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章 晨光窥醒与夜抱藏甜
陆承骁手能动的第二天，阳光把小院晒得暖融融的。沈砚之去灶房煮药时，村里的几个孩子揣着糖糕跑进来，趴在床边小声喊：“陆先生，你快醒呀，我们带了糖给你吃。”
他原本没放在心上，只叮嘱孩子们别碰暖炉，就转身去看药火。可没一会儿，就听见最小的孩子发出一声轻呼，又赶紧捂住嘴，踮着脚跑过来拉他的衣角：“沈先生！沈先生！陆先生……陆先生睁眼了！”
沈砚之手里的药勺“当啷”一声掉在锅里，滚烫的药汁溅到手上，他却顾不上疼，几乎是踉跄着冲进里屋——陆承骁还躺在床上，眼睫垂着，像是刚才的动静只是错觉。孩子们你推我搡地挤在门口，小声说：“真的！我们看见陆先生的眼睛动了，还看了我们一眼呢！”
沈砚之蹲在床边，伸手摸了摸陆承骁的眼皮，还是温热的，可那双眼睛依旧紧闭着，没有一点要睁开的迹象。他心里的期待像被浇了点冷水，却还是笑着摸了摸孩子们的头：“谢谢你们呀，可能是陆先生听见你们说话，想醒了呢。”
孩子们对视一眼，忽然凑到他耳边小声说：“沈先生，我们不告诉别人，等陆先生真醒了，给你个惊喜！”说完，就像一群小麻雀似的，揣着糖糕跑远了，跑出门时还不忘回头喊：“沈先生，我们明天再来看陆先生！”
沈砚之看着他们的背影，又低头看了看陆承骁，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——或许孩子们没看错，他真的快醒了。
到了晚上，暖炉烧得正旺，空气里飘着刚晒过的棉花香。沈砚之坐在床边叠衣服，都是陆承骁的旧衣，洗得发白却干净，他叠得整整齐齐，想着等陆承骁醒了，就能直接穿。叠到那件补过的夹袄时，他忽然想起补衣服时戳破的指尖，忍不住笑了笑——当时还怕陆承骁嫌针脚丑，现在只盼着他能早点穿上。
就在这时，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，紧接着，一双温热的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腰。
沈砚之的动作瞬间僵住，手里的夹袄“啪嗒”掉在腿上。那双手带着点刚醒的无力，却牢牢地圈着他的腰，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，烫得他心口发颤。他不敢回头，怕只是自己的幻觉，可耳边却传来熟悉的声音，带着点刚醒的沙哑，像羽毛似的拂过耳畔：“砚之……”
这一声，让沈砚之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。他猛地转过身，撞进陆承骁的怀里——陆承骁已经坐了起来，靠在床头，脸色还有点苍白，却睁着眼睛，眼神清亮地看着他，嘴角带着点浅浅的笑。
“承骁……你醒了？”沈砚之的声音发颤，伸手去摸陆承骁的脸，指尖碰到温热的皮肤时，才敢相信这不是梦。
陆承骁没说话，只是收紧手臂，把他更紧地搂进怀里。下巴抵在他的发顶，鼻尖蹭着他的头发，呼吸里带着熟悉的气息：“嗯，醒了。让你等久了。”
沈砚之埋在他怀里，眼泪掉得更凶，却笑着说：“不长……我等得起。”他伸手环住陆承骁的脖子，抬头看向他——陆承骁的眼底还带着点未褪尽的疲惫，却满是温柔，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，像要把这一百多天的空缺都补回来。
陆承骁低头，吻掉他脸上的眼泪，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他。眼泪是咸的，可吻却带着点甜，混着他身上的草药香，让沈砚之的心像被泡在温水里，又软又暖。他主动凑上去，吻住陆承骁的唇，带着点急切，又带着点小心翼翼——这是他盼了一百多天的吻，终于等到了。
吻了一会儿，陆承骁才轻轻放开他，指尖摩挲着他的脸颊：“手怎么了？”他看见沈砚之手上的疤痕，是上次采草药时被砍伤的，还有补衣服时戳破的小伤口，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。
“没事，都好了。”沈砚之笑着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腰上，“你醒了就好，比什么都好。”他想起白天孩子们的话，又补充道，“今天孩子们来看你，说看见你睁眼了，还跟我保密，想给我惊喜呢。”
陆承骁笑了，眼底的疲惫散了些：“听见他们说话了，还听见你跟我说……要一起堆雪人。”他顿了顿，收紧手臂，把脸埋在沈砚之的颈窝，声音带着点后怕，“以后再也不跟你分开了，去哪都带着你。”
沈砚之靠在他怀里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，感受着腰上温热的手，心里满是踏实。暖炉的光映着两人交握的手，窗外的雪还没化，可屋里却暖得像春天。
“好。”他轻声说，手指缠着陆承骁的手指，“以后我们一起摘草莓，一起挖春笋，一起堆雪人，一起过每一个年。”
陆承骁低头，又吻了吻他的额头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：“嗯，都听你的。”
夜色渐深，暖炉里的炭还在烧，发出细微的“噼啪”声。两人靠在床头，手握着手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——聊他昏迷时的事，聊村里的热闹，聊以后的日子。没有惊天动地的话，只有细碎的温柔，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让人安心。
沈砚之知道，这场漫长的等待，终于有了最好的结局。而他们的日子，会像院里的桃树，等到来年春天，又会开满繁花，甜得让人舍不得错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