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夜安眠,萧飞羽神清气爽。简单洗漱一番,便与同样精神奕奕的白云溪一同出门,开始了他们在开运城的正式探索之旅。
商业区的繁华与新奇,昨天只是惊鸿一瞥。今日两人放慢脚步,如同寻常游客般,沿着主街和各个特色巷道闲逛起来。
他们品尝了天工阁旗下“巧手坊”出品的、用阵法恒温烘焙的“灵纹酥”,酥脆的外皮上天然形成微型聚灵阵纹,咬一口灵气四溢;也尝试了百草堂推出的“百草蜜酿”,据说用上百种灵花蜜调配,口感清甜,对调理经脉有微弱好处。
甚至还在一个路边摊,买了两个据说能模仿简单法术效果的“戏法糖果”,萧飞羽舔了一口,糖球立刻在他指尖冒出一点小小的、毫无杀伤力的火苗,把他逗乐了。
“这开运城,连吃的玩的都这么有‘技术含量’。”萧飞羽一边嚼着灵纹酥,一边感慨。
白云溪也难得地放松下来,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:“是啊,这里总能找到些新奇玩意儿。我上次来还是几百年前随师尊参加一次交流会,那时虽然也繁华,但远没有现在这么……花样百出。”
两人逛了大半天,享受了一番迥异于流云城的“仙侠都市”风情,同时也不忘正事。
午后,他们根据昨日打听到的线索,找到了开运城乃至天界都颇有名气的信息交易场所——“天行阁”。
天行阁的建筑风格颇为低调,是一座灰黑色的塔楼,门口没有任何炫目的光影招牌,只有一块简单的牌匾。但进出之人无不气息沉稳,神色匆匆,显然都是来此买卖重要信息的。
踏入阁内,内部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大,显然是用了高明的空间拓展阵法。一个个独立的隔间如同蜂巢般排列,私密性极好。
萧飞羽直接要了一个最高规格的隔间,接待他们的是一位面无表情、气息内敛的老者,看不出具体修为。
“虚空母金、混沌息壤、时光砂砾……”萧飞羽报出材料名称,“关于这三样东西的线索、出处、获取方式,任何相关信息,我都要,价格好说。”
老者古井无波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,似乎诧异于萧飞羽需求的冷僻。他没有多问,只是点了点头:“请稍候。”
片刻后,老者返回,手中拿着三枚颜色不同的玉简。
“关于‘虚空母金’,本阁有详细记载。”老者将一枚青色玉简放在桌上,“此物出产于东南方向,约一百三十万里之外的‘陨星海’深处。百万年前,曾有域外陨星坠落于此,撞击之力撕裂空间,形成了一片方圆千里、空间裂缝密布的危险海域。陨星核心的奇异金属矿脉,在漫长岁月中受紊乱空间之力侵染、改造,逐渐演化为‘虚空母金’。此物极难采集,需精通空间法则,且要承受空间裂缝的威胁和海底高压。此条信息,售价五千上品灵石。”
萧飞羽心中一动,与自己猜测的差不多。他点了点头,示意老者继续。
“至于‘混沌息壤’……”老者拿起一枚土黄色玉简,“此物并非天然生成,而是‘天工阁’以秘法,采集混沌边缘的原始气息,混合数十种珍稀灵土,经特殊阵法蕴养百年以上,方有可能炼制出指甲盖大小的一点。产量极低,用途不明,被视为天工阁内部最高等级的战略储备材料之一。只对阁内长老、核心弟子以及为天工阁做出过重大贡献的外人开放换购权限,且需要极高的贡献点。外人基本无法通过正常渠道获取。此条信息,售价三千上品灵石。”
萧飞羽眉头微皱。这倒是有点麻烦。天工阁能在这开运城混得风生水起,甚至参与城市管理,底蕴绝对深厚,恐怕有圣人级的老怪物坐镇。硬抢风险太大,他这魔尊三转的修为,在天界外围可以横着走,但在这种核心大城的顶级势力老巢里搞事,一旦被缠住,引来围攻,还真有可能阴沟里翻船。
“最后,‘时光砂砾’……”老者拿起第三枚银白色玉简,摇了摇头,“此物名讳,本阁仅有零星记载于某些极其古老、语焉不详的残篇之中,提及可能与传说中的‘时间秘境’或‘时空乱流’有关,但没有任何确切实证的地点、特性或获取方式。此条信息……价值有限,若客人想要,算作附赠。”
果然……萧飞羽心中暗叹。看来想要集齐所有材料,非深入天界核心区域不可。眼下,还是先搞定能在开运城附近解决的两样。
“虚空母金和混沌息壤的信息,我要了。”萧飞羽爽快地付了八千上品灵石,接过两枚玉简,那枚银白色玉简也一并给了他。
离开天行阁,萧飞羽与白云溪找了间清静的茶楼坐下。
“虚空母金在陨星海,虽然危险,但以我的能力,取得应该不难。”萧飞羽分析道,“麻烦的是混沌息壤。天工阁内部管控极严,强抢不可取……”
白云溪也蹙着秀眉:“天工阁势力庞大,规矩森严。想通过正常途径获得换购权限,要么加入天工阁成为核心成员,要么……为天工阁做出重大贡献。前者耗时太久,后者……机会渺茫。”
萧飞羽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,思索片刻,眼中闪过一丝精光:“或许……可以从他们的‘技术’入手。天工阁以机关术与阵法结合闻名,若我能拿出让他们都心动的、更先进的机关术或阵法理念,或许能换取一些贡献点,甚至直接交易?”
“这……有可能吗?”白云溪有些怀疑。天工阁在此道钻研无数年,底蕴何其深厚,逍遥道友的阵法造诣虽高,但想在这方面折服天工阁,谈何容易?
“不试试怎么知道?”萧飞羽反而来了兴致。他好歹现实里也是个接受过现代教育的穿越者,脑子里别的不多,各种奇奇怪怪的“理论”和“创意”还是有一些的,配合上他魔尊级的见识和阵法功底,搞点“跨时代”的“黑科技”概念出来,未必不能唬住人。
“走,我们先去买点机关术的入门资料。”萧飞羽起身,雷厉风行。
两人很快在商业区找到一家规模颇大的书店,里面售卖各种功法、法术、技艺的玉简。萧飞羽直奔“机关术”分类区域,也不挑拣,直接将从基础理论到中级应用的十几枚玉简一扫而空,花费了数百上品灵石。
“白姑娘,接下来我可能要闭关研究一阵。”走出书店,萧飞羽对白云溪道,“这混沌息壤的获取,或许就得着落在这机关术上了。你先自己在城里逛逛,熟悉一下,毕竟几百年变化不小。”
白云溪理解地点点头,她也看出萧飞羽此刻满脑子都是新想法,需要安静消化。而且,她对开运城的新鲜感也确实被勾了起来。
“好,逍遥道友安心研究便是。我也正好逛逛,看看这些年开运城又多了哪些新奇去处。”白云溪笑道。
两人在街口分别,萧飞羽径直返回栖霞山洞府,而白云溪则带着几分期待,走向了另一条繁华的街道。
回到洞府,开启禁制,萧飞羽迫不及待地将所有机关术玉简摊在静室的桌案上。他首先拿起一枚标注着“《机关术基础通论》”的玉简,贴向额头。
然而,神识刚探入,大量信息涌入脑海的同时,萧飞羽感觉到玉简内部传来一声轻微的“咔嚓”声。
他放下玉简,只见原本温润的玉质表面,已然出现了几道细微的裂痕,灵光也黯淡了下去。
“一次性的?防拷贝措施做得挺到位啊。”萧飞羽撇撇嘴,有些心疼那几百灵石。不过转念一想,这种知识垄断的手段在哪个世界都一样。
不再耽搁,他集中精神,快速吸收着玉简中的知识。这些入门到中级的机关术信息,涵盖材料学、能量传导、机械结构设计、基础符文嵌合、简单的智能控制等,信息量颇为庞大。
若是换做一个毫无基础的修士,想要吃透这些,没个十年八年苦功根本不可能。但萧飞羽是谁?魔尊神魂,过目不忘,理解力和推演能力更是恐怖。加上他本身阵法造诣极高,触类旁通,许多原理一看便知。
仅仅一个多时辰,桌案上那十几枚玉简便已全部化为齑粉。而萧飞羽,也已经将其中包含的知识消化了七七八八,脑海中构建起了一个相对完整的“天界机关术”理论框架。
“有点意思……能量核心、传动结构、功能模块、控制符文……虽然细节上还有很多可以优化的地方,但基本框架已经相当成熟了。尤其是将阵法符文与机械结构深度嵌合的思路,很有启发性。”萧飞羽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,感觉思路被打开了。
“如果结合现实里的某些概念,比如模块化设计、标准化接口、更高效的能量转换阵法、甚至是初步的“逻辑判断”和“学习反馈”阵法……是不是能搞出点更厉害的东西?”
他越想越觉得有戏,立刻就想从储物戒里翻出些材料,进行初步的实践验证。
就在他刚把手伸向储物戒,沉浸在“魔尊重工”的美好蓝图里时,腰间那枚与白云溪联络的通讯玉符,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,并且发出刺耳的嗡鸣!
萧飞羽眉头一皱,拿起玉符。白云溪的声音从中传出,不复往日的温婉从容,而是充满了急促、惊慌,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的颤抖:
“逍遥!我……我在‘百艺街’……快!速来救我!”
声音戛然而止,通讯似乎被强行切断或干扰了。
萧飞羽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眼中寒光一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