伊斯坦布尔的清晨被博斯普鲁斯海峡的雾气笼罩，老城区的宣礼塔在朦胧中勾勒出锯齿状的天际线。施耐德带领的监控小组藏身于古董店斜对面的公寓楼内，通过高倍红外望远镜紧盯目标。这家名为“东方秘宝”的古董店门面低调，雕花木门紧闭，橱窗里陈列着拜占庭时期的金币和奥斯曼帝国的银器，看上去与老城区无数家古董店别无二致。
“李哥，古董店每天上午十点开门，晚上七点关门，店员只有两个中年男人，看体态像是退役的安保人员。”施耐德对着加密对讲机说道，画面同步传输到李鄞的笔记本电脑上，“我们观察到每天下午三点左右，会有一辆黑色奔驰SUV停在后门，送来一个密封的保险箱，半小时后空箱被取走。”
李鄞指尖在触控板上滑动，屏幕上立即弹出古董店的三维结构模型，地下一层用红色高亮标注：“幺幺柒分析了古董店近三个月的电力数据，地下密室的空调和服务器每天24小时运行，用电量是地面店铺的三倍。而且后门的承重结构经过特殊加固，足以承受重型设备进出，应该是密室的主要通道。”
陈宇凑过来看着屏幕上的热力图：“这么说‘鲨鱼’大概率藏在地下？可我们怎么确定他具体什么时候会离开？万一他提前转移，我们就错过机会了。”
“不会。”李鄞调出私人飞机的飞行计划，“幺幺柒破解了土耳其民航局的内部系统，‘鲨鱼’租用的湾流G650已经报备了后天上午十点的起飞计划，目的地是也门萨那国际机场。而且他的比特币钱包在昨天有一笔大额转账，流向了一家也门的私人安保公司，应该是提前安排了接应。”
话音刚落，屏幕上突然弹出一串红色预警代码。李鄞眼神一凝，快速敲击键盘：“怎么回事？”
“是古董店的网络出现异常波动。”陈宇盯着数据流说道，“他们的内部网络突然断开了与外界的所有连接，包括暗网节点。”
李鄞眉头紧锁，幺幺柒的分析结果已实时推送：“不是故障，是人为切断。‘鲨鱼’可能察觉到了异常，正在启动应急方案。施耐德，立即加大监控力度，重点关注后门的车辆动向，一旦有人员或设备转移，马上汇报。”
施耐德那边迅速响应：“收到，我们已经安排了两组人员潜伏在后门小巷，无人机也已升空，全程监控。”
接下来的十几个小时，古董店异常平静。店员正常开门营业，顾客寥寥无几，下午三点的保险箱交接也如期进行，一切似乎都在按部就班。但李鄞知道，这种平静背后很可能暗藏杀机。幺幺柒持续扫描着周边五公里范围内的无线电信号，发现有三个未知频率的信号源在古董店周边徘徊，信号特征与军用级加密通信设备高度吻合。
“‘鲨鱼’在布置警戒。”李鄞脸色凝重，“这些信号源应该是他的外围安保，正在对周边环境进行排查。幺幺柒已经破解了他们的通信密码，正在监听。”
耳机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土耳其语对话，经过幺幺柒的实时翻译，核心信息逐渐清晰：“鲨鱼”怀疑计划泄露，决定提前一天撤离，今晚十点从古董店后门出发，乘坐直升机前往郊区的私人机场，再转乘私人飞机前往也门。
“果然要变卦。”陈宇攥紧拳头，“我们现在怎么办？要不要提前行动？”
李鄞沉思片刻，快速做出部署：“通知土耳其警方，立即封锁古董店周边三条街区，实施交通管制，理由是排查安全隐患，避免打草惊蛇。施耐德，你带领突击小组提前潜入后门小巷，等待时机。我和陈宇前往郊区机场，配合土耳其空军准备拦截直升机。”
“拦截直升机？”陈宇有些担忧，“这会不会违反国际法？而且‘鲨鱼’的直升机一旦升空，很可能会负隅顽抗。”
“放心，幺幺柒已经研究过相关法规。”李鄞调出芝加哥公约的相关条款，“根据公约规定，在涉嫌恐怖主义活动或重大犯罪的情况下，缔约国可以对民用航空器实施必要拦截，前提是避免使用武器，保障机上人员安全。土耳其空军已经同意派出两架F-16战斗机，在指定空域进行威慑拦截，迫使直升机降落在指定机场。”
夜幕降临，伊斯坦布尔老城区华灯初上，雾气逐渐消散。施耐德的突击小组已潜伏在后门小巷的阴影中，队员们身着黑色战术服，手持消音步枪，呼吸均匀。小巷深处的垃圾桶旁，一个伪装成电源盒的信号干扰器已启动，半径五百米内的无线通信都被屏蔽。
晚上九点五十分，古董店的后门突然打开，两道刺眼的车灯划破黑暗，一辆黑色防弹越野车缓缓驶出，后面紧跟着一辆装满设备的厢式货车。越野车的车窗贴着深色防爆膜，看不清里面的人员。
“目标出现，正在驶出后门。”施耐德低声汇报，手指扣在扳机上。
“不要轻举妄动。”李鄞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，“幺幺柒正在通过热成像扫描车内人员，确认‘鲨鱼’是否在其中。”
几秒钟后，扫描结果弹出：越野车前排两人，后排三人，其中一人坐在中间，体型偏瘦，与里卡多描述的“鲨鱼”特征吻合。而且此人佩戴着一款特制的加密手环，正在持续发送量子加密信号，与之前锁定的设备特征完全一致。
“确认目标，‘鲨鱼’在越野车后排中间位置。”李鄞下令，“施耐德，按计划实施拦截，注意留活口。我和陈宇已经抵达郊区机场，正在等待直升机升空。”
施耐德立即挥手，小巷两侧突然亮起强光手电，形成两道光柱直射越野车的挡风玻璃。同时，路障迅速升起，将车辆牢牢堵在中间。越野车司机反应极快，猛打方向盘试图倒车，却被后面的厢式货车挡住退路。
“下车！立即下车接受检查！”土耳其警方用土耳其语和英语交替喊话，突击队员呈扇形包抄过去。
越野车的车窗缓缓降下，后排中间的男人露出一张苍白的脸，鼻梁高挺，眼神锐利如鹰，正是“鲨鱼”。他没有丝毫慌乱，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冷笑：“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？”
话音刚落，越野车突然爆发出刺耳的轰鸣声，引擎功率瞬间提升，竟然直接撞向路障。特制的防撞保险杠将路障撞得粉碎，车辆正要冲出去，突然轮胎爆裂，车身失去平衡，歪歪扭扭地停在路边。
“幺幺柒远程控制了附近的交通信号灯，通过电磁脉冲干扰了车辆的电子控制系统，同时触发了轮胎的自爆装置。”陈宇在对讲机里解释道。
“鲨鱼”脸色一变，正要按下手腕上的紧急按钮，车窗突然被破窗器击碎，一支麻醉枪对准了他的脖颈。“砰”的一声轻响，麻醉针剂注入体内，“鲨鱼”的眼神迅速变得涣散，身体软软地倒在座椅上。
前后不过两分钟，拦截行动顺利完成。两名店员和三名保镖全部被制服，没有发生任何枪战。施耐德带领队员打开越野车车门，将“鲨鱼”抬出来，戴上手铐和脚镣，迅速转移到接应的车辆上。
“李哥，目标已抓获，正在送往临时审讯点。”施耐德汇报，“厢式货车里发现了大量加密服务器和存储设备，还有几套量子通信设备，应该是‘黑鳍财团’的核心技术资料。”
“干得好。”李鄞松了口气，“立即对‘鲨鱼’进行初步审讯，同时把所有设备送到我们的临时技术中心，幺幺柒需要尽快破解里面的数据。我和陈宇现在赶回市区，汇合后进行正式审讯。”
然而就在此时，对讲机里突然传来紧急呼叫：“李哥，不好了！‘鲨鱼’的直升机提前升空了，正在向郊区机场飞来，而且它没有应答空管的呼叫，疑似要强行起飞！”
李鄞脸色骤变：“什么？幺幺柒，立即追踪直升机的位置！土耳其空军呢？让他们马上实施拦截！”
屏幕上立即弹出直升机的实时轨迹，一架贝尔429直升机正以极低的高度高速飞行，距离郊区机场还有十分钟航程。幺幺柒的分析显示，这架直升机同样经过了非法改装，配备了红外干扰弹和轻型武器，飞行员是前军用直升机驾驶员，飞行技术极为娴熟。
“土耳其空军的F-16已经升空，正在接近目标空域。”陈宇看着雷达屏幕说道，“但直升机飞行高度太低，而且靠近市区，战斗机无法使用武器，拦截难度很大。”
李鄞快速思考：“幺幺柒，能不能入侵直升机的航电系统？改变它的飞行轨迹？”
“正在尝试。”陈宇敲击键盘的速度越来越快，“直升机的航电系统采用了军用级加密，而且有物理隔离装置，入侵难度很大。不过它的导航系统依赖于GpS信号，我可以尝试发送虚假GpS信号，让它偏离航线。”
屏幕上的数据流飞速滚动，幺幺柒正在构建虚假的GpS坐标。几分钟后，陈宇大喊：“成功了！直升机的导航系统已经被干扰，正在向机场西北方向偏离，那里是一片无人区！”
雷达屏幕上，直升机的轨迹果然出现了明显偏移。但仅仅过了三十秒，轨迹突然又恢复了正常，继续朝着机场飞去。
“‘鲨鱼’的技术人员发现了GpS干扰，正在手动修正航线！”陈宇急道，“他们启用了备用的惯性导航系统，虚假信号已经失效。”
李鄞眼神一沉：“那就用最后方案。幺幺柒，连接机场的塔台通信系统，模拟空管指令，引导直升机降落到指定跑道。同时，通知机场安保人员，在跑道周围部署拦截设备，一旦直升机降落，立即实施控制。”
塔台的通信频道很快被接管，陈宇用标准的英语发出指令：“不明直升机请注意，这里是伊斯坦布尔郊区机场塔台，你已进入限制空域，请立即降落到3号跑道，否则将采取强制措施。重复，请立即降落到3号跑道。”
直升机上的飞行员犹豫了片刻，最终还是听从了指令，调整航向朝着3号跑道飞来。李鄞和陈宇站在塔台的观察窗前，看着直升机逐渐降低高度，悬停在跑道上空。
“准备行动。”李鄞握紧拳头，机场跑道两侧的防护栏已经升起，十几名手持非致命武器的安保人员潜伏在跑道尽头。
然而就在直升机即将降落的瞬间，机身突然剧烈晃动，随后迅速拉升高度，朝着机场外围的铁丝网冲去。显然，飞行员已经发现了异常，想要强行突围。
“不好，他要逃跑！”陈宇大喊。
李鄞立即下令：“幺幺柒，启动电磁脉冲装置！”
早已部署在机场周边的电磁脉冲设备瞬间启动，一道无形的电磁波扩散开来。直升机的航电系统瞬间失灵，引擎发出刺耳的异响，机身失去控制，摇摇晃晃地坠落在跑道旁的草地上，激起一片尘土。
安保人员立即冲了上去，将惊魂未定的飞行员从驾驶舱里拖出来。经检查，直升机只是轻微受损，飞行员没有生命危险。
“李哥，直升机已控制，没有发现其他人员。”安保队长汇报。
李鄞松了口气，此时对讲机里传来施耐德的声音：“李哥，临时审讯点出问题了！‘鲨鱼’的麻醉剂药效提前过了，他醒来后试图自杀，还好我们及时发现，已经控制住他了。而且他拒绝开口，什么都不肯说。”
“我马上过去。”李鄞转身对陈宇说，“这里交给你处理，把直升机上的设备全部拆解检查，不能放过任何线索。我去审讯‘鲨鱼’，必须在他的同伙反应过来之前，获取‘黑鳍财团’的核心机密。”
临时审讯点设在一家废弃的仓库里，四周布满了监控设备。“鲨鱼”被固定在审讯椅上，双手双脚都戴着特制的镣铐，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桀骜。看到李鄞走进来，他冷笑一声：“你们抓了我也没用，‘黑鳍财团’的网络遍布全球，就算没有我，计划一样能进行。”
李鄞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对面，没有说话，只是将笔记本电脑放在桌上，屏幕朝向“鲨鱼”。屏幕上，幺幺柒正在实时破解从古董店搜出的服务器数据，密密麻麻的代码不断滚动，“黑鳍财团”的资金网络、人员名单、犯罪计划逐渐清晰。
“你以为你们的加密技术很厉害？”李鄞语气平淡，“你们用的量子加密通信，幺幺柒已经找到了密钥生成算法的漏洞；你们的离岸账户网络，通过数据血缘追踪，已经全部锁定；就连你藏在瑞士银行的秘密资金，也已经被国际刑警组织冻结。”
“鲨鱼”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，但很快又恢复镇定：“那又怎样？我还有备用计划，不出三天，欧洲金融市场就会陷入混乱，到时候你们根本无力回天。”
“你说的是‘海啸计划’？”李鄞调出一份文件，“幺幺柒已经破解了你的服务器，找到了这个计划的全部细节。你们打算利用人工智能算法，同时攻击欧洲三大证券交易所的交易系统，制造大规模的交易故障，引发全球性的金融危机，然后趁机收割资产。”
“鲨鱼”的脸色终于变了，他没想到自己最核心的计划竟然已经被破解。
李鄞继续说道：“可惜，你的计划注定要失败。幺幺柒已经分析出了攻击算法的核心逻辑，并且找到了防御漏洞。我们已经将防御方案提供给了欧洲各大证券交易所，同时锁定了所有参与攻击的服务器节点，只要你们一启动攻击，我们就能立即实施反制，将所有参与者一网打尽。”
“不可能！”“鲨鱼”嘶吼道，“‘海啸计划’的算法是我亲自设计的，采用了深度学习模型，根本没有漏洞！”
“任何技术都有缺陷，包括你的算法。”李鄞调出算法的结构图，“幺幺柒通过逆向工程发现，你的算法在处理极端市场数据时，会出现模型漂移，这就是致命漏洞。我们只需要在你发起攻击时，向交易系统注入特定的异常数据，就能让你的算法彻底失效，甚至反过来攻击你自己的服务器。”
“鲨鱼”的心理防线逐渐崩溃，他看着屏幕上不断刷新的证据，身体开始微微颤抖。李鄞抓住机会，继续施压：“你以为你是幕后主使，但你其实只是别人的棋子。幺幺柒通过分析你的通信记录发现，你背后还有一个更庞大的组织，他们利用你和‘黑鳍财团’制造金融混乱，真正的目的是颠覆全球金融秩序。你不过是他们随时可以抛弃的弃子。”
这句话彻底击垮了“鲨鱼”的心理防线。他猛地抬起头，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：“你说什么？这不可能……他们答应过我，事成之后会给我一半的收益，让我隐姓埋名过完余生。”
“那只是骗你的谎言。”李鄞语气严肃，“那个组织在你身边安插了卧底，就是你最信任的技术总监。幺幺柒已经破解了他们的秘密通信，他们计划在‘海啸计划’实施后，就将所有责任推到你身上，然后杀人灭口。”
“鲨鱼”的呼吸变得急促，他盯着李鄞的眼睛，试图分辨真假。李鄞将一份加密邮件的截图放在他面前：“这是他们昨天的通信记录，你自己看。上面写着‘计划实施后，清理掉鲨鱼，避免留下后患’。”
看着邮件上熟悉的加密签名，“鲨鱼”的脸色彻底变得惨白。他沉默了很久，终于开口：“我说……我什么都告诉你们。但我有一个条件，我要申请证人保护，我不想被他们灭口。”
“可以。”李鄞点头，“只要你如实交代所有情况，配合我们摧毁这个组织，国际刑警组织会为你提供证人保护。”
接下来的几个小时，“鲨鱼”断断续续地交代了所有情况。他真名叫卡里姆·哈桑，原本是麻省理工学院的计算机博士，专攻人工智能和金融科技。五年前，他被一个神秘组织招募，成立了“黑鳍财团”，专门从事金融科技犯罪。这个组织的代号是“幽灵”，核心成员至今身份不明，所有指令都通过加密渠道传达。
“‘幽灵’组织的资金非常雄厚，他们在全球各地都有秘密据点，而且拥有自己的技术团队，实力比‘黑鳍财团’强得多。”卡里姆·哈桑说道，“‘海啸计划’只是第一步，他们的最终目标是控制全球主要的金融基础设施，然后通过制造经济危机，重新划分世界格局。”
他还交代了“幽灵”组织的几个秘密联络点，以及部分核心成员的代号和特征。幺幺柒已将这些信息实时同步给国际刑警组织，全球范围内的抓捕行动立即启动。
与此同时，陈宇带领技术团队，成功破解了“黑鳍财团”的所有服务器数据。里面不仅有“幽灵”组织的相关线索，还有大量“黑鳍财团”与恐怖组织、跨国犯罪集团的交易记录。幺幺柒通过这些数据，构建出了一张覆盖全球的犯罪网络图谱，为后续的打击行动提供了关键支持。
三天后，国际刑警组织宣布，在全球2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联合行动中，成功摧毁了“黑鳍财团”的所有据点，抓获犯罪嫌疑人127名，冻结涉案资金超过50亿美元。“幽灵”组织的三个秘密联络点被捣毁，两名核心成员被捕，其余成员则暂时逃脱，国际刑警组织已发出红色通缉令。
李鄞和陈宇站在伊斯坦布尔国际机场的登机口，准备返回北京。施耐德前来送行，递过来一个密封的文件袋：“这是国际刑警组织的感谢信，还有对你和技术团队的嘉奖令。你们真是太厉害了，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彻底摧毁‘黑鳍财团’。”
李鄞接过文件袋，淡淡一笑：“这是我们应该做的。不过‘幽灵’组织还没彻底消灭，后续的工作还很艰巨。”
施耐德点点头：“放心，我们会继续追踪‘幽灵’组织的线索，有需要的话，随时可以联系我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