雾屿方程式
第二卷：雾屿交错
part 219 极限值
阳光在江屿身后勾勒出耀眼的光晕，吴雾被少年圈在栏杆与他胸膛之间的一方天地里，无处可逃，也不想逃。
可预想中的触碰并未落下。
因为少女收在校服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剧烈震动！
不是消息提示音的短促震动，而是Fitness pro App特有绵长而持续的蜂鸣震动，伴随着屏幕顶端弹出的最高等级警报通知——
【警报！用户Zeta心率超限！】
【实时心率：148 bpm】
【持续时间：＞300秒！建议立即干预！】
尖锐的警报声像冰锥猝然刺破夏日午后的暧昧气泡。
吴雾眸底的迷离消失无踪，取而代之的是骤然而起的担忧和冷静，“江屿！你的心率——”
“艹，这破手环。”江屿的动作也顿住了，他蹙起英挺的眉，低咒一声，声音沙哑得厉害，带着未褪尽的情动和被打断的恼火。
少年烦躁地抬手就要去解腕上碍事的黑色手环，动作间带着明显的戾气。
“不要动！”
吴雾的反应快得出奇，少女纤弱的手抢先一步按住了江屿的肌肉紧绷的小臂，“江屿，心率148bpm，持续超过300秒了......根据杨学长的医嘱，静息状态下成年男性心率范围应为60-100次\/分钟，哥哥，你的伤口是不是疼了？”
江屿低头看着她，少女清澈的鹿眼里满是纯粹的担忧和严重被吓到的后怕。
心里的那点躁郁忽然就散了，他勾起薄唇，带着点痞气的无奈，索性放松身体更重地靠向身后锈迹斑斑的栏杆：“跟伤口没关系，是被某个乖乖女撩的，这玩意测的是我想亲你的心跳。老子对着你喜欢到心率报表，不行？”
直白露骨的情话惹得少女小脸绯红欲燃，连小巧的耳垂都成了一对半透明的玛瑙珠子，“江屿！我在说正事！”
吴雾羞恼地用手里的笔记本轻拍了一下少年的手臂，根本舍不得用力，“你认真点！伤口真的没事么？”
“能有什么事？”江屿漫不经心地嗤笑一声，反手捉住了少女纤细的手腕，却还是顺着她的意稍微正经了些，“就三针，早就没痛感了，有点痒而已。”
吴雾却不放心，水眸紧张不安地仔细观察着少年的脸色，“痒有可能是伤口在愈合，但也可能是炎症或者内部出血的征兆。杨学长说过，你的伤最怕的就是二次撕裂和感染。”
她越想越觉得担忧，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，攥住了江屿的袖口，“江同学是不是又偷偷用力了？是不是刚才等我时站太久牵到伤口了？或者……上下楼梯太累了？还是……走路太快了？”
“真没事。”江屿看着吴雾焦急认真的小脸，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和妥协。
少年沙哑的嗓音放缓了些，染上了几分安抚的意味：“乖啊，哥哥答应你好好养伤了。”
“心率148bpm持续300秒怎么可能没事！”吴雾完全不吃他这套，拿出学生会主席查考勤的架势，把手机屏幕面向江屿，另一只手点着上面的数据，“你看，曲线波动这么大！这已经远远超过静息安全心率上限了......一定要立刻干预！”
“哥哥坐下，然后深呼吸，慢慢来，别着急说话。”少女试图把江屿按到旁边废弃的课桌上坐下，执行杨晓畅医嘱里‘立即停止当前诱发因素’和‘进行深呼吸调节’的方案。
“用鼻子缓慢吸气，持续4秒，然后用嘴巴缓慢呼气，持续6秒。目标是降低交感神经兴奋性。”吴雾一边说，一边示范起来。
江屿实在忍不住闷笑出声，低沉的嗓音戏谑又愉悦，“年段第一，你要不要自己看看app？——心率已经从148降了。”
少女后知后觉地转过手机，上面的心率数值果然已经缓慢下降，从140+逐渐回落到120左右。
“心率降低是好事，运动手环也会一直继续监测。”吴雾红着脸小声强调，试图维护自己‘监督员’的尊严，“哥哥……还是要尽量保持情绪平稳。”
“我心跳快慢，全凭瓷娃娃掌控，这还不够平稳？” 江屿低沉嗓音里的沙哑还未完全褪去，反而因这刻意放缓的语调平添了几分勾人的磁性。
痞气的话语里暗示意味太过明显，少女只觉得脸颊更烫，慌忙别开视线，“江屿你、你别胡说......”
江屿低笑出声，揽在吴雾腰间的手臂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，反而带着她一起，慵懒地靠坐在了旁边那张废弃的课桌边缘，精悍的腰腹线条随之隐没在校服松垮的阴影里，“是不是胡说——”
“年段第一自己测测不就知道了？”少年侧过头，黑瞳里漾着戏谑的流光，故意晃了晃戴着运动手环的手腕，屏幕上的数字果然又敏感地向上跳动了几下。
“江屿！不能拿身体开玩笑呀......”
吴雾急得眼尾都漫上浅樱色，少女咬住嘴唇，纤弱的手指委屈地勾住了江屿白色t恤的袖口，“杨学长说了，情绪激动也可能牵拉伤口，影响愈合。江同学答应过我要停训四周，好好养伤的。”
江屿眸色深暗，像是被吴雾的关心取悦，又像是被少女细微的依赖勾得心痒难耐。
她的鹿瞳里盛满的纯粹心疼和小心翼翼，比夏日的阳光更直接地熨帖进地下战神心底的冰河。
“行，听学生会主席的。”
江屿收起玩世不恭的调笑模样，常年搏击和打球的大手覆上少女紧握着手机微微发抖的小手，放轻了声音哄她：“我的身体自己有数，心率一会就降下去了，不会拿乖乖女的cmo决赛奖励开玩笑。别担心，恩？”
cmo决赛奖励......这家伙！吴雾羞恼地瞪了他一眼。
少年伸手拿出少女校服口袋里的蝴蝶酥盒子，打开包装捻起一块金黄的酥片，递到吴雾唇边，“乖啊，瓷娃娃先把零食吃完。盯了我半天心率，能量消耗巨大，得补补。”
吴雾看着近在咫尺的蝴蝶酥，和少年骨节分明的长指，犹豫了一秒，还是启唇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小口。
酥皮在齿间碎裂，发出细微的声响，浓郁的黄油焦糖香气再次弥漫开来，稍稍驱散了方才的紧张和羞怯。
阳光炽烈，蝉鸣聒噪，风里裹着夏日的燥热和点心甜蜜的香气。
吴雾时不时摁亮手机，观测着江屿的心率稳步下降，安心地轻吁了一口气。
在咽下最后一块香甜的点心后，少女倏然开口：“江同学约我来天台，不止是为了投喂蝴蝶酥吧？”
“......告诉我，妈妈怎么了？......”
“我可以承受。”