿拉什略有所思。

“作为自由理想共和国的人民,当我们在外觉得自己的人身安全收到严重威胁且无法解决的时候,我们有权利这样做。”

“行吧。我不介意……”南宫音取下了自己的彩虹石。

“既然两位女士都这样觉得,我也没理由拒绝。”

三枚彩虹石聚在一起,如星辰般闪烁起来。

……

“星,你没事吧。”独自的持久战还是让星受了一些伤,白珩到的第一件事,就是用【丰饶】的力量给星疗伤。

“有我们在,你这个坏家伙别想再欺负星了!”三月七气鼓鼓地挡在星的身前。

“他的能力……简直……”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形容。

随机模拟出各种命途的能力,每一种都不输令使级……【自由】和【欢愉】的双令使,也太不讲道理了。

“好混乱……”对命途能量最敏感的白珩第一时间察觉到,席德在这个状态下的诡异。她直接弯弓搭箭,一箭向席德射去。

席德硬接了这一箭。但白珩的一箭岂是那么好挡的,这一箭击碎了席德身前的【存护】之盾,贯穿了他的肩膀,直接将他的身形炸碎。

“随机到的【存护】不允许我闪躲,看来我的运气开始下降了。”席德的身形重新凝聚,不同的是,他已经是一副重伤的模样。

白珩的箭精准的命中了席德身上命途能量流转通路的一个交汇点,“无面”的状态竟然被一箭打破了。

“白珩,你……好厉害。”星发自内心地感叹道。

“星,一股脑地攻击容易落入对方的节奏中,特别是对敌这种混乱的敌人。”白珩回应道。

“看来,白珩小姐很清楚我的弱点呢。”席德依然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。

“以【记忆】为质料,以【欢愉】为枷锁,编织将人们囚于原地的牢笼。哪怕名为实现愿望,也无法掩盖你断绝人们原有未来的事实!”白珩一语道出席德所编织梦境的本质。

“原有的未来,哈哈哈哈哈,真是可笑。那倘若所谓‘未来’是一片黑暗,也该任由他们堕入其中吗?”

“普通人一生都无法实现的愿望,无法过上的生活,我在梦里让他们实现了,有什么不可的?”席德摊了摊手,“在这个世界上,很多人甚至根本没有你所谓的‘未来’。难道就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泥泞中腐烂吗?”

“可你自己不可能不清楚,梦境在怎么逼真,也终究是梦。用谎言实现人们的愿望,最后落得的,只会是一场空。”姬子反驳道。

“真的也好,假的也好,各位无名客,我只想问,难道你们各自的梦中收获的感情难道不是真实的吗?”席德反问道,“道不同,不相为谋。我们不必在理念上多做争执了。祂应允的道路,从来不止一条。”

“不过,这场戏剧中,主演星小姐一直拖延着我,撑到伙伴的醒来,而她的伙伴白珩小姐一箭破了大反派的最强形态,是你们赢了。而高潮已过,我也该退场了呢,不然会很狼狈的。”

正当席德准备以一个优雅的姿势解除他设下的梦境,落幕退场的时候,脸色突然一变。

“好像……没法按计划行事了。”

前所未有的强悍【自由】命途能量在阿斯德纳星系汇聚,一柄巨大的长枪出现在宇宙空间中,枪尖直指正准备退场的席德。而除了席德之外,剩下的人们虽然震惊于这力量的强大,却并未从中感到威胁。

“上官灵……我在匹诺康尼做的事也没惹到她吧……等等,那三个共和国的家伙……不是,心胸这么狭窄的吗?????”席德的心里冒出一堆问号。

而【自由】命途能量凝聚的长枪可不会管席德丰富的心理活动,在凝聚完成的一瞬间立刻落下,在将席德不知轰飞到宇宙的哪个旮旯的同时,“安全无公害”地以阿斯德纳星系为中心,震慑了周围的无数星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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